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橋特意化了妝,她已經很久沒化過妝了,折騰好久,才終於滿意。


    隻是在描眉的時候,還是恍惚中憶起了小時候坐在榻上,看著娘對鏡畫眉,爹爹走進來,笑著打趣,又接過娘手中的炭筆,給娘描了眉。


    已經好久了啊。


    聽橋又換上了新做的衣服,裙擺很長,圖樣是點紅梅,衣袖亦是寬袖,上麵還鉤繡了玉色蝴蝶,纖腰以煙紅色腰帶束著。


    也是難得穿這種,隻能說她平時出去打架和殺人是絕對不會穿的,指不定就成了阻礙。


    哦還有她那好徒弟,不得不說,他們不歸山的顏真是不錯。


    雖然也就兩個人。


    聽橋大大方方地欣賞陸行雋的臉以及他身上的這身衣服,她敢說這江湖上沒一個比她徒弟俊的!


    陸行雋被她盯得忍不住垂下眼眸,低低喊了聲:“師父。”


    聽橋輕笑,“坐下來吧。”


    “嗯。”


    周圍的燈籠已然點亮,桌子中央還放置了顆夜明珠,這兒一時明亮至極。


    若是在以前,這年宴上她爹爹肯定會說說今年的情況而後對來年要做的事進行祈願,然後到他們每個人都來說一說。


    聽橋那時關於來年,說的都是去闖蕩江湖,可惜後來也沒有一大家子聚在一塊說說了。


    她拿起酒杯,看了眼坐在她旁邊的陸行雋,他也在看著她,眼睛明亮、溫潤,仿佛一池平靜的湖。


    四目相對,聽橋微微笑起,“我說說今年的事吧……”


    “還有,關於來年,我希望能早點得到那人的消息,少點人來不歸山打擾,再有就是行雋你,我希望你明年也要如今年一般,好好的,當然,最好每年都如此。”


    這個好好,包含著好好活著,吃好喝好,好好變強……


    陸行雋一愣,他聽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


    她沐著月華,本著雪白的肌膚被月光照映得多了層瓷色光輝,頗具神性。


    而他看在眼裏,卻是有些難受。


    他還可以活很久,可她卻沒幾年了。


    這些天她所做都好像是在勸他看開,學會平靜看待生死……他怎能做到?


    陸行雋衣袖下的手不自覺動了動,薄唇也微微抿起。


    聽橋卻裝作沒看出來似的,獨自喝了口酒,“好了,到你說了。”


    陸行雋固執地盯著她,低聲道:“師父……”


    聽橋像是不察,“快說吧,說完了才好動筷子啊。”


    最終,他啞著嗓音,道:“今年我查到了很多線索……與師父過了許多節日,每一日我都記著……”


    “來年、來年我會查到更多線索,幫你找到那人的消息,最後,我希望我們兩個都能好好活著,每年如此。”


    他的視線一寸一寸地在她臉上劃過,“我會去找天底下最厲害的神醫來救師父。”


    聽橋:“……”


    她都想說一聲“傻子”了。


    要是那麽簡單,這秘籍就不會叫《霸道訣》了,正因其作用如此逆天,後果才如此霸道,即使她自廢內力,也不會有任何意義。


    陸行雋說完,便極快地喝了那碗酒,隨後將空碗翻轉給她看,“我喝完了。”


    聽橋想歎氣,但是過年怎麽能歎氣,隻好忍下。


    “吃菜吧。”


    “好。”


    看到這一幕的絳河,心情有些複雜。


    這些年這兩個人“相依為命”,而這些,都是劇情裏沒提到過的。


    它開始不忍她走向那個“下落不明”的結局,而這個陸行雋真的會像原劇情那樣一切隨風嗎?


    陸行雋順便重新斟了兩碗酒。


    皓月當空,兩人同飲。


    陸行雋在此之前不怎麽喝酒,沒一會臉就紅了一片,聽橋瞧著甚是好玩,作勢逗他,把自己那碗酒遞到他麵前。


    他內斂的眸子已被酒意醺紅,此刻好似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侵略性。


    他忽然低下頭來,就著她的手,喝了她碗裏的酒。


    聽橋突然一怔。


    啊這,乖死了。


    她整個人呼吸都亂了,也不知如何動作。


    他重新直了身子,眼眸亮亮地盯著她,好像希望她誇他乖乖把酒都喝完了。


    她實在忍不住用另一隻手摸了摸他的臉,結果他乖得還閉眼自己在她手心蹭了蹭。


    要命。


    氣氛愈發古怪。


    她該死的心跳個不停,心口也湧動出異樣的情緒。


    這家夥以後還是別喝那麽多酒了!


    他睜開眼,還是亮晶晶的,“我,我給師父舞個劍。”


    說罷,他也不等她回應,提起他放置一旁的皓月劍,隨性比劃起來。


    劍招已刻在他的本能上,隻一動,他不用想便可將一套全都舞出來,而且還都很有力道,完全不似醉了酒。


    然後他就停了下來,眼睛依舊亮晶晶地看著她——求誇!


    聽橋捂臉笑,笑聲清脆,如風鈴一般好聽。


    陸行雋歪歪頭,不知師父為何笑,但是他很開心。


    然後又舞了一套劍法,這次不是他自創的,而是別的門派劍招……


    若是聽橋不開口阻攔,他恐怕要在這月下舞上一晚的劍,直到酒醒了。


    “今晚就到這,你回去睡覺吧。”


    陸行雋的神智如今隻在聽她話上了,順從地收了劍,準備朝竹屋方向走去。


    結果隻走了幾步就天旋地轉撲倒在地,好一個平地摔!


    聽橋看呆了,更覺得今後要囑咐他別在陌生地與陌生人喝酒了。


    她起身,將他扶起,轉頭看看那桌菜,明天再收拾罷。


    手指指向那燈籠,同時運氣,裏麵的燭火便滅了。


    聽橋扶著他往竹屋走,路上他也乖得很,沒再傻傻地往前栽。


    到他房門口時卻遇到難題了,這人哼哼唧唧的就是不肯上床,還要轉過身來把她扶上床,還嘟囔著“師父好好睡覺”


    師父當然是要好好睡覺的,隻不過不是睡你的床啊!


    聽橋再度下定決心跟他說說以後別喝這麽多酒了。


    不過眼下,還是要把他“扶”上床才行。


    大概是因為她也喝了酒,竟腦抽沒想起來可以直接把他放倒,就在這跟他推搡……


    反複幾次。


    她猛然發覺自己的唇角被什麽柔軟的東西觸碰到了。


    啊這,她這是被醉鬼親到了嗎?


    ……這個醉鬼還是她徒弟。


    腦子一蒙,直接暴力把他按到床上,“再來打你了!”


    隨後飛快離開了房間,門被關上的時候震得外邊的風鈴都響了,很輕快的音。


    而陸行雋已然驚醒,就在他不小心碰到她的唇角時。


    他看著屋簷,大腦十分混沌。


    他該向師父承認,剛剛喝醉了的他其實是故意親的嗎?


    那個醉了酒隻剩本能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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