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的確是一種可能,不過……”


    “不過什麽,你們不相信我的分析?”


    艦長聽見其中一個軍官這麽說,看見其他人紛紛點頭,他忍不住冷笑。


    他問眾人想不想聽聽自己為什麽這麽肯定,見眾人繼續點頭,他隨即開始說。


    按照艦長的分析,他剛才仔細觀察過雷達係統,發現敵人以及己方周圍幾百海裏內,根本沒有可疑船隻。


    而導彈攔截係統想要成功攔截‘飛鷹’,就必須在這個範圍內。


    不僅如此,就算有人有逆天的能力,可以在這個範圍內攔截成功,他們還麵臨另一個問題。


    其實鷹醬海軍早在幾天前,就對周圍海域的組織、國家做出通知,表示鷹醬在這一帶執行任務,因此這個時間段內,不可能有人誤入。


    就算誤入了,難道他們想和鷹醬為敵?


    “哦,的確如此。”


    副艦長第一個若有所悟地讚同。


    不得不說艦長的思維分析能力就是利害,軍官們紛紛微微點頭。


    敵人有攔截係統?還是一艘導彈艇?


    太可怕了!


    軍官們越想越哆嗦,心想對方區區一艘導彈艇都安裝了導彈攔截係統,並且攔截成功的還是‘飛鷹’,這簡直是撒旦在世。


    畢竟‘飛鷹’問世這麽多年,從來沒被成功攔截過。


    而現在這一切,竟然被一艘名不見經傳的導彈艇做到了!


    導彈艇上,徐磊和高木林站在甲板上,已經密切觀察了後方很久。


    楊俠拎著兩瓶飲料過來,遞給兩人一人一瓶。


    “怎麽樣,敵人情況如何?”


    徐磊先接過飲料,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完。他們頂著烈日觀察了那麽久,實在是太渴了。


    兩人扔了瓶子,對楊俠一笑,稱讚他料事如神。


    原來他們觀察了這麽久,發現敵人果然根本沒追上來。


    “何止是沒追上來,他們甚至連動都沒動,怕不是嚇傻了吧?”


    這邊三個人還沒說完,小金就走過來。


    他指了指駕駛室內的雷達,表示從雷達上看,敵人這一段時間一直原地不動。


    “走,進去休息一會。”


    楊俠指了指駕駛室。


    片刻後,眾人在駕駛室裏,因為精神漸漸放鬆下來,每個人像是蔫了的茄子一樣,躺的躺趴的趴。


    這不能怪他們,經曆了這麽久的戰鬥,他們精神上一直繃緊,終於可以放鬆一會,總得休息休息吧?


    “餓死我了,”小金忽然坐起來,掃視一圈,“你們誰有吃的?”


    陳子衿懶得站起來,直接指了指抽屜,說裏麵有壓縮餅幹。


    聽見這些,小金一個箭步衝過去,從抽屜裏拿出餅幹撕開包裝就啃,剛吃了幾口就吐出來。


    “呸呸呸,這玩意能吃?”


    他看了看陳子衿,滿眼都是埋怨。


    “你嘴可真刁啊,看來你還是不餓。”姚傑笑著問走過來,因為也一樣餓,試著吃了一口。


    但這邊還沒咀嚼兩下,整張臉就晴轉多雲。


    “你真行啊,這過期的東西也讓人吃?”


    說完兩人對陳子衿怒目而視,陳子衿隻能尷尬地笑,嘴裏嘟囔著自己又不知道。


    “哎,幾位,咱們都贏得這麽徹底了,反正接下來沒事,不如慶祝一下。”她眼睛骨碌骨碌轉著,繼續說,“如果你們沒意見,今天我掌勺!”


    “行啊。”


    “有何不可?”


    見眾人很興奮地讚同,陳子衿直接去了廚房,片刻後房間內就傳來了叮叮當當的切菜聲。


    楊俠苦笑著搖頭,心想這群家夥真是餓瘋了,先不說同意就同意,怎麽連歌名都整出來了?


    再說了,陳子衿那廚藝,不能說菜不好吃,但的確也不咋地。


    趁著陳子衿做飯的工夫,徐磊從櫥子裏拿出了一瓶好酒。


    小金更是從背包裏翻出一袋花生米,幾個大男人圍坐在一起,吃著喝著還興奮地討論著這次戰鬥的種種。


    人就是這樣,隻要贏了,不管身處何種境遇,都能很開心。


    楊俠幾個人就是這樣,越喝越興奮,越說也越興奮,三句話兩句都是關於這次戰鬥。


    “菜來嘍!”


