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滿離開野味館後,沒有第一時間去擺攤。


    她提著知了猴,去到顧氏擺攤的那條街。


    她猜,孔鳳芸和宗民娘肯定也在那條街上擺攤賣青菜。


    隻是會離顧氏稍遠一點。


    蘇小滿站在顧氏擺攤的附近,等著孔鳳芸出現。


    不多時,孔鳳芸果然往顧氏那邊走去。


    蘇小滿快速跑過去。


    趕在孔鳳芸見到顧氏前,她將人攔了下來。


    “嫂子?”假裝偶遇,“好巧。”


    孔鳳芸看著不遠處的顧氏,有些緊張。


    “啊,嗬,好巧。你咋來這邊了?”


    “找攤位啊。”蘇小滿天真地說。


    從桶裏把剩下的兩張餅遞給孔鳳芸,“這兩張餅,我吃不下了。你和嬸子幫我吃了吧。”


    孔鳳芸沒接。


    “天熱,不趕緊吃了,會壞的。”蘇小滿語氣可惜,“要不,你送給誰也行。我在這鎮上也不認識什麽人。”


    “好吧。”


    蘇小滿等孔鳳芸接下了餅,提起桶,“那我去那條街看看還有沒有位置。”


    說完,她就假裝離開。


    走出五六米遠,她又折回來,躲在一邊看孔鳳芸會不會把餅分給顧氏。


    不一會兒,就看見顧氏和孔龍吃上了餅。


    蘇小滿這才離開,去擺攤。


    她問過小旦,巴豆發揮作用的時間因人而異,因量而異。


    就不擔心,孔鳳芸這幾人不會自食惡果。


    蘇小滿才剛擺好攤,吳澤鑫就搖著扇子找了過來。


    “還以為你今天不出攤。”


    “怎麽敢?”蘇小滿對吳澤鑫沒什麽好感,說話時就帶上了刺。


    “我這樣的,比不得公子你財大氣粗,不愁錢花?


    我要是不幹活,明天全家都得喝西北風。”


    吳澤鑫像是沒聽出來蘇小滿的諷刺,點點頭。


    “哦。那確實也是。”


    蘇小滿立馬剜了眼吳澤鑫,扭著頭,不理他。


    吳澤鑫讓人去林山村查過蘇小滿,知道她一個人養活一家老小。


    認為她確實是缺錢的人。


    “有沒有興趣為我的酒樓做事?”


    蘇小滿倏地扭過頭,蹙起眉頭。


    招攬完梅姐,又來招攬自己。


    梅姐有廚藝,被招攬正常。


    自己是為啥被招攬?


    “你做的這個,”吳澤鑫指指知了猴,“很特別。可以把你做的這個,放到酒樓裏賣。”


    哦,原來是因為這個。


    蘇小滿給客人稱完,收好了錢,才回答吳澤鑫。


    “不去。”


    她沒把東西放梅姐店裏,也不會放別人店裏。


    吳澤鑫有點意外。


    “你一斤才賣二十八文,放酒樓,我可以按三十文一斤收你的。”


    “不去。”蘇小滿再次拒絕。


    吳澤鑫換了種合作方式,“那我出五兩銀子,買你這個方子。”


    五兩,對個村姑來說,肯定隻多不少。


    蘇小滿暗暗翻了個白眼。


    五兩,又是五兩。


    這人是不是隻認識五這個數?


    蘇小滿想也沒想,“不。”


    吳澤鑫隱在袖子裏的手握成拳,緊了又緊。


    他有些生氣,麵上卻絲毫不顯。


    一個村姑而已,竟敢接二連三地落我麵子。


    哼。


    吳澤鑫衣袖一甩,負氣離開。


    要不是另外那條街買的知了猴,味道口感都不如蘇小滿做的,他才不會來找她。


    吳澤鑫心情不爽地走進野味館。


    要了幾樣吃的,就邊吃邊等店裏客人離開。


    這段時間,他常來這裏,幾乎把梅姐所有會做的,都吃了個遍。


    梅姐做出的菜,味道十分特別。


    據他觀察,來這兒吃的,幾乎全是回頭客。


    不乏一些有錢人家的下人,提著食盒來這裏,買回去給主家吃。


    吳澤鑫正是看中了梅姐的菜方,還有後者那些固定客人,才生了籠絡之心。


    前兩天,他跟梅姐提了提。


    今天特意來問結果。


    等早上這波客人離開後,梅姐主動走了過去。


    “吳公子。”笑容大方得體,“你的提議我認真想過了。”


    吳澤鑫見梅姐主動提起這個事,覺得十拿九穩。


    “我這人散漫慣了,就不去你那裏鬧笑話了。”


    梅姐拒絕得相當委婉。


    她想著大家以後肯定有競爭,但那是生意場上的。


    現在是私底下,沒必要讓人下不來台。


    買賣不成仁義在。


    吳澤鑫卻因為在蘇小滿那兒吃了一肚子氣,一聽到梅姐也拒絕自己。


    頓時就氣樂了。


    “韓老板,是嫌吳某開得價兒太低了?”


    “沒沒沒。”梅姐察覺到吳澤鑫情緒不對。


    擔心產生誤會,趕忙解釋,“吳公子開出的價格乃是天價。可我的確習慣了現在的一切。”


    “嗬。也好。”聲音悠悠。


    吳澤鑫把一塊碎銀子放桌子上,隨即離開。


    蘇小滿那邊。


    吳澤鑫離開後,來買知了猴的人慢慢少了些。


    蘇小滿也有了閑的時候。


    她把木桶往王大嘴身邊一放。


    “王姐,幫我看一會兒。我去看看有沒有熱鬧。”


    王大嘴抓住她,“什麽熱鬧?我也要去。”


    蘇小滿看了眼王大嘴,後者手裏還拿著吃了一半的桃。


    “不行。”萬一看吐了,不好交代。


    王大嘴也不堅持,擺擺手,放蘇小滿離開。


    蘇小滿走到顧氏擺攤的地方,後者竟然不在。


    孔鳳芸的大哥孔龍站在攤位前,在賣知了猴。


    一會兒,顧氏從一條巷子處走了出來,有些虛。


    走出巷子沒幾步,她倏然停了下來,然後馬上又衝進了巷子。


    蘇小滿看到後,捂著嘴笑了起來。


    巴豆發揮作用了。


    就是不知道孔鳳芸那兒有沒有發動。


    念頭剛起,就聽到她旁邊的巷子中有人高聲叫罵著什麽。


    聽清後,蘇小滿雙手捂住了口鼻,真有味道。


    那人罵的是,“都借給你恭桶了,還弄一地。眼瞎嗎?


    難怪眼被打腫了。娘的,就該給你另一眼也打腫。”


    街道上不少人朝那邊圍了過去。


    蘇小滿站得遠,踮著腳也看不到。


    不過,既然知道巴豆發揮了作用,她也沒興趣再去看。


    準備回去接著擺攤。


    臨走前,蘇小滿掃了眼孔龍,其背影和昨晚的賊很像。


    她眯了眯眼。


    孔鳳芸和顧氏都得了報應,他的,還會遠嗎?


    因著那邊的吵鬧聲越來越大,孔龍竟轉過了頭,蹙著眉,遠遠看著。


    蘇小滿倏地背過身,擔心被孔龍看到。


    她抬腳往回走。


    沒走幾步,竟碰見了劉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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