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覺之前,兩個人都靠在床頭,各自拿著各自的手機,賀舟舟看到了什麽有意思的東西,坐到他腿上,把手機伸到厲晉淇麵前擋住了他的視線。


    “看這個!”賀舟舟和他麵對麵的,指著手機裏的頁麵,“聖誕節那天銀海有聖誕市集誒,要不要去!”


    厲晉淇把他的手機鎖屏放到一邊,把跨坐在他腿上的賀舟舟整個人抱到懷裏:“好,聖誕節晚餐要在家裏吃嗎,還是出去吃?”


    賀舟舟也把手機丟到一邊,摟住他的脖子,和他對視了幾秒,突然靠近親了他一下,不過隻是蜻蜓點水地碰了一下就馬上又撤開,抬眼像是瞄了一眼厲晉淇的反應。


    厲晉淇除了把她抱得更緊了一些之外倒是沒什麽反應,因此賀舟舟就又親了一下,看他還是沒反應,又親了一下。


    見他真的無動於衷,賀舟舟無趣地往後退得多了點,坐直身子離他遠了些,抱怨道:“厲先生,你是柳下惠嗎?”


    厲晉淇搖了搖頭:“我不是聖人,喜歡的人坐在懷裏自然不可能心無雜念。”


    賀舟舟顯然不太相信,幽幽地來了一句:“厲總,你不會是……不行吧?”


    她越想越像這麽回事,這麽大年紀了從來沒聽說過他身邊有過女人,從和他的互動來看他肯定是喜歡自己的,她也經常主動貼貼,都這樣了他還無動於衷。


    厲晉淇愣了一下,然後抬手遮住眼睛憋著笑了好一會,笑得彎了腰把頭靠在賀舟舟肩膀上。


    賀舟舟有些不滿地問:“我說你不行,你笑什麽!”


    厲晉淇緩了一下才停止了笑意,抬起頭,賀舟舟第一次見厲晉淇笑成這樣,眼尾都笑紅了。


    他抬手捏住賀舟舟的臉問:“要是我真的不行怎麽辦,你是不是就找別人去了?”


    這可把賀舟舟問住了,她像是陷入了思考,過了差不多半分鍾才說:“我會陪你去看醫生,不能諱疾忌醫,你教我的。”


    厲晉淇從賀舟舟一開始的態度就知道她應該是談過戀愛的,也有過性經驗,而且對此態度也比較開放,對這方麵體驗應該是挺看重的,聽她這麽說隻覺得可愛的不行。


    他低頭親了親賀舟舟,直到把她親得身體發軟靠在他懷裏才鬆開說:“怎麽這麽招人喜歡?”


    賀舟舟無緣無故突然被誇了一句,害羞地“哼”了一聲說:“這不顯得厲總眼光好嗎?”


    厲晉淇“嗯”了一聲,他也覺得他眼光不錯。


    “放心吧,我的身體……還是挺好的,隻是還不是時候,別心急,小姑娘。”他抱著賀舟舟哄了好一會才讓她打消了陪自己去看男科的想法。


    *


    周日晚上,賀舟舟送厲晉淇去機場,因為知道厲晉淇周三又會過來,沒多久又能見麵,因此分開的時候也沒有上次那麽戀戀不舍的感覺,賀舟舟舉著可可,拉著它的爪子衝厲晉淇揮了揮。


    厲晉淇摸了摸可可的腦袋,親了親賀舟舟的腦袋,然後下車上了飛機。


    隻是剛分開,賀舟舟就已經開始期待下次和他見麵了。


    在分開的這這兩天裏,賀舟舟一直在考慮要送厲晉淇什麽聖誕禮物,總覺得他什麽都不缺。


    周二吃晚飯的時候,想到厲晉淇明天就要來了,而她還沒想好要送他什麽禮物,心情不太美麗。


    聞叔注意到她手中的叉子在盤子裏轉了好幾轉盤中的意麵,最後又鬆開,許久都沒吃上一口,忍不住開口關心道:“舟舟小姐,您在因為什麽事情苦惱嗎?”


    賀舟舟還是比較相信聞叔的:“我在想要給厲晉淇送什麽聖誕節禮物,聞叔你有什麽好想法嗎?”


