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如許,太液池旁麗人行。


    沈清月今日的春衫是宮裏送出去的,鸞紋百花宮裝,頭麵也是搭配好的。


    都是沈雁歸命人精心準備的。


    這一套行頭,不敢說絕對的豔壓群芳,隻要她收斂她的脾氣,攝政王府側妃的儀態輕輕鬆鬆拿捏。


    誰也不能低看了她去。


    沈清月被這莊重華麗的衣裳拘著,有些緊張。


    “小姐這一身真好看。”芳音扶著她,“縱然王妃費盡心機將王爺留在宮中,王爺還是忘不了小姐。”


    “王爺何嚐不想與我在一起?是沈雁歸那個賤人暗中授意禦史上奏,說王爺若強娶戴孝之女,有悖人倫、有違禮法,王爺也沒辦法。”


    “哈?如此,小姐今夜之後若身懷有孕,豈不是也不能得名分?”


    沈清月含羞一笑,“有了子嗣自然另當別論。”


    芳音點了點頭,“倒也是。”


    主仆二人前行,卻遇一宮女端著茶水過來,攔在她身前行了個禮。


    “小姐,這是有位公子讓奴婢給您的。”


    一支桃花簪。


    沈清月並不打算接,可抬眼處,趙奇珍閃身進了假山。


    “知道了,你下去吧。”


    隔了會兒,她趁人不注意,叫芳音守著路,自去了那暗處。


    尚未瞧見人,便覺胳膊被人扯了一下,接著整個人被牢牢箍住。


    “月兒,你今日好美。”


    “你放開我!上次你醉酒胡來,我不與你計較,這次又想做什麽?”


    “你聲音再大些,將人引過來,隻怕攝政王側妃做不成,隻能嫁給我做妾室。”


    “你——”


    “從前又不是沒有抱過。”


    左右上次連嘴都啃過,抱一抱而已,算不得什麽。


    趙奇珍不鬆手,“你這兩個月可有好好調理身子麽?”


    他說的是陸安用從薑從容這裏得到的方子。


    “一日兩次,頓頓不落。”


    為免府上人起疑,那藥還是陸安用親自出府抓來的。


    “今晚預備了好幾個計劃,席間獻舞,讓王爺對你心動,主動留你在養居殿過夜、栽贓王妃,讓王爺對你心疼、醉酒誤闖養居殿……”


    “主動的、被動的、強硬的……總有一款是適合攝政王的。”


    趙奇珍叮囑道:“但凡得了機會,你都莫要矜持,知道嗎?”


    沈清月等得花兒都要謝了,自然曉得機不可失。


    隻是和趙奇珍說起這些事,總讓她覺得很奇怪。


    他以一種“我很愛你”的姿態出現,甚至手都不肯撒開,可是言談卻是將她送入另一個男人床榻。


    即便她現在已經不喜歡他了,可還是覺得別扭。


    說一套、做一套。


    男人都是這樣嗎?


    親娘不在無人教,當初墨承影讓她搬去翠琅軒,她若理智些堅持留在郡主府,以江佩蓉的為人,還是會提點她幾句的。


    可惜那時候她已經被陸安用的話洗了腦。


    她不知道的是,趙奇珍早已不是她認識的那個碰一碰指尖就會臉紅的少年郎。


    失意讓他變得偏執、變得自私、變得無所不用其極。


    他比她更盼望今晚的到來。


    過了今晚,破了身,他就能尋機會與她耳鬢廝磨、水乳交融。


    趙奇珍掏出一個小玉瓶,“這個事前吃一顆,保你一舉得子。”


    “不是已經在吃藥了?”


    沈清月不理解。


    “傻瓜,那是調理身子,保證懷的是男孩的,這是保你一次懷上的。”


    這不是懷子藥丸,這是避子藥丸。


    趙奇珍信了老狐狸的話,他要沈清月生下自己的孩子。


    沈清月涉世不深,自然沒有懷疑,她收下藥就要離開。


    趙奇珍瞧著她婀娜的身段,吞了口口水,“月兒。”


    “又怎麽了?”


    “你知道……如何取悅男人嗎?”


    沈清月臉一紅,她這輩子隻喜歡過趙奇珍,從前他們在一起時,最大限度,便是在梅林無人處抱了一下。


    “我、我怎麽知道?”


    “機會難得,你得讓王爺食髓知味,他才會對你念念不忘。”


    沈清月在猶豫。


    “你別忘了,在沈雁歸之前,王府被丟出去過多少女人,你不也是因此不敢嫁過去嗎?”


    趙奇珍循循善誘,“王爺是花叢老手,你得比沈雁歸要更懂得讓王爺舒服,他才會棄王妃而選你。”


    提到沈雁歸,沈清月骨子裏不服輸的精神起來了。


    “那我應該……應該怎麽做?”


    “我教你。”


    一句“我教你”,一個時辰過去。


    芳音聽著裏頭越來越大的聲音,心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


    幾次提醒,幾次再起。


    倒是沒有突破最後防線。


    宴席即將開始,百戲暫停,百官攜家眷在殿外等候,位次低者先入場。


    小圓圓炫耀著自己的小寶劍,純金劍柄,嵌七彩寶石,胖胖的青玉劍身,根本不會傷人。


    韓林丘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羨慕,“哇~真好看!我能摸一摸嗎?”


    他是跟著自己娘親宋相宜來的。


    肅國公府被抄之前,沈雁歸允準宋相宜與肅國公世子和離,肅國公府落難,她全身而退,連著嫁妝一並帶回宋家。


    肅國公因結黨營私、貪贓枉法,且數額巨大,本應滿門抄斬。


    但王妃不忍,替韓家求情,說韓世子有功,於是天恩浩蕩,隻要他肯指控並且查證屬實,便可能減輕罪責,免去斬首之刑。


    這是為了最大限度利用宋相宜提供的賬本,也為了將矛頭指向肅國公,保護提供賬本的宋相宜。


    一大批官員勳貴落馬。


    案件還在繼續。


    韓世子因在邊境多年,不知內情,且有功於社稷,攝政王本不欲降罰,但禦史台參奏,韓世子私行不檢,於是功過相抵,貶為庶人。


    王妃心慈,見其與柳綿綿郎情妾意,便準二人結為夫婦,“成全”了柳綿綿與韓修成甘苦與共的心。


    可是柳綿綿從始至終想要的,是國公府主母的位置,不是韓修成的夫人之位。


    什麽都不會的大少爺和一心想要享福的落魄小姐。


    哦,還有一個年事已高、受不住打擊臥病在床的韓老夫人。


    高樓坍塌、一朝雲成泥,他們的生活注定一地雞毛。


    臨安因著從前去學堂接沈圓圓,與宋相宜相識,此刻遇見,隨口問起近況,宋相宜如實相告。


    “……我離開國公府那日,林兒哭著不肯撒手,韓修成強行將他抱回去,他那日本就落水受寒,半夜裏起了高熱,昏迷不醒,後來我求了王妃娘娘恩典,將林丘接到宋家。”


    “不怕他將來長大知道真相,反過頭來怨恨你嗎?”臨安問。


    這個問題,宋相宜也思量過。


    “林兒骨子裏是個分善惡、知是非的好孩子,我會好好教導他,至於其他的,看天意吧。”


    臨安點點頭,二人望著那群孩子,又說起女子科舉的事情。


    今日隨宋相宜來的,除了韓林丘,還有一個孩子,是宋家遠親,當初被韓林丘欺負、被沈圓圓救的小學究宋無衣。


    沈圓圓看大家都在玩,就他一個人端正坐著,好心好意問道:


    “你要不要摸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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