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鬼啊。”


    地上的小桃和兩個婆子見狀,尖聲叫道。


    吳秋秋滿頭黑發狂舞,僵硬地扭轉頭看著地上驚恐後退的小桃。


    四肢的紅繩突然就斷裂了。


    她一步一步走向小桃,居高臨下,步步壓迫。


    “不要,不要過來......”


    “我隻是聽命行事啊,別,別殺我,求你了.......”


    “河伯夫人饒命,河伯夫人饒命啊。”


    小桃哭著跪在地上磕起頭來。


    小臉煞白,幾下就把額頭磕得頭破血流了。


    吳秋秋不知道自己此刻對小桃的殺意,是基於她本身,還是受到駱純然的影響。


    但是那都不重要了。


    至少小桃方才對她造成的傷害,是她切身感受到了的。


    有仇不報非君子。


    她一把就扣住了小桃的脖子,把人提了起來。


    小桃尖叫一聲:“救命啊,不要殺我......”


    那是從未有過的尖叫。


    “求饒,沒有用了。”


    吳秋秋發出兩個聲線混合起來的聲音。


    手指穿透了小桃的喉嚨,鮮血狂飆,受到意念的控製,小桃的眼珠子更是直接爆開,隻剩下兩個空蕩蕩的眼眶。


    小桃的喉管破裂,已經發不出尖叫聲。


    那種痙攣加上無聲的嘶吼,就像是風箱漏了氣。


    片刻間,小桃就變成了滿身是血的血人,看上去更是格外的恐怖。


    她嘴裏裏不斷往外溢出血泡泡,雙手無意識的撲騰著。


    像是在求吳秋秋饒命。


    然而吳秋秋,亦或是駱純然,麵無表情,壓根看不到小桃的痛苦似的。


    一直到小桃的手無意識垂下,生命徹底消逝,吳秋秋才一把將小桃尚有餘溫的屍體甩在了地上。


    然後目光轉向了那兩個婆子。


    她們直接被嚇得尿失禁了。


    “求求您,河伯夫人,求您不要殺我們......”然而一聽到河伯夫人這個名稱,心頭那股火焰更是無法壓製似的湧了上來。


    她最恨這個稱謂。


    毫無懸念,兩個婆子也死了。


    最後,她看向奄奄一息的駱雪然,又像是看糾纏著駱雪然的那些陰娘娘怨念。


    “你們看好戲,看夠了嗎?”


    吳秋秋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陣恐怖的笑聲,從四麵八方傳出來。


    “就是這樣,毫不顧慮地釋放出你的怨氣,你的憤怒,你和我們也沒有什麽不同,你想解脫,也不可能呢。”


    無數道聲音混合在一起,幾乎要撕破人的耳膜。


    吳秋秋抬手,數根紅線從十指發出去。


    “這裏是我的世界,你們算什麽東西?滾出去。”


    駱純然的聲音帶著天然的冷意。


    紅線纏在了駱雪然的身上,卻自顧自的燒起了黑色火焰。


    “你想解脫,我們不同意,不同意。”


    尖銳的吼聲慢慢破碎。


    駱雪然從空中摔在地上,渾身是血。


    吳秋秋在一瞬間也想是被抽幹了力氣,倒在地上,渾身虛軟。


    她喘了好幾口氣,爬過去駱雪然旁邊:“怎麽樣了?”


    駱雪然胸口起上下起伏,渾身都是血紅色手掌印。


    “她們走了,吳秋秋,我們也走。”駱雪然語氣虛弱地說道。


    “嗯。”


    吳秋秋艱難地扶起駱雪然,現在好不容易恢複了自由身,怎麽可能錯過?


    身上的嫁衣十分沉重,也讓她的行動異常的艱難。


    吳秋秋無意中又瞥到了碎裂銅鏡中的駱純然。


    隻見駱純然這次並沒有端端正正坐著梳頭,而是神態莫名地看著她們兩人。


    某一刻,駱純然細微地搖了搖頭。


    吳秋秋瞳孔一縮。


    忽然,祠堂外有淩亂的腳步,和無數人竊竊私語的聲音。


    她們還沒走出去,祠堂大門就被推開了。


    為首的是幾位宗祠長老,以及一個衣著華貴的中年男人。


    “你們要到哪裏去?”男人看到屋內的場景就是麵色一沉。


    這是……駱家家主。


    也是她們的父親。


    其餘宗祠長老也是目光不善地看著她們。


    吳秋秋喉嚨一緊。


    明白駱純然方才的搖頭是什麽意思了。


    就算小桃死了,她們依舊逃不出去。


    “人是怎麽死的?”


