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秋秋仔細看著那個抱著相機的小警察。


    他對地上那群躺著的人居然視若無睹。


    這就很明顯的有問題。


    “你發什麽呆?”小警察皺了皺眉,又問道。


    當吳秋秋再次看向地上時,剛才那群人居然憑空消失了......


    警徽是正確的,警號也是正確的,雙腳也是正確的,這些最容易出bug的地方,吳秋秋都看了一遍,完全沒有問題啊。


    難道這個是真的嗎?


    但是吳秋秋也沒有輕易相信。


    她明白了。


    走廊中間,就像是立了一麵鏡子,小警察在鏡中的模樣,就是警徽在右。


    另一邊正常的,就是正常的模樣。


    假警察一直召她過去,也就是在等她入境。


    一旦進入了鏡子中,人的五感就會無限降低,分不清現實與虛幻。


    可現在,在後方站著的小警察也不一定是真的。


    很有可能是高級一點的障眼法,如果她相信了,或許會進入另一個圈套。


    比方說,是兩麵鏡子互相對立,鏡像再鏡像,那就是和現實中一模一樣的。


    她現在,很有可能就卡在兩麵鏡子的中間。


    真實的地界,隻有她的腳下,進不得退不得。


    想要打破這種局麵,除了找到鏡子在哪裏,並將之打碎,就能離開,回到真實的走廊上了。


    還有就是,外麵的人發現,帶她離開。


    她回想起剛才進入這裏的過程,唯有那個女人撞了她一下。


    恐怕就是那一瞬間,被推進了兩麵鏡子中間。


    就在吳秋秋絞盡腦汁思考怎麽離開時,站在前方的小警察突然就如同黑色的沙子一樣散開了,然後消失在空氣之中。


    嗯?


    吳秋秋愣了一下。


    後方的小警察也不見了。


    走廊裏熙熙攘攘的。


    “怎麽在這裏發呆?叫你好幾聲了。”


    麵前站著朱警官。


    這一刻,吳秋秋仿佛看到朱警官渾身冒著正義的光,腦門上刻著浩然正氣四個大字,魯迅的火種也從他胸口燃出來了。


    是的,朱警官的出現,直接將鏡麵打碎了......


    這就是光的力量啊。


    “沒事,您可以查個帶著小孩的女人嗎?”


    吳秋秋搖搖頭。


    那個女人膽子也真大,在這附近竟然就敢下手。


    不過她低估吳秋秋的警覺,也低估了朱警官的氣場。


    所以吳秋秋毫發無傷。


    “帶小孩的女人,她有問題嗎?”朱警官嚴肅了起來。


    “對,她有問題。”吳秋秋十分確定。


    朱警官看了看吳秋秋,眸中若有所思:“行,你先和我進來。”


    吳秋秋跟在朱警官身後。


    過程中,總覺得身後有一雙眼睛在偷窺。


    可當她轉身看去時,又什麽都沒有。


    而那雙眼睛有種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的感覺。


    直到朱警官停下,吳秋秋一轉頭,鼻子撞到朱警官的背的刹那,那種被窺視的感覺瞬間消失。


    它忌憚身為警察的朱警官。


    吳秋秋捂著被撞得通紅的鼻子。


    靠這是一堵牆吧?


    “啊抱歉。”朱警官麵容總算不再那麽冷凝,而是多了幾分歉意。


    吳秋秋捂著鼻子搖頭:“沒事。”


    朱警官接著便說道:“你本是這個案子的局外人,但現在因為一些原因,我不得不叫你來,正如你說的,我們此時需要你的幫助,你明白吧?”


    吳秋秋點頭:“明白的。”


    “好,那你跟我進來。”朱警官頷首,領著吳秋秋進入了餘弦雨家裏。


    吳秋秋再也沒有感覺到被窺視。


    餘弦雨家裏還有四五個警員在取證。


    客廳正中央,有一個白色的布蓋住的東西,吳秋秋看了一眼便意識到那是小警察口中的屍體。


    “你來。”


    朱警官繞開屍體,領著吳秋秋走到陽台上,那個神龕。


    一眼看去並沒有什麽不同,但是吳秋秋記得很清楚,骨灰盒不見了。


    “你見過這個?”朱警官問道。


    吳秋秋點了點頭:“嗯。”


    說完拿出了手機:“這是我拍的證據。”