    聞叔思考了一下略帶歉意說:“我已經很多年沒跟在大少爺身邊了,所以也不太了解大少爺現在的喜好,不過我想隻要是舟舟小姐送的禮物,大少爺都會喜歡的。”


    賀舟舟雖然沒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但是她還是笑著道謝:“我知道了,多謝聞叔。”


    之後為免聞叔再擔心,她專心把晚飯吃完了,回到房間裏癱在沙發上翻看手機。


    突然看到一個帖子,標題是《給男朋友的禮物太可愛舍不得送了》,她忍不住點進去看了一下,發現這個樓主自己做了一個銀製小兔子的銀飾穿成項鏈送給男朋友。


    下麵有很多評論都在誇可愛,然後問樓主在哪裏做的,難不難之類的。


    “銀飾項鏈嗎?”賀舟舟呢喃了一下,然後開始打開商家介紹app開始找附近的diy銀飾店。


    看到一家評價很不錯的,又突然想到厲晉淇會戴項鏈這種東西嗎,感覺和他好像畫風不搭。


    可是如果隻是隨便買一個禮物送給厲晉淇總覺得不夠用心,賀舟舟最後還是預約了那家diy銀飾店,打算明天先去看看再決定。


    賀舟舟第二天難得起了個大早,因為她預約的時間很早,擔心如果真的要自己動手做,不早點去的話等到厲晉淇到了銀海都做不完。


    聞叔似乎也對賀舟舟的早起感到意外,而且她還說吃完早飯要出門。


    聞叔讓廚師為她準備了早餐,然後讓司機準備好車。


    賀舟舟的心思都在禮物上,早餐也吃的比較快,不像平常吃飯慢悠悠的,吃完早飯拿起旁邊的包就小跑著出去了。


    聞叔忍不住在她身後開口囑咐道:“慢點,別著急,舟舟小姐。”


    “知道啦!”賀舟舟雖然說知道了,但是並沒有放慢腳步,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到了銀飾店,店主人很貼心地給她介紹了各式各樣的銀飾。


    賀舟舟看著pad裏的照片,裏麵很多都是以前的客人自己做的飾品的照片和返圖。


    賀舟舟還是挺感興趣的,隻是沒想好要做什麽。


    “一般送禮物給別人的話,大家都會選擇做什麽呀?”賀舟舟問。


    “你是要送給誰呢?”店主問。


    賀舟舟頓了一下才說:“男朋友。”


    “那要不要考慮做戒指呢,也不一定要做很難的款式,可以就做一個素銀戒指,在裏麵刻上一些東西,紀念日呀,名字字母縮寫什麽的。”


    賀舟舟“嘶”了一聲,有些為難地看向店主:“我不知道他的手指尺寸。”


    店主提議說:“也可以做有開口可以調節大小的那種。”


    店主剛說完,賀舟舟就想起她之前在厲晉淇的櫃子裏看到一個寶石戒指,他以為賀舟舟喜歡就送給她了,她看厲晉淇戴過,戴中指應該是剛剛好的,那枚戒指她後來做成了掛墜,也帶來了銀海。


    她腦子一熱,馬上拿出手機給聞叔發微信,讓他幫忙找出那個戒指量一下尺寸。


    可是信息剛發出去又覺得她和厲晉淇現在的關係還沒到可以送戒指的地步。


    她要是送了對方會不會覺得她在暗示什麽,會不會給對方壓力呢。


    賀舟舟看起來十分糾結,店主小姐姐笑著說:“要不然先試試,最後就算不送人,自己留著也很不錯。”


    賀舟舟是一個耳根子很軟的人,加上小姐姐人很友善,她點頭同意了。


    聞叔回複地很快,拿到了尺寸後賀舟舟就開始在小姐姐的幫助下做戒指。


    其實diy銀飾並不難,連刻的字母數字和一些簡單的圖案都是有字印的,隻需要挑出想印的,在加熱銀後把字印對著銀條,用錘子輕輕敲打就能印出來。


    賀舟舟想了一下,在戒指內圈印了“3.23”和“zoe”,三月二十三是拍賣會她和厲晉淇遇到那天,zoe是她的英文名。


    等到把銀條的兩邊焊接到一起,真正成為一個戒指的時候,賀舟舟總有一種這個禮物還是太寒酸了的感覺。


    店主幫賀舟舟給戒指做了最後的打磨,還裝進了一個戒指盒裏,交到了賀舟舟手裏。


    賀舟舟拿著戒指盒打開,看著裏麵的素銀戒指,又把盒子蓋上了。


    她付了錢後再次感謝了店主,離開了銀飾店。


    賀舟舟在銀飾店待了兩個多小時,其實大部分時候都是在糾結,有時候會和店主小姐姐閑聊。


    兩個人還聊到了銀海的聖誕市集,小姐姐說她到時候在那裏也有攤位,還說那個市集挺有意思的,有不少好吃的,還有很多有趣的攤位,比如手作和占卜之類的。


    賀舟舟離開後並沒有直接回別墅,而是讓司機帶她先去了別墅附近那個商業區,她又去了上次買袖扣的那家小店。


    店主是一個老爺爺,他頭發花白,但是精神看起來很好。這家店裏除了袖扣外,也賣手工西服,是這個爺爺自己做的。


    賀舟舟挑了一條玫瑰印花的領帶,讓爺爺幫忙包起來。


    “是送給別人的聖誕禮物嗎?”爺爺笑著問。


    賀舟舟點了點頭。


    “那要不要我幫你用禮物紙包好?”


