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拂風峽,天驕聚!


    歲月如梭,五載而過,這等光陰對於修道士來說,不過轉瞬即逝。


    天冥洲中部,縹緲宮五十萬裏開外的古戰場上,最後一條升仙途關閉,一位麵若冠玉的白衣少年從中殺出,他袖口,一道小穀銀色圖案冉冉生輝,少年神色漠然的取走了天姥令。


    從這條升仙途開啟後,這片古戰場幾乎每天都爭殺不停,鮮血染紅了這片試煉地,屍骸堆積成了巨峰,鮮血匯聚成了大河流淌,成千上萬的修士含恨隕落。


    然這片天地何其廣,爭鋒路上從不缺修士。


    大浪淘沙,血淋淋的法則在天冥洲展現的淋漓盡致。


    六年時間,殺出一千名天驕。這些天驕,很多都並非是十大派出身。


    他們來自天冥各部,臥虎藏龍。


    天姥論道,乃是天冥最大的機緣,縱觀曆史,也是最大的論道盛會,無數年輕天驕便是曾就此處崛起,睥睨縱橫。


    “終於,要徹底顯化世間了麽。”


    縹緲峰上,縹緲宮的掌門人,九霄真人法眼遙望九重天內,臉色微沉。


    他隻穿得一席破舊的灰袍,遍布符文的鐵鎖鏈穿刺了他的琵琶骨,鐵鏈將一口玄色的古棺纏繞的嚴嚴實實,背著身上!


    “這道袍服飾,十大派無極宮弟子!”有人驚訝道。


    為天冥洲中部第一峽穀。


    但這麽多年來,北玄無數天驕死在他的神通之下。


    息秋水在主殿之內急的團團轉,手裏拿著一枚璀璨的天姥令。


    隨即二話不說,葫蘆和竹筏一並迸發神威,朝天幕之上橫衝而去。


    各門各派暗流湧動,天曉得會發生什麽意外。


    一名披著八卦道袍少年負手立在葫蘆之上,看去不過二十歲出頭,發帶衣角隨風飄揚,神情清冷高傲,眼眸睥睨。


    與此同時,亦是有修士匯聚而來,想觀摩盛會。


    原本碧空如洗朗朗天晴的拂風峽,霎時變得黯雲冥檬,四顧昏然。


    大天微微作響,如雷震動,九重天濃鬱的霧靄被那股氣息降壓撕裂。


    “本座送你們去論道會。”夏青菁青袍蕩蕩,冷聲道。


    聽說掌教陳百山,半月之前就前往縹緲宮,與諸派真人論法去了。


    “法王,現在就出發了嗎,十大真傳還有師兄未至。”上清島首席拱手問道。


    燦若朝霞,皎若銀月,大片的靈澤光雨灑落塵世,令那裏超凡脫俗般的空靈無比!


    這股神威波動了整個天冥洲。


    無極宮弟子剛走不久,大河遠處,又是傳來鳳鳥鳴唱之音。


    九霄真人一拂袖,聲音如天雷一般環繞在縹緲宮的九座高峰之內。


    “要出世了,天姥仙山!”


    “你要以保全自身為先,不可莽撞。”


    此去縹緲宮天姥山,路途過百萬。


    “他在天冥東北部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乃是無極宮這一代天賦最絕巘的弟子,真正的豔壓同門一代,無人可媲美。”


    需先修行出蓮花台,隨後破丹成嬰。


    他的駭人之名,傳遍了天冥洲北部,屍煞門處在北部邊境之下,和北玄洲交鋒。


    “師兄,我們該去爭鋒了。”


    葉藏笑了笑,拍了拍息秋水的肩膀,隨即一步邁出,遁飛至琅琊宮外。


    與此同時,一股柔和的靈澤波動在九重天內不斷浮沉,磅礴而又聖潔,讓人覺得如沐春風,渾身暖洋洋,一身疲憊盡去。


    葫蘆麵上有無數符籙閃動,輝耀奪目,有些道行的修士皆是能看得出來,這白玉葫蘆非是一件靈遁器那麽簡單,殺伐威能亦是強悍無比。


    “有勞法王了!”眾弟子連忙拱手道。


    “那人……終於來了麽。”曹關鳩眼神微沉,攥緊手掌,先天罡風嗡嗡作響,環繞周身。


    不久,天際半空濃霧陣陣,一行穿著火紅色道袍的修士淩空而至,顯然是太元神宗天驕。


    然而就在此時,一璀璨的清光自千裏之外奔行而來,悍然撕開大墓首座的魔氣,直入拂風峽中,大河被激起了千層浪,一重一重通天而去,威勢凜然!


