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和菲利克斯見過?”


    依舊是站在她家的陽台窗外,不同的是西瑞斯今天沒有保持沉默。


    聽橋被他突然的開口驚到,畢竟當了這麽多天的木頭人……神殿那邊這麽快就走漏了消息?


    她趕緊在二樓的雜物櫃上翻找上次用過的藥劑,真心實意哭出來實在太難了!


    “你在找東西,要我幫忙嗎?”眼睛一直看著那扇窗,試圖讓目光穿過。


    西瑞斯終於體會到那出歌劇的主人公的心情了,胸腔裏滿是不甘與嫉妒,如果得不到宣泄就會灼燒到自身。


    要怎麽樣才能把情人留在身邊?抓住?關起來?還是吞下去?黑暗中,由高轉低卻聽起來詭異的音樂已讓主人公的決定昭然可見。


    金色的眼眸在黑夜中仿佛在發光,流轉著特別的色彩。


    他想起過去無數個夜晚,手掌扣在她腦後,而後親吻的聲音讓腦袋變得混沌,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柔軟纏綿……仿佛念頭再偏移幾分,那些欲望便會坍塌,形成黑色的深淵。


    聽橋索性不找了,胡扯道:“我在找刀。”


    “為什麽?”西瑞斯把手放到窗上,卻沒有用力。


    “我說過的吧,”聽橋直直地看向窗口,那道身影,冷靜地說道,“隻會是你的問題。”


    所以像那出歌劇一般將她關起來,那是不可能的。


    除非她覺得那樣好玩,有意思,並且擁有絕對的主動權。


    那道身影似乎頓了一下,而後便在她麵前半跪在地,“我知道的,都是我不好,是我沒能清除那些威脅。”


    如果不是教皇他們過來找她,他們倆也不會分手,她也不會被安排見菲利克斯。


    “我今晚隻是想過來見見你。”他低著聲道,“我什麽都不會做的。”


    隻有見到她,他才能安心。


    連聲音都透著卑微,好像在示弱。


    聽橋莫名覺得耳朵癢癢的,同時還微微蔓延到喉間,到心口……她以前聽艾塞琳說過,有些魅魔的臉受了傷,便會躲藏在黑暗中,利用聲音和言語引誘獵物。


    不過她現在已經不認為他會像那歌劇主人公一般,把昔日情人關在牢籠之中。


    “……我已經很久沒見到你了。”明明還是那樣的語氣,聽起來卻有點可憐。


    其實也就半個多月……聽橋稍微晃了下神。


    過了一會,那扇窗終於發出吱呀的聲音,裏麵暖色的光芒溢了出來。


    西瑞斯仍然維持著跪姿,仰頭看著她。


    “為什麽要這樣子?”像是問他,又像是隨口扯的一句話。


    聽橋伸手碰了下他的臉,食指在他的臉頰上蹭了幾下。西瑞斯闔上眼,低低唔了聲,像是從喉嚨溢出的聲音,臉部也朝她的手貼近,自己湊到了她的掌心。


    “……”她沒收回手,眯著眼睛觀察著他。


    他睜開了眼睛,金色的眼眸仿佛有種魔力,引誘著她向這個人深入的探索。


    “你覺得,菲利克斯怎麽樣?”


    後麵似乎還有句未吐出口的話——“你更喜歡他?還是我?”


    ……在他們眼中,應該是才見了一次吧?就這麽緊張?


    她的身影遮住了一部分的光,而他正處於她的陰影之下,氣氛似有暗流湧動。


    聽橋微不可察地勾了下唇。


    “當然是你。”


    在安靜的環境下,她的聲音特別明顯。


    西瑞斯輕輕地眨了下眼睛,而後把手放在了她的手背上,臉頰又蹭了蹭。他站了起身,麵容終於不再被陰影籠罩。


    “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的,”很溫緩的語氣,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沒有偏移一分,“所以,再等等我吧?”


    很快,就會出現新的規則。


    他便是新的規則製定人。


    而隻要他還存在於這世上,他便不會放開她。


    從他的話語,聽橋敏銳地察覺到了他做了某個重要的決定。


    ……好像會很有意思。這也是她一開始參與進來的想法。


    神殿之後會發生什麽樣的變化呢?


    光明那邊,他們臉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一想到這個,她就覺得樂嗬。


    畢竟她從前也和光明那邊的神發生過些矛盾,本來也打算找機會算計回去的……現在這也算坑了他們一把。


    不管最終到底是哪方贏得了勝利,光明那邊必定會百般曲折。


    聽橋的思緒有些發散,也就忘記了收回貼在他臉頰上的手。


    西瑞斯微微垂下頭,手指悄悄擠進了她的指縫。


    半晌,她才回過神,自然就注意到了他的舉動。


    倒也沒想說什麽,目光偏移之時,瞥見了他袖裏的那截手腕,似乎是紅腫了一塊。


    “手腕怎麽了?”聽橋盯著他的手腕,問了句。


    西瑞斯緩慢地眨了下眼睛,“昨天在練高級魔法,沒能控製好,所以受了點傷。”


    他沒說的是,那個修煉的場所已經坍塌了。


    聽橋沒忍住,看了他一眼,心說以他的身體素質,現在看起來紅腫,當時說不定很嚇人,或許連骨頭都……而且居然這麽著急地修煉魔法……


    她收回手,讓了個位置,“進來,我給你擦一下藥。”


    唔,隻是試試新藥的效果。


    還是在那個他從前坐過的位置,桌上還擺著一杯奶茶,是她剛剛調製的,還沒來得及喝。


    聽橋讓他把手腕露出來,他乖乖的執行,還向她這邊側了身,把手伸了過去。


    西瑞斯的手很好看,指骨修長,青色的紋路瞧著明顯。她之前無聊給他修剪過指甲,也趁機捏過他的手指玩。


    她垂著眼,先是用手稍微按壓那處,確認他的狀況,之後才將藥塗抹到他的手腕上。


    期間,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動了下。


    察覺到後,聽橋放緩了力道。


    西瑞斯盯著她的發頂,而後目光落在他自己的手腕上,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笑意。


    ……


    聽橋一邊打哈欠,一邊正要準備等會開店的用具,不過下一瞬她就發現已經都準備好了,她隻需要開門就好。


    還真是貼心……


    “不過這是他應該做的。”聽橋理直氣壯的說了句。


    在這時,她忽然想起昨夜他問的那句,關於他與菲利克斯的。


    其實如果她想要糊弄過去,應該會反問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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