    二十分鍾後,熱菜陸續被端上來。


    第一道菜是炒空心菜,楊俠嚐了一口,眼睛一亮:“嗯,不錯哦。”


    “真的假的?”


    嘴最刁的小金也吃一口,不禁誇讚了陳子衿一番。


    眾人一邊喝酒一邊繼續吃,漸漸地話題從之前戰鬥的種種,換成了接下來如何對付鷹醬。


    很快好好的一桌酒席,硬是被他們變成了軍事研討會議。


    其中每個人都發表了對目前形勢的看法,沒人注意到,他們每個人臉上已經出現了一絲紅暈。


    鷹醬驅逐艦這邊,在‘飛鷹’攻擊敵人失敗後,驅逐艦已經整整三個小時沒動一動了。


    實際上,他們也不敢動。


    因為沒有了底牌後,眾人已經意識到,主動權落入了敵人手中。


    比如如果敵人這個時候偷偷靠近,用那門主炮給他們來一下,驅逐艦估計就會沉入海底。


    這三個小時內,驅逐艦上很安靜,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在整艘船上蔓延。


    不管是士兵還是軍官,都在偷偷議論這件事情。他們怎麽也想不明白,明明不過是一艘導彈艇,怎麽能這麽厲害?


    辦公室內,副艦長看了看空蕩蕩的房間,繼續看了看低頭沉默的艦長。


    “艦長,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懊悔已經沒有用了。”


    “懊悔?誰懊悔了?”艦長抬起頭來看他,眼神和神情很自然,“你懂什麽,我這會是在思考怎麽向上級交代。”


    他站起來圍著副艦長轉了一圈,呼出一口氣,問他對此有什麽意見。


    副艦長也是一個明白人,知道事情到了這一步,艦長難辭其咎,全體官兵也會受到牽連。


    與其大家一起等著受懲罰,不如一起麵對上級責問。畢竟有個詞怎麽說的來著,‘法不責眾’嘛。


    “法不責眾?”艦長聽完眼睛徹底亮了,“對,可不是嘛,這是一個好主意。”


    他踱了幾步,馬上命令副艦長將軍官們召集到會議室。


    幾分鍾後,會議室內已經擠滿了人。


    艦長很直接,將戰鬥失敗最重要的是可能受到的懲罰說出,最後他語重心長地道:“諸位,話我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可以這麽說,如今我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大家都說說主意,用什麽理由麵對上級,最好免於被處罰。”


    艦長說完後,眾人紛紛議論起來。


    會議室內,充滿了嘰嘰喳喳的聲音。


    很快就有軍官發表了自己的看法,接著眾人一個個發言。


    砰砰砰!


    艦長敲了三下桌子,示意眾人安靜下來。


    他此時很不滿,因為他剛才的意思,是眾人應該更多地考慮自己的前途,想辦法讓上級不對他們的職務、薪水等動手。


    而眾人討論和發言的重點,明顯成了圍繞他們自己最終被降職或者解職後應該去哪裏。


    “不瞞大家說,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們,隻要咱們的理由得當,上級完全可能免除對我們的處罰。”


    “這是我的經驗,以前遇到過這種事情。”


    軍官們聽了這話,馬上一個個鬆了一口氣。


    既然結果有可能這麽好,那就沒必要糾結被撤職後去哪了。


    “要這麽說,那我看事情並不難辦。”副艦長稍微得意地笑了笑,“大家都不是不知道,這夥敵人本身就很狡猾,最重要的是他們的武器很神秘和先進。”


    “照這麽說,上級有什麽理由責怪我們,難道他們能用我們的條件擊敗敵人?”


    說完副艦長聳聳肩,掃視眾人。


    “那你的意思是……”


    艦長似乎若有所悟,示意副艦長繼續說下去。


    最終大家算是聽明白了,副艦長的建議是,直接把真實戰況、資料、照片什麽的發給上級。事實可以證明一切,就比如那兩個大窟窿一樣,試問這不就是敵人厲害的最好證明嗎?


    “嗯,這樣貌似可以。”艦長低頭邊沉思邊說,“不過一切都說實話顯然不行,最好添一點油加一點醋。”


    “你,你,還有你,”艦長指了指跟前三位軍官,似乎都懶得喊名字,“待會跟我去資料室,一起製作資料。”


    三個人似乎還有些不情願,直到看見艦長瞪了自己一眼,才假心假意地微笑。


    當天在艦長的帶領下,眾人就忙碌起來。


    說是製作材料,大家明白,其實就是弄一些推脫的理由。


    不過話說回來,他們這或許真的不是什麽推脫,畢竟敵人的水平就擺在那裏,鷹醬是真的輸得一塌糊塗。


    在資料室裏,眾人一直忙到次日淩晨三點多。


    等他們弄完了這些,艦長已經困得上下眼皮打架了。


    但他很清楚這不是睡覺的時候,因此就連眯一會都沒有,便馬上去找副艦長。


    官兵寢室內,這會工夫副艦長剛起來洗漱完,就看見艦長帶人進來。


    “弄完了?”