    劍光所過之處,魔雲紛紛裂開,黑霧被天哲的劍光破曉,待劍光橫過峽穀,劍吟之聲依舊嘯動周遭,久久不散。


    “走就走了唄,我自行前去。”


    “去奪上一些機緣回來,不死不休!“


    “師兄莫要生事,我縹緲宮乃東道主,師尊派我等前來迎十大派天驕,你可莫要和他們打起來,日後在天姥界有的是機會。”饒芷急忙開口道。


    “去天姥山的飛舟已經走三日了,郎君快快現在前去,說不定能趕上!近日許多天驕都被圍殺了,天姥令被奪,整個天冥洲隨著天姥山的顯世,動亂不堪!”息秋水滔滔不絕的說著。


    “你認得他?”


    這位大墓首座,便是踏著北玄人的屍骨成道,手段極為殘忍,駭人至極,比九淵下的魔頭還要恐怖。


    張清源駕馭白玉葫蘆,乘著大河裏浪花騰空而起,周身符文閃耀,玄妙至極。


    更有‘十三敕令破萬法’的絕稱,但十三敕令可是極其難修,能在金丹境界就圓滿的神宗弟子屈指可數。


    葉藏屈掌一攝,將天姥令收入袖口內,瞧著息秋水平靜道:“怎得如此慌亂?”


    後者似乎有所感應,陡然偏過頭來,靈竅裂開,法眼洞悉數千丈開外的曹關鳩,他眯著眼睛冷笑了一聲,神態十分倨傲。


    無數修士循聲望去,瞪大雙眼。


    “此人想來就是塗煊了,這一代唯一將十三術法敕令修成圓滿的弟子。”饒芷凝神道。


    “不用管,本座可不想護送他們。若是他們隕落在途中,正好也不用在天姥山丟人現眼了。”夏青菁袖袍一拂,毫不在意的說道。


    為首的那人更是霸道,龍行虎步,身高十尺,他駕馭術法洞天,那口洞天之內,有十三道上古文字,極為繁雜,遍布紋路。


    他不急不緩的睜開雙目,內視境界。


    二月八,正是早春時節。萬物生長,生機勃勃,乃乍暖還寒的時候。


    曹關鳩默然不語,冷哼一聲,將先天罡風收回紫府。


    葉藏依舊在洞府內閉目養神,修行法力丹煞。


    不過,十大真傳卻是一個都沒來。


    “諸位道友舟車勞頓,請登雲渺道場,靜待天姥界開啟!”饒芷一拱手,笑道。如今仙山不過才剛剛顯世,等待其穩定下來,至少還需數月時間。


    “若非升仙途已關,我定然會奪上一道。”


    在那至高的九重天上,出現一抹又一抹仙光。


    從上古末期以來,數百萬年歲月過去,天姥界不知顯世了多少次,然機緣也有窮盡之時,真人們也是為了推算天姥界機緣之法。


    不多時,遠處磅礴法力遮蔽天日而來,青蛇法王夏青菁踏空而至,眾人立即拜見法王。


    十大真傳,乃神教天驕中的天驕,天賦縱橫一代,奪魁登仙台的人選,日後皆是神教的中流砥柱,曆代掌教法王殿主皆曾經是十大真傳。


    “鋒芒畢露,找死!”曹關鳩狠狠的一放酒杯,眼神陰沉。


    那群北玄道人乃是一群死腦筋,修行浩然正氣,無一日不喊著斬妖除魔,時常派弟子殺向邊境地。


    無他爾,在拂風峽抬眼往上瞧去,便能瞧見一樁奇景。


    星宿如同海洋裏的浪花一般在四方退散開來。


    遠方,一位青年男子腳踏屍氣,隻身一人,赤足行走在大地上。


    “盜天島平日得罪的人太多,有此狀況也是活該。”


