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一個小小的碧落村,他們走了很久很久都沒有走出去。


    “秋秋?秋秋?”


    韓韞輕輕拍了拍吳秋秋的臉,卻發現吳秋秋並沒有反應。


    楊枝也已經昏迷。


    “這是迷障,估計是徐老怪留下的,要把我們困死在這裏。”


    吳火火說道。


    她最多還能在身體裏呆幾個小時,就會被趕出來。


    如果一直被困在這裏肯定不行。


    “跟我走。”


    她看了看吳秋秋,算了,指望不上了。


    隻能靠她了。


    一群老弱病殘的。


    哎。


    吳火火舉起雙手,念了之前吳秋秋教駱雪然的咒語。


    一連念了七遍。


    想吐唾沫又吐不出來......


    她早死了,人魂分離,就算暫時附身身體,也融合不了。


    人體機製能做的,她都做不了。


    比如拉屎放屁分泌唾液......


    “臥槽,你們誰能吐口水?”


    吳火火問。


    轉頭一看。


    韓韞,鬼。


    餘弦一,鬼。


    楊枝昏迷,吳秋秋昏迷。


    這麽一群都湊不夠一個完整的人嗎?


    連口唾沫都指望不上。


    真絕了。


    韓韞抱住吳秋秋,看了看周圍。


    “我試試。”


    吳火火的咒語已經讓濃鬱的霧氣散了一些。


    “你能吐口水?那會不會不太優雅?”吳火火問道。


    韓韞瞥了她一眼。


    倒是抬起手掌,黑霧從雪白的骨手之間湧出,卻像是一把漆黑的尖刀,遠遠的,一刀劈進了濃霧之中。


    那原本濃得散不開霧氣,真就被劈開了一條小路。


    “快走。”韓韞抱著吳秋秋一步踏進了路中央。


    “嗷。”


    吳火火拖住楊枝趕緊跟上:“你別把吳秋秋磕著了。”


    “慢點,別顛著了,她現在陽氣微弱,魂魄不穩,陽火也快滅了,還失血過多。”


    見韓韞沒理,吳火火又告誡了幾句。


    不知為啥,就那麽看不慣。


    讓她抱著還行的......


    “火火,火火。”


    餘弦一跟在吳火火身後叫道。


    “幹嘛?”吳火火凶巴巴的。


    餘弦一指了指地麵:“這位大叔被你這樣拖著,好像快沒氣了。。”


    一邊告誡韓韞別把吳秋秋磕到了碰到了。


    一邊拖著楊枝就跟拖個破麻袋一樣。


    吳火火順著看過去,楊枝氣息果然越發微弱了。


    “你搞搞清楚,我現在是個死人好不?”


    吳火火切了一聲。


    為難一個死人有意思嗎?


    餘弦一乖乖的不說話了。


    這一次,眾人總算是走出了迷霧......


    轉身看著身後的濃霧,還有火光若隱若現。


    一切好像是一場夢一樣。


    天色已經蒙蒙亮。


    在無人注意的角落。


    被吳火火埋到的地方,那裏的土被往上頂了頂......


    眾人先去了醫院。


    他們現在的情況,得先治傷。


    吳火火的靈魂已經被從身體裏擠了出來,於是她先附身到紙人中。


    屍體就先暫時安置在一個廢棄的公園。


    吳秋秋和楊枝很快就送到了急救室。


    “家屬先去窗口繳費。”


    醫生給韓韞開了一遝單子。


    吳火火從書包鑽出個腦袋:“去啊,去繳費。”


    “繳費?”


    韓韞麵部出現了一絲為難。


    “嗯。”


    他去了繳費窗口。


    “帥哥,要排隊的。”


    韓韞被一位姐姐教訓了一下。


    “嗯。”韓韞拳頭悄悄握緊,老實走到了最後。


    好不容易排到了。


    窗口的年輕醫生伸出手:“掛什麽科?”


    韓韞抬頭看了看......掛號窗口。


    “......”


    他壓抑著氣息,走到另外一邊的窗口排隊。


    最後,在一群人驚悚的眼神中,掏出了一遝冥幣......


    書包裏偷看的吳火火,無語凝噎,伸手捂住了紙人腦袋。


    “就曉得男人靠不住,男鬼也靠不住......”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開個玩笑,錢來了,來了。”


    就在一片寂靜之時,一個帶著微笑的聲音傳來,隨後一遝現金放在了窗口。


    算是給韓韞解了圍。


    韓韞歪頭瞥了一下,看到是個三十來歲,優雅知性的女人。


    等到這邊繳費完成以後,女人才和韓韞走到走廊上。


    “還好,我相信了。”


    女人神情帶著複雜。


    當然,看向韓韞的眼神中也有些驚豔。


    “多謝,您是?”


