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江上歌的懷疑是有一定的根據的。
他們當初在這裏先找到了薑離，是從薑離的口中得知了天健集團的相關犯罪證據，可現在，薑離死了，他們又發現，薑離說的話很有可能是在欺騙他們？
季千明實在忍不住想問問李懷安，薑離被關進公安局裏這麽長時間，他們就不能派個人查查他的底細嗎？哪怕帶他去回老家的時候，查查他母親的名字呢？
可惜，這段時間因為逮捕天健集團的事情鬧得太大了，每個人都兵荒馬亂的，恨不得把一個人掰成兩個來使用。
再加上當時季千明也跟他們提過薑離有老母親的事情，竟然就沒有一個人去核實這件事情。
何其荒誕，又何其碰巧。
就導致了這麽一個完美的失誤。
季千明怪不了任何人，要怪隻能怪他自己……
他突然想起來今天蘇明珠跟他說的那句話：在他們這個位置上的人，同理心太強了，並不是一件好事。
是啊，如果他對薑離沒有那麽強的同理心，而是將他當成一個普通的犯人來看待，是不是就能避免掉這些無謂的失誤與錯誤呢？
想到這裏，季千明沒忍住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啪！
這一巴掌清脆響亮，季千明的臉頰瞬間就紅了一片。
江上歌嚇壞了，趕忙拉住了他的手，急聲道：“季哥，你這是幹什麽啊？”
季千明深深地吐出一口氣：“我要讓自己記住這個愚蠢的失誤。”
江上歌心疼地找護士要了冰袋給季千明冰敷臉頰。
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季千明望著人來人往，他感覺自己再一次到了進退維穀的迷茫地步，就像秦修遠自殺那日的迷茫。
他總是忍不住去想那日薑離跪在老屋裏，說起他母親時留下的淚水，還有要給母親盡孝時的真摯的表情。
乃至他們被圍毆差點被打死的那天，薑離給他的臨終遺言，也是讓他幫忙照顧好他的母親……
季千明不相信，這些全都是假的……
來的路上，季千明和江上歌有說有聊 甚至還各種分析。
回去的路上，兩人一路沉默。
各自回家後，季千明躺在床上久久無法入睡，他將見到薑離之後的所有畫麵，掰開了揉碎了去想，他試圖從中找出什麽破綻來。
很可惜的是，並沒有。
薑離就像一個演技精湛的演員一樣，一絲一毫的破綻都沒有留下。
除了……他的性命。
可……薑離在天健集團中究竟扮演什麽角色？
他這麽做的目的又是什麽？
圖錢還是圖人？又或者是其他的？
季千明想不到。
淩晨四點的時候，季千明剛進入睡眠沒多久，他的手機催命般地響了起來。
“哪位？”
他看也沒看就接了起來。
“季秘書，我剛接到法醫那邊的電話，他們對薑離的屍體進行屍檢，有了一個重大發現。”
電話那邊傳來李懷安急切的聲音，連帶著呼吸都急促了些許。
“什麽？”季千明的大腦還在啟動中，說話帶著濃濃的鼻音。
李懷安聲音刻意壓低了幾分：“這個死了的薑離，並不是我帶人救你那天那個。”
季千明愣住了，他以為是自己剛睡醒耳朵聽錯了，他盤算了好半天，才道：“不是，你等會……你什麽意思？”
他從床上坐起來，皺眉道：“你說這個薑離不是那個薑離？有很多薑離嗎？”
李懷安道：“季秘書，我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跟你一樣的反應。”
“你等我會。”
季千明起身去衛生間洗了把涼水臉，夏末的淩晨已經有了幾分涼意，一捧涼水澆下去，季千明瞬間清醒了。
他很快也反應過來了李懷安這個消息的真正含義，坐在沙發上，季千明給自己點了根煙，說道：“也就是說，死的這個人並不是真正的薑離？”
“現在我把帶人去城中村救你那天抓的薑離叫做大薑離，死的這個稱為小薑離，當初把大薑離收監入獄的時候，在登記時抽過他的血，當時登記本上他的血腥是a型血，而今天，法醫意外發現，小薑離的血腥是o型血身上，所以初步判定他們不是同一個人。”