    駱家家主進一步逼近詢問。


    “我要離開這裏。”


    吳秋秋嘴角動了動,開口。


    “孩子,為了駱氏榮光,為了解決水患之災,為了無數的鄉親們,你必須成為河伯新娘。”


    駱家家主搖了搖頭。


    此刻的他還不知道,因為這個決定,他們這代駱家族人幾乎滅絕。


    “駱氏榮光不該寄托在我一個女子身上,水患之災也不應讓我一肩挑之。讓我走不然你會後悔。”


    吳秋秋下意識抓緊了駱雪然的手。


    說不清是不是因為心裏的緊張。


    但她很清楚,自己這番說辭隻怕是說動不了駱家家主。


    更何況還有那麽多宗祠長老在。


    自己離開的希望越發渺茫。


    “孩兒,我們沒有辦法了,唯有河伯迎親衝喜,求他老人家庇佑,許是能絕了這水患呢?”


    駱家家主臉上閃過幾分動搖的神色,最後卻還是搖了搖頭:“百姓靠天吃飯,為了百姓,為了駱家,你隻能嫁。”


    吳秋秋牙根發酸。


    既然是靠天吃飯,為何又要靠一個女人?


    美其名曰為了大家好。


    而沒人會記得這樣一位河伯新娘。


    他們隻會記得駱家心善。


    “父親,讓我們走吧,她不能做河伯新娘,治理水患我們還可以想別的辦法。”


    駱雪然緩過氣來,慢慢說道。


    駱家家主疑惑地皺起眉頭:“雪然在說什麽?提出河伯娶親的不是你麽?為什麽改變了主意?”


    一位宗祠長老冷笑一聲:“小姐怕是說胡話了,親筆寫下這條令的,可是您自己,現在一切準備就緒,日期也選定在今天,您卻突然改變了主意,這不是戲耍河伯他老人家麽?”


    另一位宗祠長老附和道:“不錯,若是河伯他老人家一怒之下降下了災禍,這個責任,二位小姐誰能承擔得起?”


    “屆時若造成餓殍遍野,那你二位就是千古罪人!”


    他們用一種仇視中帶著威脅的目光緊緊盯著吳秋秋與駱雪然。


    仿佛從此刻起,她們就已經是罪人了。


    駱雪然本就難看的角色,此時更是不能看:“你們……總之她不能出嫁!”


    “她是河伯親自選中的新娘,除了出嫁這一條路沒有別的路可走!否則就是對河伯他老人家的不敬!”


    吳秋秋嘴角抽動了幾下,忽的放聲大笑起來。


    “你在笑什麽?”


    駱家家主皺著眉問道。


    難道他們說的不對嗎?


    今日河伯若是娶親不成,本就是罪業一件。


    這丫頭居然還笑得出來。


    簡直是胡鬧,不把他這個家主以及各位宗祠長老放在眼裏。


    把河伯娶親這樣的大事當成兒戲。


    真是不懂事。


    “我在笑你們啊,笑你們滿嘴仁義道德,幹的卻全是醃臢虛偽之事。笑你們穿得衣冠楚楚人模狗樣,卻是衣冠禽獸人麵獸心。”


    “我還笑你們廢物,笑你們無能,笑你們虛偽惡心,最後,我還要送你們一句話。”


    眾人的臉色本就隨著吳秋秋的話而變得越來越陰沉。


    吳秋秋看他們一個個神情難看,接著翹起嘴角:“我以我河伯新娘的身份,祈求河伯,降下災殃,我詛咒這片大地,詛咒駱家人,我要你們死無全屍,餓殍遍地……”


    說完,吳秋秋一臉冷笑。


    她知道今日逃不出去,她還是要作為河伯新娘出嫁,事已成了定局,改變不了。


    既然如此,那這把廢了,等重開吧。


    重開之前,她要詛咒這些虛偽的人。


    她也不是什麽善茬。


    不是任人宰割的包子。


    本質上她就是陰娘娘,所以駱純然會幹的事兒,換成她她也一樣幹。


    你們要我死,那你們也別想活。


    她的話落下後,駱家家主和那幾位宗祠長老的臉色,瞬間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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