    “我是餘弦一的姐姐,一大早就做夢,夢到他非要我來這個醫院,要我去繳費窗口繳費......我被嚇醒了。”


    “一看時間還早,我又想著再睡會。剛睡下,他還在,還纏著我來繳費。”


    “我這一大早公司都沒去,就趕來了,結果,還真的遇到了。”


    餘弦一的姐姐扶額,也覺得這夢不可思議。


    還好趕上了。


    書包裏,吳火火自言自語:“還好,有一隻靠得住的。”


    韓韞禮貌點頭:“多謝了。”


    “帥哥,請問,我弟弟和你什麽關係?他為什麽非得托夢讓我來辦這件事?”


    餘弦一姐姐擋住韓韞。


    眼波流轉,有濃濃的好感。


    韓韞後退了一步。


    “這個......”


    姐姐逼近了一步:“這個什麽啊?”


    “抱歉啊,讓你弟弟自己和你解釋。”韓韞避開了餘弦一姐姐的視線。


    人家剛幫了忙,他也不好甩臉子。


    “哦對,我弟,我弟弟呢?他已經去世一年多了。”餘弦一姐姐聽到弟弟的消息,神色便黯然了幾分。


    “在你背後。”


    韓韞指了指姐姐身後。


    “啊?”餘弦一姐姐腿一軟,趕緊扶牆看向空空如也的身後。


    等她一回頭,韓韞已經不見了。


    “哎,人呢?”


    那麽大個帥哥就這樣不見了。


    直到晚上的時候,吳秋秋總算是醒了過來。


    “韓韞,碧落村的情況怎麽樣了?”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問碧落村那邊的情況。


    她昏迷之前的最後一幕,就是韓韞那驚天一槍,之後徐老怪的頭被砍了下來


    “都燒了。”韓韞說道:“你現在還虛弱,陽氣十分微弱,不能亂動。”


    “不行,得把駱雪然的靈魂弄走,不然她回不去,她就死了。”


    吳秋秋搖搖頭。


    現在徐老怪解決了,但是還有一大堆事。


    竊命之術還在頭上,她和駱雪然也還是一命雙魂的狀態。


    目前誰都不能死。


    “這裏距離西南十萬八千裏,以你現在的狀態回不去,而且肩膀上的東西......”


    韓韞將手放在吳秋秋頭下。


    他心裏,其實一直覺得不安。


    徐老怪說的,吳秋秋是未來親手殺死他的人。


    可現在,徐老怪是死了,卻是由吳火火剁了頭,這與徐老怪說的就完全不符合了。


    一個不老不死的人,會這麽輕易就被剁了頭?


    總覺得有點不真實。


    他要寸步不離地守著吳秋秋。


    “那可以讓他們過來。”吳秋秋到處找手機。


    已經和餘弦一說好了,要去找那位教授,看能否解出蓮花的秘密。


    至關重要。


    “小妹妹?原來在這間病房啊。”


    說著,餘弦一的姐姐找了過來。


    過來就坐在了韓韞旁邊:“害我好找。”


    話是對吳秋秋說的,眼神倒是看向了韓韞。


    韓韞隻好先給吳秋秋解釋了一下之前發生的事情。


    “原來話也很多的嘛。”姐姐掩唇笑道:“你剛還沒告訴我,我弟弟的事情呢。”


    韓韞原本是想讓吳秋秋來解釋。


    可是又不想吳秋秋累著。


    吳秋秋是肉眼可見的虛弱。


    不管誰被放在棺材裏放血幾天,都活不了。


    吳秋秋能活下來都是奇跡了。


    他心疼。


    於是,便隻好親自將來龍去脈給餘弦一的姐姐解釋了一番。


    “所以我弟弟就是這樣和你們認識的?”


    餘弦一的姐姐仿佛聽了個鬼故事,一臉的不可思議。


    要不是一大早做了那個夢,她不會信。


    “準確的說,我不認識你弟弟,認識你弟弟的另有其人。”韓韞道。


    餘弦一姐姐趕緊接著問:“誰啊?她在哪?我現在想見我弟弟,怎麽做到?”


    “你弟弟現在也挺虛弱,暫時沒辦法現身。”


    兩人一來一回地問答,吳秋秋被晾到了一邊。


    她幾次想插嘴都沒機會。


    吳秋秋嘴巴鼓著一口氣,拉被子蓋住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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