    賀舟舟猶豫了一下說:“好,那就麻煩您了。”


    爺爺從旁邊拿出了深藍底淺白條紋的禮物紙,幫賀舟舟把裝領帶的小盒子包裝好,然後放進紙袋裏遞給她。


    “聖誕快樂,姑娘。”在賀舟舟開門走出店門之前,爺爺最後和她說了這句話。


    賀舟舟回了一句“聖誕快樂”。


    帶著兩份禮物回到家的時候已經下午一點了,聞叔讓廚師重新熱了菜,賀舟舟草草吃了一頓。


    “小姐挑到滿意的禮物了嗎?”聞叔一如既往的慈祥地笑著問賀舟舟。


    賀舟舟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看起來相當糾結。


    “其實小姐真的不必為這件事煩擾,你送的任何東西大少爺都會喜歡的。”


    “可這畢竟是我和他一起過的聖誕節。”剛說完賀舟舟又馬上搖了搖頭說:“我也沒有很煩惱,隻是有些糾結罷了。”


    以前她做攻略任務的時候也沒少送男主們禮物,不過多是投其所好,反正係統裏有資料他們最想要的東西是什麽,賀舟舟隻要照著弄來就是了。


    可是跟厲晉淇在一起那是完全沒有攻略的,所以她才會如此糾結。


    聞叔為賀舟舟端上了一份紅絲絨蛋糕,還配了一杯冰奶茶,希望食物的美味能讓賀舟舟在厲晉淇來之前暫時放鬆一會。


    賀舟舟吃完後有些食困,加上上午難得專注做一件事,她不停地打哈欠,最後還是上樓睡了個午覺。


    這個午覺睡得賀舟舟是昏天黑地的,她醒來的時候窗簾縫中都幾乎沒有光透進來了,她感覺頭有點痛,身上也有些酸軟,努力坐起來伸手去夠床頭邊的燈開關。


    她剛剛做夢又夢到以前被厲子源囚禁那段日子了,實在不是什麽好夢。


    平常這個點按理說女傭就該來敲賀舟舟的門叫她去吃晚飯了,但是因為厲晉淇今晚要來,賀舟舟睡午覺前特意說了要等厲晉淇來了再一起吃飯,所以女傭就沒有來叫醒她。


    賀舟舟拿起床頭櫃的手機,發現居然已經七點了,厲晉淇說今天會來的比較早,因為今天是平安夜,厲氏會提前下班。


    賀舟舟下了床,把今天買的兩份禮物都藏進了衣帽間裏,以防厲晉淇來了看到。


    然後換了身衣服準備下樓的時候,剛打開房間門,就正好遇到準備進房間的厲晉淇。


    賀舟舟正正撞了上去,本來就沒什麽精神,現在更迷迷糊糊了。


    厲晉淇抓住她的肩膀扶住她,沒等賀舟舟說話他就先開口了:“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不舒服嗎?”


    賀舟舟搖了搖頭:“隻是午睡睡久了,有點難受,你怎麽這麽早就來了?”


    厲晉淇彎腰靠近她的臉,又仔細看了看,確定她沒有別的異常,才親了親她的臉蛋,牽住她的手:“聞叔說你還沒吃晚飯,先去吃飯?”


    “好。”


    兩個人下樓一起吃了晚飯,晚飯是烤雞和肉醬土豆泥,因為今晚是平安夜,廚師還做了蘋果派。


    賀舟舟蘋果派隻吃了一塊就把叉子放下了,聞叔問她還要不要再來一塊的時候賀舟舟笑著拒絕了。


    “怎麽了?”厲晉淇問,從剛剛賀舟舟吃蘋果派的反應,還有拒絕了再來一塊的建議,顯然她不太喜歡這個蘋果派。


    賀舟舟往厲晉淇那邊靠近了一點,壓低聲音說:“裏麵放了肉桂,我不喜歡肉桂的味道。”


    在聞叔麵前,賀舟舟對自己挑食這件事還是比較收斂的,一般隻要不是特別討厭的東西,也都會乖乖吃完,如果這是她和厲晉淇單獨吃飯,她大概隻吃一口就會直接把剩下的都丟給他了。


    厲晉淇感受到了賀舟舟不好意思在別人麵前承認挑食的事,也沒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也學著賀舟舟一樣壓低聲音說:“我下次跟聞叔說,讓他們不放肉桂。”


    已經退到餐廳外麵的聞叔笑著看著兩個人壓低聲音咬耳朵說悄悄話,猜到發生了什麽。


    賀舟舟在別墅這段時間一般不怎麽挑食,不過她喜歡不喜歡一種食物表現的還是很明顯的,因此聞叔基本都能快速察覺到賀舟舟不喜歡的食物,下次就讓廚師盡量避開。


    一個好的管家就是應該在雇主沒開口之前就察覺到雇主的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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