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楚憶麟知道事情都說完了,起身伸了個懶腰:“這麽晚了,我可要睡了。思思啊,你也早點休息,明天再收拾東西吧!”


    他說完便沿著走出側門沿著石板台階往上去往自己房間。


    楚麒江白了楚憶麟的背影一眼,他倒是說了就溜。


    隻得上前來對著楚母道:“母親,客房收拾出來讓顧太太休息一日吧?”


    顧太太立刻說道:“多謝你們的好意,不過我還要趕回醫院。”


    簡晨曦知道顧太太是希望自己立刻就跟著走,卻被楚墨淵拉著走:“你今天加班到這麽晚,明天還要去公司請假,還要收拾東西,先至少睡一會吧?”


    簡晨曦很明白這是三個哥哥在幫自己,讓她多一點時間考慮,也就跟著走了。


    顧太太見到沒辦法,隻能聽命安排,楚母叫了家中的司機開車送顧太太去醫院。


    簡晨曦才回到房間癱坐下來,便聽到外麵有敲門聲,打開一看,三個哥哥齊聚門口,忍不住笑了。


    楚憶麟先走進來癱在沙發上:“思思啊,她那樣說你就信了?我看他們就是兒子死了,沒人了才想到你,不然怎麽都這麽多年了,從來沒有出現?”


    楚麒江默默坐下,將楚憶麟的腿退過去一點:“正是如此,我看你生母未必說了實話,思思啊,你單純善良,擔心被騙。”


    簡晨曦等著二哥發話。


    楚憶麟指著靠在門口的楚墨淵:“別墨跡了,快發表你的高見吧!”


    楚墨淵歎口氣道:“說什麽,難道勸思思不要去盡孝嗎?總是要去的。”


    楚麒江點頭,神色之中有種運籌帷幄的沉穩:“不過在照顧老人走了之後,那些文件啊,糾紛啊,甚至親戚,你都不要隨便見,見了也不要搭話,有什麽給我們打電話,給你撐場子!”


    楚憶麟嘻嘻笑道:“哥朋友多,到時候都喊上,看他們敢算計你!”


    簡晨曦幾乎要落淚,有這樣好的三個哥哥心疼,為楚思思而感到高興和惋惜。


    “多謝哥哥,我會給哥哥們打電話的!”


    次日清早,楚思思起來便開始收拾東西,三個哥哥,就連從不早起的楚憶麟都起來了,三人坐在車中,儼然保鏢。


    下了車進入醫院,醫院的人和護士都不麵對著他們看過來。


    說實話,三個個頭超過一米八,長得又帥的哥哥在後麵陪著進去,不成為焦點才怪!


    重症監護室的vip套房之中,顧太太正靠在陪診床上小憩,除此之外,房中還有護士在查房。


    “母親。”


    病床上的人應該就是楚思思的生父了,床頭都是儀器,身上插了不少管子。


    簡晨曦從醫學研究生的角度看過去,楚父監控著心跳、氧飽和度、血糖、血壓和脈搏。


    幾項數據都還算問題,畢竟插了氧氣管、尿管、胃管,人已經瘦到皮包骨了,似乎還做了化療,一個瘦長的關頭靠在墊著枕巾的枕頭上。


    上下看來,基本可以確定是在靠著儀器續命,而且心電圖線條波折,顯示風險很大,隨時猝死都有可能。


    所以這一點上顧太太是沒有說謊的。


    三個哥哥過去將楚思思的行李箱推進去,卻也不走,紛紛動手開始幫忙。


    簡晨曦走過去,顧太太勉強站起來,淺淺一笑:“來了。”


    簡晨曦點頭,轉頭看了看躺在床上已經瘦脫相的父親,實在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便試著用醫生查房的口音,輕聲叫著顧榆林的名字。


    顧太太有些迷糊,眼睛中充滿了淚眼,走上來扶著床欄杆喊道:“他爹,孩子來看你了,你睜開眼睛看看吧!”


    簡晨曦搖頭用很專業的語氣說道:“他不醒來便不要吵他,他的心電圖本就不穩,若是驚嚇猛然清醒,對心髒壓力太大。”


    顧太太聽得簡晨曦說的頭頭是道,隻得坐下道:“這樣啊,那等他醒來了再說吧。思思你也坐。”


    簡晨曦坐下二話不說就要來了各種報告,詢問了藥量和喂食等看護手續,從報告上推測,楚思思的父親這幾天哪一天走都不奇怪。


    放下報告,簡晨曦才發現大家都盯著她,頓時有些擔心自己暴露了,尷尬一笑道:“我就是擔心父親······”


    顧太太聽得便安心了,握著簡晨曦的手訴說他們在國外的故事。


    他們去國外開始過得不好,後來漸漸做了起來,又說道楚思思的哥哥的事情,像是一段訴苦經一樣,拉著簡晨曦說個不停。


    簡晨曦耐心聽著,其實她想要立刻去和醫生溝通的。


    還是楚麒江道:“醫生什麽時候來查房啊?這些藥今天開了嗎?”


    顧太太才終於停住了話頭:“查過了,早上來看了看就走了,藥這些需要護士小姐姐來給。”


    簡晨曦立刻起身道:“我還是去和醫生溝通一下吧。”


    醫生說的話也不過是臨終關懷了,問她是在醫院裏繼續住著還是帶回去,身上的管子是否去掉。


    簡晨曦從前在醫院實習過一次,當初她是說這種話的人,現在輪到自己來決定,才真的體會到這個必須要決定的問題的難處。


    無論如何決定,都不對。


    “我去和母親商量一下。”


    醫生點頭,謹慎說道:“之前我和老太太也詢問過,老太太並不能很好理解我們的意思,隻當我們要趕他們走。”


    簡晨曦點頭,醫生就是如此,很多話是不能明說的。


    不由得想起了楚凜寒,他這樣一副冷麵孔之人,麵對病人又是什麽表情呢?


    出來病房之中,安撫了一下顧太太:“醫生說沒什麽其它的問題。”


    “哥哥們,耽誤你們這麽長時間了,我很好,你們也回去吧!”


    楚麒江當即說道:“是,有什麽問題給我們打電話,立刻過來。”


    簡晨曦點頭,親自送出來,三個哥哥免不得又是一番招呼。


    “放心吧,我已經不是孩子了。”


    簡晨曦做好心理準備,回病房就打算問安置的問題,不想進去病房便見到裏麵擠滿了人。


    顧家看起來還是一個大家族,從老人到孩子將挺大的一個vip病房坐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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