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住……六樓對吧?”


    吳秋秋看著餘弦一,突然問道。


    餘弦一點點頭:“對啊,怎麽了?”


    吳秋秋垂下了眸子,腦海裏回想起今日看到餘弦雨屍體的慘烈狀況。


    就按一層樓四米算,六樓24米。


    餘弦雨的屍體渾身都摔碎了,腦袋也炸開。


    這個高度,似乎不太可能?


    她想起朱警官今天也抬頭看著樓層思考。會不會想的也是這件事呢?


    也許朱警官也發現了端倪。


    “你姐恐怕不是從六樓摔下來的,有可能是從更高的樓層被丟下來的。”


    如果猜測是真的,也就意味著真正的凶手早就趁亂逃走了。


    因為當時所有人的關注點都在張宏身上。


    還有那通電話……到底誰打的?


    餘弦一聽了吳秋秋的話就便一直在發呆。


    不是六樓,那是哪裏。


    “走,我們先上樓,去你姐姐家裏看看情況,說不定能找到蛛絲馬跡。”


    警方今日就已經取證完畢,隻要小心一點不破壞現場就沒問題。


    “嗯。”


    吳秋秋拉起警戒線鑽了進去。


    餘弦一和韓韞根本用不著。


    這棟樓的住戶似乎也很忌諱,早早就關燈睡覺了,吳秋秋毫不費力摸到了餘弦雨家裏。


    是精致的小二層。


    門並沒有鎖。


    餘弦雨沒有親人在世,也沒有子嗣,她一死,家裏自然也就沒有人管了。


    張宏已經被警方控製,屋裏的情況是沒有變動的。


    吳秋秋穿了一個腳套,戴上手套才進去。


    屋內裝修比較精致,廚房幾乎沒有動過,廚具什麽的都煥然一新,看得出來,餘弦雨平時根本沒有在家做飯。


    客廳整體是看不出什麽的。


    吳秋秋上樓去,也就是臥室。


    臥房比較淩亂,男女的衣服丟得到處都是。


    吳秋秋關注點並沒有在這些上麵,卻看到了桌上的一張被扣下去的合照。


    照片上是餘弦雨與一個男人。


    但並不是張宏。


    “這個男人你認識嗎?”吳秋秋問餘弦一。


    餘弦一飄上來,瞅了兩眼。


    “這是我第二個姐夫,當初他倆在一起時,我姐還流過產,這幾個姐夫中,我姐付出最多的就是他了。”


    “後來他倆離婚也就是因為這個。”


    吳秋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掏出手機拍了照片。


    之後,吳秋秋走向飄窗。


    也就是餘弦雨墜樓的位置。


    該取證的,警察肯定已經取證了,吳秋秋又不是專業人士,自然也看不出什麽。


    她隻是站在窗邊,看向樓下。


    從這裏,能看到餘弦雨墜樓的地點,已經用白色線條勾勒了出來,彎彎扭扭的,看不出是個人形。


    卻恰好就是餘弦雨落地以後的形狀。


    慘不忍睹。


    “小滿。”


    吳秋秋看著看著,突然叫出了張小滿。


    小滿的紙人跳出來,站在了吳秋秋麵前:“我在,怎麽了?”


    “小滿,你是專業的,你看看,從這個位置,能掉到那個框裏嗎?”


    吳秋秋指著地麵的白色框框。


    張小滿腦袋上冒出個大大的問號:“啥?啥專業的?”


    “害,跳樓專業戶啊,你當初不是在咱們學校女生宿舍樓整整跳了五年嗎?”


    五年啊,每天風雨無阻,從天台上跳啊跳的。


    可不就是專業的嗎?


    論經驗,朱警官也比不上張小滿。


    畢竟他們誰真跳過,還一跳跳五年?


    張小滿紙人臉看不出什麽情緒變化,但吳秋秋還是感覺她在翻白眼。


    “吳秋秋,你這個話有點不太禮貌,我建議你撤回。”張小滿對吳秋秋哪壺不開提哪壺表達了強烈的譴責。


    “ok,撤回。”


    吳秋秋分分鍾同意。


    “哼哼。”張小滿哼哼一聲,魂魄從紙人中鑽了出來。


    語氣也變得嚴肅了幾分:“我和餘弦雨的體重差不多,假使我現在是餘弦雨,那麽......”


    張小滿恢複正常的人形模樣,回頭看著吳秋秋笑了笑,然後......