聞言，季千明皺眉道：“有沒有可能是當初登記的時候寫錯了？”
“不排除這個可能，我已經聯係側寫師了，明天讓他過來從大薑離的照片和小薑離的屍體上判斷一下，這是不是同一個人。”
李懷安說完之後，幽幽地歎了口氣，道：“季秘書，你知道我現在有一種什麽感覺嗎？”
“什麽感覺？”
一根煙，季千明隻抽了一口，其他全在想事情的時候燒完了。
“我當了這麽多年的公安了，第一次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特娘的，我感覺咱們海東的各個層麵，似乎都被一雙眼睛盯著，被一雙大手撥弄著，季秘書，這種被人玩弄的感覺，是真特娘的不爽啊！”
李懷安低低罵了一句。
那邊傳來打火機的聲音，應該是李懷安也點燃了一根煙。
季千明道：“有沒有可能，公安內部出了叛徒？”
薑離自從被抓起來後，就一直在公安的眼皮子底下，如果出現了真假李逵，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叛徒。
李懷安苦澀地笑了一聲：“實話跟你說，我聽到法醫的消息時，第一反應也是公安內部出了叛徒，特娘的，老子帶的隊伍裏竟然出了叛徒，這不是在打老子的臉麽？”
季千明道：“先往好處上想，萬一是登記錯了，他們兩個就是同一個人呢。”
他在寬慰李懷安，也是在寬慰自己。
李懷安苦笑道：“但願如此吧。”
頓了頓，季千明問道：“李局，你希望他們是同一個人，還是希望他們是兩個人呢？”
這話問得十分隱晦。
李懷安沉默片刻，失笑道：“季秘書，我們之間就沒必要互相試探了吧？咱們從秦市長開始就認識了，我老李是什麽人，你不清楚嗎？我手下的人可以攜帶，可以打馬虎眼，但絕對不能有叛徒。”
“如果有，我親手斃了他！”
“如果我是叛徒，到時候我會親手解下腰間的配槍送到你手上，由你來親手結果我，怎麽樣？”
他們當初在這裏先找到了薑離，是從薑離的口中得知了天健集團的相關犯罪證據，可現在，薑離死了，他們又發現，薑離說的話很有可能是在欺騙他們？
季千明實在忍不住想問問李懷安，薑離被關進公安局裏這麽長時間，他們就不能派個人查查他的底細嗎？哪怕帶他去回老家的時候，查查他母親的名字呢？
可惜，這段時間因為逮捕天健集團的事情鬧得太大了，每個人都兵荒馬亂的，恨不得把一個人掰成兩個來使用。
再加上當時季千明也跟他們提過薑離有老母親的事情，竟然就沒有一個人去核實這件事情。
何其荒誕，又何其碰巧。
就導致了這麽一個完美的失誤。
季千明怪不了任何人，要怪隻能怪他自己……
他突然想起來今天蘇明珠跟他說的那句話：在他們這個位置上的人，同理心太強了，並不是一件好事。
是啊，如果他對薑離沒有那麽強的同理心，而是將他當成一個普通的犯人來看待，是不是就能避免掉這些無謂的失誤與錯誤呢？
想到這裏，季千明沒忍住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啪！
這一巴掌清脆響亮，季千明的臉頰瞬間就紅了一片。
江上歌嚇壞了，趕忙拉住了他的手，急聲道：“季哥，你這是幹什麽啊？”
季千明深深地吐出一口氣：“我要讓自己記住這個愚蠢的失誤。”
江上歌心疼地找護士要了冰袋給季千明冰敷臉頰。
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季千明望著人來人往，他感覺自己再一次到了進退維穀的迷茫地步，就像秦修遠自殺那日的迷茫。
他總是忍不住去想那日薑離跪在老屋裏，說起他母親時留下的淚水，還有要給母親盡孝時的真摯的表情。
乃至他們被圍毆差點被打死的那天，薑離給他的臨終遺言，也是讓他幫忙照顧好他的母親……
季千明不相信，這些全都是假的……
來的路上，季千明和江上歌有說有聊 甚至還各種分析。