    “郎君怎麽還不出關……”息秋水連連往返踱步,俏臉急的桃紅。


    ‘拂風峽’便在天冥中部,兩岸地勢高隆,夾著長河對峙,寬處更是達到了千餘裏,水流洶湧湍急,到處是河穀險灘,山崗丘陵。


    饒芷領著縹緲宮天驕,循聲相迎。


    閉關五載光陰,金丹三重修至圓滿。北鬥真印冉冉生輝,裹旋霸道法力和丹煞。


    無極宮眾弟子攝出一道道天姥令,被饒芷等人收入囊中。


    拂風峽中萬千修士皆被滔天的魔氣攝得動彈不得,一片鴉雀無聲,有些修為淺薄之人更是噤若寒蟬,渾身顫抖不以。


    就在這時,大河東方傳來一道驚天動地的聲音。


    “郎君,你可算出關了!”息秋水趕忙踱步而來,將天姥令呈上。


    他所過之處,破敗滄夷,生氣全無!


    “屍煞門,大墓首座!”有人眼神俱顫的說道。


    “少空口大話了,你去了那升仙途,不過也是和其他人一樣,成了具屍骨。”


    忽然之間,拂風峽仿佛晝夜了一般。


    一艘華貴的寒鴉戰舟停在主教地海上,浪花騰騰。


    以往天姥論道,也都是有法王護送的。


    無數修士,各門各派,都瞧見了此等天道異象,仿佛有大山在倒懸浮沉,將要出世。


    一群修士議論著。


    這是規矩,若非十大派之間暗流湧動,但凡他們同氣連枝一些,這些小門小派弟子,以及散修,哪裏有參與天姥機緣的機會,更別說會給他們開升仙途了。


    青蛇法王沒有攔著他們,這是個人的選擇,也有弟子默不作聲。


    ……


    “韓師兄也先一步走了。”


    不過,都是些尋常天驕弟子。


    此令半年前主教地賜下了,但葉藏一直在閉關修行,息秋水也不敢打擾他。


    眾修士驚愕的得見,千層濃霧不知從高天何處起,四麵八方交匯聚集,蔽天而來。


    與此同時,河岸的一座華麗且恢弘閣樓內,縹緲宮此番參與天姥界爭鋒的天驕弟子,皆是在此。


    天冥河為天冥洲第一長河,貫穿五部之地,蜿蜒崎嶇。


    <divss="contentadv">河水自極西裂穀邊境地而來,茫茫蕩蕩,盡頭在萬古神山的地脈海之下,據說這片海乃上古遺留,如今天冥洲萬般河流的盡頭,皆是此地脈海。


    隻見大河萬丈開外,一隻如小山似的白玉葫蘆,正在破浪而行,


    “楚千朝師兄也不在神照島了。”


    “開縹緲道場,祭在一重天內,準備迎接各派天驕弟子!”


    “聽說前幾日,盜天島出現了截殺天驕的情況。”


    各島首席弟子議論紛紛。


    此等盛會,許多真人也會去觀摩爭鋒之路,不過其中也有些其他隱秘。


    取得天姥令的天驕弟子們,皆是邁入了其中,前往天冥洲中部,參與爭鋒之途。


    三日後,又是來了不少門派天驕弟子。


    說起來區區十字不到,但此境令天下無數金丹道人止步,有人別說元嬰了,窮極一生連蓮花台都沒有修出。


    他們去天姥山,就不是衝著魁首位去的,裏麵亦是有不少機緣,能去走一遭活著出來就心滿意足了。


    此刻,琅琊宮。


    “領頭那人,可是‘張清源’?”


    說著,縹緲峰一眾天驕從閣樓而出,登臨拂風峽巔,遙望大河遠方無極宮一行人。


    而在一重天內,有一座雲渺道場極為矚目,橫攔天幕十萬丈。


    像是一方世界正在從九重天外遺留而來,天地都微微扭曲了。


    “你既有此想法,為何不去升仙途奪上一枚?”