    “對,”艦長道,“還算順利,我得馬上去向上級匯報工作,艦上的事情就看你的了。”


    他命令副艦長留下來負責接下來的指揮工作,還必須給自己弄一艘小艇。


    十分鍾後,艦長帶著兩個士兵跳上小艇,對副艦長等人揮手告別。


    因為東海這邊,鷹醬這艘驅逐艦距離岸邊並不遠。最重要的是,這一帶岸邊有鷹醬的軍事基地。


    小艇漫遊在海上一天後,按時抵達了基地。


    “艾森艦長,你這是……”登陸後,哨兵看見艦長後無比驚訝,“我聽說你們不是和某一股武裝戰鬥嗎,你怎麽撇下艦艇來這裏?”


    “維格大校呢,我要見他。”


    艦長並沒有回答哨兵的問題,而是這麽問。


    很快另一個哨兵帶著艦長去見大校,穿過一大片樹林後,幾個人停在了一棟青瓦房子這裏。


    咚咚咚。


    “請進。”


    得到允許後,艦長示意士兵留在門外,他單獨進去了。


    “大校—”


    艦長立整後敬了一個軍禮。


    大校放下手中的文件,看了艦長一眼,輕描淡寫:“這麽大老遠從海上回來,有事?”


    大校是一個聰明人,已經猜到艦長來是什麽事情。不過他或許還不夠聰明,從目前的情況看,根本沒猜到他們一敗塗地。


    示意艦長坐下後,大校盯著他看了很長時間,才試探著問:“怎麽,又輸了?”


    艦長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艱難地點點頭。


    又輸了?


    其實剛才大校隻不過是試探,但艦長肯定地回答讓他惱火。


    他又不是不知道,對方隻是區區一艘導彈艇,這麽明顯的實力對比之下,他們怎麽好意思繼續輸?


    “大校,我很抱歉。”艦長低下頭,在說整個戰況的時候,臉上的羞愧之色越來越明顯。


    “笨蛋,簡直愚蠢!”


    艦長說著的時候,大校時不時打斷他,並且口中各種汙言穢語。


    盡管艦長描述的戰況都是事實,但大校根本不相信。


    在他看來,區區一艘導彈艇,竟然耍得鷹醬的驅逐艦團團轉,這簡直荒謬,簡直是天方夜譚!


    等艦長說完後,大校已經被氣得臉通紅。


    他後仰在椅子上,喘著粗氣,似乎已經不想說任何一句話。


    “我知道作為鷹醬海軍,出現這種結果很難被接受。”艦長一邊遞過去一份資料一邊說,“但事實就擺在眼前,敵人太強悍了,不信你可以看這個。”


    “這是什麽?”


    大校從桌子上拿起資料,看了外皮一眼,但上麵沒有任何字。


    他本來不想翻看的,但轉念一想這件事情上級早晚會以怪罪下來,這或許可以當做戰敗理由。


    不得不說他們這群人都想到一塊去了。


    他翻看了幾頁後,漸漸被吸引住了。隨著繼續看下去,大校臉上本來的憤怒消失不見。特別是當他看見那張照片上,驅逐艦那兩個大窟窿後,用一種或許是懷疑的目光看了艦長一眼。


    “這兩個大窟窿,就是你之前電話裏和我說的那兩個?”


    “是的。”


    “他們用什麽武器炸出來的?”


    艦長從對方的語氣和問題中,意識到了什麽。他馬上詳細敵人各種厲害的武器描述出來,從那款主炮到導彈幹擾係統,再到了導彈攔截係統。


    說到最後的時候,他看見大校臉上已經寫滿了驚訝。


    太可怕了,敵人區區一艘導彈艇,武力值竟然這麽恐怖。


    這是大校此時內心唯一的感受,他合上資料本,努力思考了一番後,終於意識到自己錯怪艦長了。


    甚至他完全可以肯定,遇見這樣如狼似虎的敵人,即使作為大校的他,恐怕也最終會敗下陣來。


    “嗯,看來我們必須馬上去見部長。”(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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