    畫麵中就是神龕的初始模樣。


    朱警官深深看了吳秋秋一眼:“這些屍骸我們要帶回去鑒定。”


    “那具屍體是?”吳秋秋指了指屍體。


    “衛生間的牆壁裏砌著的,現在還不能判定凶手是餘弦雨,但她的死牽扯的麵積更廣,也更複雜了。”


    朱警官有些頭疼似的揉了揉腦袋。


    原先以為隻是一起簡單的墜樓案。


    可隨著深入追查,才發現他們之前猜想的隻是冰山一角,真相更加撲朔迷離。


    這具無名男屍還沒有查清楚身份,神龕附近供奉的嬰孩屍骨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吳秋秋把昨晚撿起的衣角遞給了朱警官:“這是我在天台撿到的,你們可以化驗一下衣物的成分。”


    “好的,謝謝,現在已經確定了墜樓點是天台,結合那通電話和死亡時間來看,除非她當時掛了電話就往天台跑,但監控並未拍到她當天去天台的身影。”


    “哎。”


    朱警官揉了揉頭,他已經徹夜未眠了,一宿都在看監控,而越看,越覺得奇怪。


    “那有沒有可能她不是當天去的天台,電話很可能也不是她打的。”


    吳秋秋說道。


    朱警官斂下濃眉:“嗯,我也是這樣想的。”


    說完才後知後覺自己居然和吳秋秋討論起案子來了。


    “走吧,陪我去天台看看。”


    朱警官招呼了一聲。


    吳秋秋知道,朱警官或許有話要私下說。


    便默認跟了上去。


    “你剛剛說的女人是誰?為什麽要查她?”


    朱警官開門見山地問道。


    見狀,吳秋秋也不好藏著掖著:“因為那個人很有可能是凶手,殺死餘弦雨的凶手。”


    朱警官眉頭狠狠皺緊:“你說什麽?”


    案件一點眉目都沒有的情況下,吳秋秋居然直接說出了凶手。


    這就好比做數學題,大家還在整理解題思路時,有人直接給出了一個答案,就跟翻了參考答案似的。


    這是作弊了吧。


    “我昨晚跟她有過交集了,她就是這棟樓裏的。”


    吳秋秋說道。


    “隻是懷疑嗎?沒有任何證據為何說她是凶手?”朱警官還是皺著眉,覺得吳秋秋給出的答案有些離譜。


    “我們預設了答案,然後倒推解題思路,是不是比理清一團亂麻更加容易?”吳秋秋走到那堆灰燼旁邊。


    朱警官也看到了吳秋秋所說的灰燼。


    倒推解題思路?


    這貌似是個不錯的辦法。


    對,不管是不是凶手,先鎖定再倒推,如果不是,也不會冤枉了她。


    “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你為什麽會突然懷疑一個人,還有你是怎麽進來的,監控為什麽也沒有拍到你?”


    吳秋秋就好像憑空出現的一個無關人員。


    偏偏這個無關人員所掌握的東西比他還多。


    這樣朱警官驚訝的同時,也有深深的警惕。


    但是他查過了,吳秋秋和這案子真的沒有絲毫關係.......


    越查越迷糊了屬實是。


    “是這樣的,我認識她弟弟。”吳秋秋說道。


    “餘弦一?”朱警官瞬間反應過來。


    吳秋秋倒是沒想到朱警官居然認識餘弦一。


    看到吳秋秋的表情,朱警官點燃了一根煙,抽了一口。


    “當初,那孩子車禍案子,也是我處理的。”


    說完,他又意識到不對:“可是他死了一年多了,你不是西南那邊的人嗎?一年前你就認識了餘弦一?”


    果然,朱警官已經將自己的底細摸的一清二楚了。


    吳秋秋對此並不在意。


    她甩甩腦袋:“哦那倒不是,我認識的餘弦一是死了以後的餘弦一。”


    朱警官:“???”


    離譜了少女。


    這些字他都認識,組合起來為什麽那麽難認?


    吳秋秋隻好拿出鏡子。


    礙於朱警官氣場太強,餘弦一無法現身,隻能通過鏡子這個媒介出現。


    朱警官原本以為吳秋秋是要照鏡子,直到吳秋秋把鏡子麵朝了他。


    並且,鏡子裏出現一個少年的麵容。


    朱警官手一抖,煙掉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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