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隻是兩種可能,怎麽就冒出了第三種?


    柳玄冥難道還對我藏著掖著?


    我靜靜的不說話,等著他給我揭開謎底。


    柳玄冥若有所思地站定在樹下:“還有一種可能,他應該是用了一些法子,將自己的生辰八字、身份信息全都隱藏了起來。”


    眾所周知,這些大老板的背後,必定都有高人指點。


    而且生意做得越大,身價越富有的老板,就越是相信這些。


    為了防止別人加害自己,偷窺自己的命格,他們會找熟悉的大師,用一些辦法將自己命格等隱藏起來。


    這樣,就算別人拿到他的出生日期,也看不出什麽,又或者看到了,根本就說不準,隻能亂說一通。


    我也是這時恍然大悟,難怪這康莊這麽高調,毫不避諱自己的身份。


    原來他早就料定我看不穿他!


    這時我也犯了愁,倒不是錢的原因,而是我家的這塊“招牌”。


    我是奶奶的親傳徒弟,絕不能壞了他的名聲。


    這時候我是開始有點心浮氣躁了。


    畢竟前兩次看魂花樹都很順利,我也嚐到了甜頭,結果第三次就栽了跟頭,我自信心大受打擊,忙問柳玄冥該怎麽辦?


    柳玄冥語氣沉了沉:“怎麽辦?你應該去問你奶奶。”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她呢?


    於是我趕緊掐了一個手訣,念請仙咒去請我奶奶。


    念著念著,我就聽到了叮叮當當的鈴鐺聲,還有車軲轆轉動的聲音。


    奶奶穿著一身藍布衣裳,頭戴藍色布帽,趕著一輛紙紮馬車,晃晃悠悠地穿過樹林朝我奔來。


    山路顛簸,樹木叢生,那馬車卻如履平地,沒有絲毫的顛簸,仿佛那車輪就沒有沾過地,而是在半空中飄著。


    “大老遠的,你找我老婆子來就為了這個?”奶奶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忽遠忽近的,似乎還有點不高興。


    再次見到她,聽到她的聲音,我的鼻子突然酸得厲害。


    “奶奶!”我忍不住想要抱一抱她,卻發現她根本沒有下車,那紙紮馬車繞著大樹轉了一圈,就一溜煙的消失了,隻留下奶奶那幽幽的嗓音。


    “樹根下,東北角,往下挖三尺。”說完後,奶奶就徹底沒影兒了。


    她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好像很著急的樣子,前後出現總共不過半分鍾。


    我心裏琢磨著,該不會又有人等著她三缺一吧!


    我有些哭笑不得,說了聲謝謝,就按照她說的方位去找,果然在東北角的大樹根底下,發現了端倪。


    這樹根乍一看跟其他的樹根一模一樣,要很仔細去看,才會發現端倪。


    這裏被人用黑墨畫了一道很小的符咒,小到隻有我的指甲那麽大。


    而且我一靠近這符咒,就有種頭暈腦脹的感覺,總之就是下不去手。


    看樣子就是這兒了。


    這時,柳玄冥不知什麽時候,突然出現在了我身後。


    他目光一斂,很明顯也看到了這個細小的符文,隨後露出釋然的神色,他大手一揮,指尖射出一片晶瑩剔透,泛著白光的蛇鱗,不偏不倚地蓋住了符文。


    那種暈眩想吐,渾身無力的感覺立刻就消失了。


    “開挖。柳玄冥一聲令下,我就撿起一根枯枝,徒手挖了起來。


    跟奶奶說的一樣,從符咒底下沿著老樹根挖了大概三尺的距離,果然挖出了一個東西,是一個巴掌大的稻草人,稻草人的背後貼著一張紅紙,上麵寫著康莊的名字,下麵應該是生辰八字,卻不知因為什麽原因,八字部分的墨跡像沾了水暈開了。


    看來就是這玩意搞的鬼!


    我將稻草人遞給柳玄冥,他隻是看了一眼,那紅紙變嘭的一聲起火,短短幾秒就燒成了灰燼。


    籠罩在大樹上的白色薄霧唰的一下就消失了,就像被一陣大風給吹散,整顆樹的全貌,清晰地浮現在我眼前。


    這棵樹太大了!