    “砰。”


    二話沒說,從窗台就跳了下去。


    幹脆利落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板,快到吳秋秋都沒反應過來。


    “要不要那麽專業?”吳秋秋撓了撓頭,她尋思就讓張小滿研究研究啊,沒讓張小滿親自實驗哪。


    不過無語歸無語,吳秋秋還是立馬探頭去看張小滿。


    結果發現張小滿根本不在白色的框框裏,兩者之間相差了有兩米左右。


    而張小滿的身體,雖然也多處彎曲,骨折,腦袋也流血了,卻並沒有炸開,更別說變形。


    整體來說,屍體損毀程度不及餘弦雨。


    張小滿馬上四肢扭曲地爬了起來,哢哢幾走到牆邊,順著牆就爬上了6樓。


    “怎麽說呢,根據我多年的經驗來看,她應該不是從這個位置掉下去的,更像是更高,並且更靠右的位置。”


    “首先哈,此時的風力和白天差不多,所以排除風力影響,其次,跳下去的時候,先著地的是我的胸口,然後是臉,最後才是四肢,你也看到了,損毀程度還好。”


    張小滿信心滿滿地說著自己的經驗,完全不管這多麽驚悚。


    “她肯定不是自己跳的,她頭部先著地,還是側位,更像無意識栽下去的,這也排除了自殺,至於位置麽.......我多做幾次實驗。”


    張小滿又爬上了窗戶,在外牆沿著更高的樓層爬。


    可能是有職業病吧,張小滿看著這種樓,越跳越興奮了。


    想起了那些年在女生宿舍跳樓的日子。


    忍不住的想繼續跳下去。


    “咚。”


    “咚。”


    “咚。”


    墜樓的聲音是越來越大,聽得吳秋秋心驚膽戰,也聽得餘弦一沉默不語。


    更聽得滿小區的住戶都集體關了燈,躲進被窩裏瑟瑟發抖。


    估摸著明天一早小區就要傳瘋了。


    鬧鬼啦!!!!


    那鬼跳了一晚上的樓。


    直到張小滿從天台上跳下去,身體慘不忍睹,位置也幾乎和餘弦雨的位置差不多。


    吳秋秋最終確定了張小滿的墜落地點。


    天台的鐵門並沒有鎖,吳秋秋來到張小滿坐著的位置。


    “就這兒了,八九不離十。”


    這可是她一次次實驗得到的數據,假不了。


    某位偉人曾說過,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呐,這不是實踐出來了嗎?


    吳秋秋跑過去,開始從書包裏掏出蠟燭,白紙,黃紙,銅鏡......


    餘弦一看到更離譜的是吳秋秋還掏出一坨保鮮膜裹著的白米飯,以及筷子,碗......


    “她要做什麽?餓了嗎?”


    餘弦一沒見過這陣仗。


    他甚至想過,吳秋秋外出餓了難道都是就地解決的?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吃飯,是不是不太妥啊。


    “你能摸到的米飯和碗筷,那就是給陰物準備的。不消懷疑,吳神婆要招魂了。”


    “招魂?”餘弦一眼睛微微發亮。


    差點忘了,吳秋秋有些奇怪的本事在身上。


    吳秋秋把銅鏡擺在天台邊緣上,隨後把兩隻白蠟點燃放在兩側,白蘿卜頭上插上了點燃的香放在中間。


    最後把飯放在了碗裏,筷子倒插在其中放置前麵。


    這就形成了一個簡單的供台。


    餘弦雨是從這個位置掉下去的,那麽在這個位置,能捕捉到她三魂七魄的痕跡。


    吳秋秋攤開白紙,開口問餘弦一:“你姐生辰八字你可知道?”


    她掏出朱砂筆,用舌頭舔了舔,寫下餘弦雨的名字。


    “哦,我知道的!”


    餘弦一馬上告訴了吳秋秋。


    等餘弦雨的生辰八字寫完以後,吳秋秋卷起那張紙,用火點燃燒成了灰燼。


    “呼。”


    吳秋秋一吹那堆灰燼,它們便撲向了那麵銅鏡。


    然後她才點燃了黃紙,在碗邊一邊燒,一邊說道:“千帆已過,小鬼已驅。”


    “輪回盡頭餘弦雨聽我聲音,還不速速回頭見我。”


    燭火搖曳了幾下。


    鏡中,隱隱約約地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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