回去的路上，兩人一路沉默。
各自回家後，季千明躺在床上久久無法入睡，他將見到薑離之後的所有畫麵，掰開了揉碎了去想，他試圖從中找出什麽破綻來。
很可惜的是，並沒有。
薑離就像一個演技精湛的演員一樣，一絲一毫的破綻都沒有留下。
除了……他的性命。
可……薑離在天健集團中究竟扮演什麽角色？
他這麽做的目的又是什麽？
圖錢還是圖人？又或者是其他的？
季千明想不到。
淩晨四點的時候，季千明剛進入睡眠沒多久，他的手機催命般地響了起來。
“哪位？”
他看也沒看就接了起來。
“季秘書，我剛接到法醫那邊的電話，他們對薑離的屍體進行屍檢，有了一個重大發現。”
電話那邊傳來李懷安急切的聲音，連帶著呼吸都急促了些許。
“什麽？”季千明的大腦還在啟動中，說話帶著濃濃的鼻音。
李懷安聲音刻意壓低了幾分：“這個死了的薑離，並不是我帶人救你那天那個。”
季千明愣住了，他以為是自己剛睡醒耳朵聽錯了，他盤算了好半天，才道：“不是，你等會……你什麽意思？”
他從床上坐起來，皺眉道：“你說這個薑離不是那個薑離？有很多薑離嗎？”
李懷安道：“季秘書，我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跟你一樣的反應。”
“你等我會。”
季千明起身去衛生間洗了把涼水臉，夏末的淩晨已經有了幾分涼意，一捧涼水澆下去，季千明瞬間清醒了。
他很快也反應過來了李懷安這個消息的真正含義，坐在沙發上，季千明給自己點了根煙，說道：“也就是說，死的這個人並不是真正的薑離？”
“現在我把帶人去城中村救你那天抓的薑離叫做大薑離，死的這個稱為小薑離，當初把大薑離收監入獄的時候，在登記時抽過他的血，當時登記本上他的血腥是a型血，而今天，法醫意外發現，小薑離的血腥是o型血身上，所以初步判定他們不是同一個人。”
聞言，季千明皺眉道：“有沒有可能是當初登記的時候寫錯了？”
“不排除這個可能，我已經聯係側寫師了，明天讓他過來從大薑離的照片和小薑離的屍體上判斷一下，這是不是同一個人。”
李懷安說完之後，幽幽地歎了口氣，道：“季秘書，你知道我現在有一種什麽感覺嗎？”
“什麽感覺？”
一根煙，季千明隻抽了一口，其他全在想事情的時候燒完了。
“我當了這麽多年的公安了，第一次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特娘的，我感覺咱們海東的各個層麵，似乎都被一雙眼睛盯著，被一雙大手撥弄著，季秘書，這種被人玩弄的感覺，是真特娘的不爽啊！”
李懷安低低罵了一句。
那邊傳來打火機的聲音，應該是李懷安也點燃了一根煙。
季千明道：“有沒有可能，公安內部出了叛徒？”
薑離自從被抓起來後，就一直在公安的眼皮子底下，如果出現了真假李逵，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叛徒。
李懷安苦澀地笑了一聲：“實話跟你說，我聽到法醫的消息時，第一反應也是公安內部出了叛徒，特娘的，老子帶的隊伍裏竟然出了叛徒，這不是在打老子的臉麽？”
季千明道：“先往好處上想，萬一是登記錯了，他們兩個就是同一個人呢。”
他在寬慰李懷安，也是在寬慰自己。
李懷安苦笑道：“但願如此吧。”
頓了頓，季千明問道：“李局，你希望他們是同一個人，還是希望他們是兩個人呢？”
這話問得十分隱晦。
李懷安沉默片刻，失笑道：“季秘書，我們之間就沒必要互相試探了吧？咱們從秦市長開始就認識了，我老李是什麽人，你不清楚嗎？我手下的人可以攜帶，可以打馬虎眼，但絕對不能有叛徒。”
“如果有，我親手斃了他！”
“如果我是叛徒，到時候我會親手解下腰間的配槍送到你手上，由你來親手結果我，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