    又高又大,枝葉繁密,碩果累累。


    而且結的果子還是不同的顏色,不同的品種,代表著他應該是在不同領域裏做出了很多卓越的成績。


    就算是大喬木上也能結果,難怪人家是榕城首富。


    關於事業的,他倒是沒什麽問題,這種人事業亨通,生意場上貴人多,小人也多,好在他樹大根粗,營養豐富,手底下養活著幾千上萬人,絲毫不在話下。


    既然不是事業,難道他是身體出了問題?


    我趕緊繞到後麵,去看他代表身體健康和壽元的部分。


    他這部分確實是有點問題的,還有病壞的樹枝,不過已經被人鋸掉了,現在的部分養護得還不錯,可以看到樹幹上麵紮著一根注射的針頭,應該是手術後在長期打針吃藥保養。


    這人吃五穀雜糧,怎麽可能不生病呢?特別像他們這種要管理好多個大企業,經常應酬的大老板,一把年紀了有個大病小病的很正常。


    而且他已經治療過了,應該也是找高人來替他做過法,按理說也不算啥大問題。


    感覺不是健康和壽元的關係,我想,或許就是婚姻家庭和子女的事了。


    於是我向前幾步,繞過幾根大樹枝,找到了代表他婚姻家庭和兒女的那片區域,這一看,果然看出了一些問題。


    這個康莊的私人關係比我大伯的還要複雜混亂。


    盤根錯節的,還是雙妻命,隻不過其中一根代表妻子的樹幹是黑色的,上麵縈繞著一團淡淡的黑氣。


    這就表明,他不僅取了兩個老婆,這其中一個老婆還不是人,除了這兩個正妻,他在外麵還有挺多女人的。


    我心裏頓時就覺得很反感,這男人一有錢,十有八九都會變壞,當然了,這世上也有潔身自好,對妻子忠貞的有錢人,但那種是極少數。


    我看到他這團百花爭豔的樹枝就腦殼疼,除了發現他娶了一個陰老婆外,也沒什麽特別的,於是我目光緩緩挪向了代表他子女的樹枝。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我勒個去啊,他兒女也很多啊,除了正房生的三個,還有幾個是私生子。


    私生子的倒還好,就是正房生的那幾根小樹枝出了問題,幾乎都要被壓斷了,有一個隻剩一塊樹皮在吊著,搖搖欲墜,看得我是心驚肉跳。


    問題多半就是出在這上麵了!


    我趕忙踮起腳尖,仔仔細細地看了過去,發現他的樹影之間,躥過了一團黑影,瘦瘦小小的,有點像個小猴子,但卻沒有猴子尾巴。


    我懷疑是自己看錯了,正打算再認真瞧瞧,那黑影子早已不見了蹤影。


    與此同時,那子女的樹枝上,正突突地冒著黑氣,很重的陰氣,我感覺跟那個陰妻身上的氣息很相似。


    “你沒看錯,確實有東西。”柳玄冥仰起頭淡淡地說道。


    我問他是什麽東西,他看清了嗎?


    柳玄冥說:“一個小孩,陰小孩,他身上的怨念很重。”


    我身上頓時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還以為是猴子呢,沒想到是個小孩。


    “那他是不是跟康莊的陰妻有關?”我問道。


    柳玄冥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沒錯。”


    我心裏頓時什麽都明白了,對他點點頭說:“我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剛說完,那種頭重腳輕的感覺再度出現,眼前的大樹突然變得扭曲起來,就像梵高的星空那般,變成了一個大旋渦……


    我醒來時,整個人已經跪倒在了蒲團上,身體軟綿綿的,伴隨著一陣酸痛,就好像剛剛跑完了八百米,總之累得夠嗆。


    “水……”我虛弱地朝康莊說道,他連忙叫司機幫我倒了一杯水送上來。


    我咕嚕咕嚕喝下了一口,四肢百骸終於恢複了一些知覺,然後渾身汗如雨下,疲憊地靠在了椅子上:“康先生,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可能會涉及你的隱私,無關緊要的人還是請回避吧!”


    康莊立刻給司機使了個眼色,司機懂事地退了出去關上了堂屋的門。


    當房間裏隻剩下我和康莊,他以一種上位者的姿態開口道:“你說吧。”


    那表情仿佛在說:“我看你能說出個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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