    沒過多久,這天冥洲中部便是人潮如流,各地太華會場沸騰之聲衝天而去,一時無兩!


    ……


    那是縹緲宮掌門布置的道場,便是為了接引四方天驕而設下的。


    若是連這點詭譎危險都怕了,又何談天姥奪魁,幹脆直接打道回府算了。


    聽說今日,那送弟子前往天姥爭鋒的飛舟已經走了,聯想到盜天島天驕被截殺的事情,息秋水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頓時更急了。


    至此之後,便又是一個分水嶺。


    如此盛會,有他們忙一陣子了。


    如今此地,大河之上,到處都是魚龍海舟,沿岸亦是道場林立人頭攢動。


    盜天島四宮四閣的首席,徐閻、紫瑤等人並未瞧見。


    “天姥界禁製威壓中部,騰挪陣也隻能到中部邊境,駱師兄一人獨行,不會有危險吧。”有幾位寒門天驕議論著。


    “諸位師弟師妹,隨我來。”饒芷袖袍一拂。


    大墓首座抬起晦暗的眸子‘咦’了一聲,朝劍光送來之地瞧去。


    “這家夥道行精深,是個勁敵。”饒芷沉聲說道。


    葉藏終於出關了,洞府房門猛地敞開,磅礴霸道的法力丹煞震蕩而出。


    “無極宮張清源,拜山論道!”


    直到七日之後,天外有異象而來,引得無數道人矚目,曹關鳩和饒芷也是神色一驚。


    之後,饒芷又是等來了盜天島的天驕。


    不過饒芷他們在此,隻為迎十大派天驕,其他小門小派倒是不夠資格,遞交天姥令後,還需上繳東道主一些靈珠靈石,天材地寶,才可登上雲渺道場。


    “待在這仙山的下方,都有如此機緣靈雨,若是能進入仙山內修行,豈不是要升天!”


    天冥洲各門各派,一座座騰挪大陣開啟。


    他們不願受法王護送,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眾道人議論紛紛。


    而在這少年身後,有一乘海竹筏,載著近百名弟子。


    葉藏捋了捋道袍,拂袖閑庭信步而出。


    從入道之日起,他便在殺人,百年過去,伏屍無數。魔頭之名赫赫遠揚,北玄道人恨他入骨,無一不想將其鎮殺。


    “他可是奪魁的大熱人選。”


    曹關鳩眼神微泛精光,紫府內的罡風都遊動起來了,他喝著靈茗,遠遠打量著那張清源。


    先前便是有一位與張清源同行的真人,當是無極宮掌教,早就那白玉葫蘆出現在拂風峽萬裏開外之時,無極宮掌教便是踏臨雲渺道場,與九霄等真人論法去了。


    眾長老聞言,頓時馬不停蹄的遁飛而出,著手準備。


    一座縱橫十萬裏的仙山,倒懸九重天之內,大山內仙氣繚繞,不時的蕩漾一縷靈力而出,整個拂風峽萬裏之地,便是落起了瓢潑靈雨。


    而這位大墓首座,便是揚名邊境。


    聽言,有些首席弟子眼神微沉,也想著獨自東去。


    曹關鳩和饒芷正對座而飲,瞧著眼大河上浩浩蕩蕩而來的無極宮弟子們,略有所思。


    “駱師兄昨日便獨自一人,孤舟東去了。”有弟子伏手道。


    又是三日而過。


    這塗煊可是不容小覷。


    天罡地煞,各島首席已至,便是被賜下天姥令,前去參加那天姥盛會。


    太元神宗走術法一道,在此道極為精進。


    一位麵目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的俊朗青年,頭戴雪白發冠,雙臂環抱著劍匣,帶著如同春風一般和煦的笑容,腳踏玄光而來。


    “好好一處仙山福地,怎麽搞的烏煙瘴氣的!”俊朗青年語氣溫和,卻帶著無可披靡的劍勢。


    “弈劍山莊,劍十四!”有女子瞧見那男子,美目異彩連連,驚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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