宋祈笙也一時有些出神。


    這件事,她上一世是真的不知道。


    是了,這事又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宋妙妙跟蘇氏怎麽可能跟她提起?


    許嬤嬤擔心的看著她:“姑娘......”


    這真是太殘忍了,當年原來宋晁早就已經跟蘇氏勾搭了,怪不得呢,怪不得宋晁對蘇氏這麽好,甚至在宋妙妙做出這樣的事情之後,都還原諒宋妙妙,毫無底線的將宋祈笙的夫婿讓給了宋妙妙。


    宋祈笙想要笑一下,但是扯了扯嘴角,眼裏卻毫無預兆的落下一滴淚。


    她上一世會輸,原來是因為蘇氏跟宋晁本來就有共同的秘密。


    竹笙又心酸又心痛,忙拿了帕子出來給她擦臉。


    宋祈笙伸手按住自己的眼睛,片刻之後便已經恢複了鎮定,對著趙媽媽抬了抬下巴:“還有什麽事,都一道說罷,若是你說的都是真的,我自然會放過你和你的家人,到時候還會送你們遠走高飛,我說到做到。”


    趙媽媽忙不迭在地上磕了幾個頭,這才急忙繼續說下去:“後來,後來夫人便有一段時間時常暴躁不安,有一天,她讓人送信去了宋家給當時的世子夫人,也就是您的母親......您母親也去了菩提寺,正好撞見了侯爺和夫人在一起......”


    郭氏竟然親眼撞破了蘇氏和宋晁的私情,宋祈笙很難想象母親當時的心情,當時母親甚至才剛剛生下她.......宋祈笙深深吸了口氣:“這些事,除了你,還有沒有人知道?”


    趙媽媽顯然是早就已經把要說的話都想過許多許多遍了,此時聽見宋祈笙這麽問,急忙便看著她點頭:“有的,有的,夫人跟前的袁嬤嬤知道,還有,還有您母親跟前的丫頭們,應當也是知道的......”


    宋祈笙愣了愣。


    她這才想起來,的確,她身邊都沒有郭氏留下來的可靠的人。


    而大家族裏頭,一般來說,主母去世之後,她身邊的下人基本都會繼續轉而伺候小主子。


    所以蘇氏才能這樣拿捏她。


    靜默了片刻,宋祈笙忽然開口問:“我祖母,也知道吧?”


    趙媽媽如遭雷擊,一時訥訥不敢說話。


    可這樣,等於一切都已經說了。


    宋祈笙覺得有些可笑,於是就忍不住真的笑出聲來了。


    她就說,她這樣的性子,從前被蘇氏故意的縱容著養的無法無天,隻知道癡纏沈業佟,毫無任何優點,可宋老夫人卻一直對她十分關照。


    她以為是祖母疼愛她。


    原來疼愛是真的,但是祖母在變相的用這樣的方式在補償已經死了的郭氏也是真的。


    祖母知道父親早就跟蘇氏婚前有私,所以才會一直不喜歡蘇氏,不管蘇氏怎麽討好,對蘇氏都是淡淡的。


    所以祖母總是指責父親,說他被蘇氏吃的死死的,被一個人女人捏在手裏。


    原來祖母什麽都明白。


    她低下頭,聲音有些嘶啞:“你知不知道我母親身邊的那些下人都去哪兒了?”


    這些人很是關鍵。


    她需要這些人站出來,幫她指證蘇氏。


    幫她給母親討回公道。


    趙媽媽想了想,就壓低聲音說:“都被賣到北邊的黑煤窯去了.....大約是找不著的。”


    北邊的黑煤窯,指的是將人賣到那邊當作女奴。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宋祈笙臉上已經全都是冷意,同時還有不可抑止的心痛。


    母親是郭家的嫡女,深受寵愛,當年會嫁給宋晁,也是宋家誠心誠意的親自去登州求娶,還專門等到郭氏及笄之後迎娶郭氏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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