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看著女兒氣色尚好,心裏很是寬慰:“我本以為這大半年來你跟著張家人來回奔波的定會吃不少苦,遭不少罪。如今見你過的好,我也就放心了。”


    晏書莞爾一笑:“母親,您多慮了。如今我什麽都不求,隻要一家子平平安安、順順遂遂的就好。”


    張氏歎了口氣:“梁姑娘有沒有給你寫信?她如今可還好?”


    “前些日子寫了信來報了平安,如今她已進了贖她出來的韓大人家家門,有了正經身份。”


    張氏如此方才心安了些:“說來咱家無權無勢,就算贖了她出來,又該如何安置呢?如今她有了歸宿,我也就心安了。隻盼著她不要覺得我江家無情才好。”


    晏書忙安慰母親道:“母親,您可不要這麽想!我看她給我寫的信裏,字裏行間都是對韓大人的感激和對未來的憧憬~”


    張氏又道:“你上次給我寫的信,我收到了。你讓我先不要過多操心你弟弟的婚事,是你弟弟讓你這麽寫的吧!”


    晏書趕緊答道:“怎麽會?我隻是突然想到這事罷了。”


    “行了,你也別替你弟弟遮掩了,若不是他寫信和你說了什麽,你怎會特地寫信勸我。我知道,你們大了,都是有主意的人了,自是不願聽我的。”張氏歎了口氣。


    磊兒見外婆有些不高興的樣子,立馬拿著布偶塞給張氏逗她開心;張氏心情好些了,趕緊換了副高興的表情逗弄著他。


    晏書頓了頓:“母親,其實如今確實不好立馬給小弟說親。雖說梁家是出了事才與我家退的親,可若是咱們很快就說了門其他親事,一來會被那些個酸腐的人說咱們趨炎附勢,二來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親事。弟弟如今年紀還小,過兩年定能說門不錯的親事。”


    “我是擔心你弟弟還陷在梁家的事情裏出不來。”張氏拿著素帕子給磊兒擦著口水。


    晏書道:“梁姑娘有了歸宿,小弟不會太糾結的。若您總是提這事反倒不好,還不如漸漸淡化,時光是最好的良藥。”


    張氏猶猶豫豫的:“前些日子,我在街上碰到了你劉姨,她還主動與我說話來著,我覺著她是不是想~”


    晏書心中了然:“我看還是算了吧?咱們兩家不是一路人,劉姨太過精明了~”


    “我隻是和你說說罷了,不行就不行吧。”張氏有些煩惱,“說來也是奇了,你們姐弟二人的婚事總是一波三折的,你說我要不要多拜拜佛,進獻些香油錢?”


    晏書樂了:“母親,您又多慮了,我如今不是好的很。弟弟的緣分還未到,您太過操心了。”


    張氏雖被自家女兒寬慰一二,可要說不憂心自家兒子的婚事,那也是假的。


    隨後,張氏又將晏書田裏的出息拿給了晏書。


    “對了,那鄭管家挺能幹的,將你的田莊打理的很好,你不用擔心。隻是今年產的糧食你準備怎麽處理?”


    晏書道:“今年江南這邊糧食定會緊張,那糧價定會漲些,家裏留足了吃用所需,其他就賣掉。對了咱張家不是也在縣裏開了糧行嗎?就賣給他們,都是自己家裏人的生意。”


    張氏笑了:“何須你說,去年咱家就是這麽辦的。”


    到了午膳的時候,女眷們在林老太太那裏用的飯。席間,林老太太當著張氏的麵,狠狠的誇獎了晏書一二,秦氏麵帶微笑的附和一二。


    “親家太太難得來一趟,您不如多待幾日,得空讓晏書陪著四處轉轉,你們母女二人好好聚聚。”


    張氏立馬笑道:“那感情好,謝謝老太太體恤。”


    這幾日,書傑都沒有閑著,每日裏不是讀書就是拜師訪友研討學問。


    家垚請示家學裏的大儒後,還領著書傑私下去拜訪了;拜訪歸來後,書傑滿臉興奮,做起文章更是順暢。


    很快就到七月初八,張家沒有大肆操辦,隻請了親戚前來,就算如此家裏也開了有二十餘桌。


    家垚舅家事務較多,就派家中管事送了賀禮前來。


    張氏則幫著秦氏和晏書招待女眷。


    今日張氏穿的很是精神,隻見她身著寶藍色綢衣,那衣服邊上滾了菊花邊刺繡,梳了個高髻,簪了支金簪,左腕上帶著一隻水頭不錯的碧玉鐲子。


    晏書則身著一件娟紅色的緞服褙子,頭上插著一支朝陽掛珠雀頭釵,顯得富貴又莊重。


    很快時辰到了,磊兒被抱了出來,隻見他外頭穿著大紅的小緞衫,裏麵穿著細布的裏衣,免得被外裳摸到了小嫩肉。


    眉心用胭脂點了顆美人痣,再配上他那白白的膚色,大大的眼睛,把那些個長輩們都萌化了。


    這麽多人看著磊兒,他是一點都不懼反而有點人來瘋的模樣,愈發歡快起來。


    隻見在廳堂裏,地上鋪了細布,布上放了滿滿當當的物品有玉墜、折扇、書籍、算盤、木劍、果木、飲食等。


    磊兒被放到地上,被那些個東西都吸引了,隻見他吭哧吭哧爬過去,先是抓著一根蔥研究了半天,這時有人說著吉利話,“拿蔥好,以後定是聰明伶俐的~”


    隻見磊兒聞了聞,又將蔥給扔在一旁;他是東爬爬西爬爬,研究了半天,方才將一支湖筆捉在手裏,興奮的爬到家垚身邊,將筆拿給了父親。


    此時眾人紛紛拍起手來,“這娃娃以後定是個讀書的種子~”什麽光宗耀祖、加官進爵、造福一方的,吉利話似是不要錢的一般~


    張敬樂的是見牙不見眼。


    家垚將自己的好大兒抱在懷裏,不斷地咯吱他,磊兒忙躲閃起來,嗬嗬直笑。


    晏書將磊兒抱到後院,眾女眷聽說磊兒抓了支筆,也紛紛道喜起來。


    什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老子舉人兒子進士之類的,那吉利話是不要不要的,哄得老太太是開心的很。


    抓周宴後,張氏等人在餘杭又待了兩日,也就啟程回家了。


    臨行前,晏書單獨與書傑說了會子話:“小弟,玉兒如今已經入了韓家門有了歸宿,你也該整理好心情,不要總是讓母親操心。”


    “姐,你放心吧。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我已經想通了。如今我就想早日考中功名,為家裏為百姓為朝廷做些實事。”


    晏書如此放下心來,“你心中有數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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