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春草不願提及過往的工作,原因也是因為太奇怪了。


    奇怪?


    許慕餘低下眼來:“哪裏奇怪?”


    她經曆了什麽奇怪的事?


    莞春草回憶起來說:“我剛開始出來打的第一份工就是進工廠給人打包裝。”


    她的第一份工作是她大娘的外甥女介紹的,說是廠裏招人就把她找去了。


    莞春草說:“開始我幹得好好的,幹了大概四個月,我們生產線的組長私底下找到我,問我有沒有興趣留下,簽合同買保險,還加工資。”


    剛去沒幾個月就加工資,這誰不願意。


    “我就邊看合同邊問她,為什麽要給我加工資。”


    莞春草就想不通了,她不過盒子疊得快點疊得漂亮點,怎麽還能加工資呢。


    後來一看合同明白了:“她要招我做正式工!再做兩個月就升職了可以爭取做組長,做組長工資就更高了!”


    許慕餘沒聽懂,這不就是看她工作能力好,所以在幫她爭取權益嗎。


    “是那樣沒錯,可是你不知道,”


    莞春草不知道那些人怎麽想的,她是做得不錯,可是幹嘛隻升她啊:“我看合同上麵寫著,做了組長至少工作三年才能離職呢!”


    三年,工資就比原來高那麽幾千塊錢,福利待遇是不錯,後麵也有晉升的空間。


    “可是三年時間我幹啥不好,幹嘛幹三年就為了加這幾千塊錢的工資。”


    莞春草當時就不幹了:“我當場就說我不幹了,他們還不願意,說可以商量。”


    “可是我不願意,怎麽也不願意。就是他們再給加錢,再給減點時間,簽個一年也可以,他們還可以給我更好的待遇,我就是不願意。”


    許慕餘看著她,眼神開始有些複雜起來。


    她,是在說她的工作奇怪嗎?


    “後來我就換了個別的工作。”


    莞春草又換了個工作,去了別的廠,結果剛幹了兩個月:“人家又叫我快點入職正式工了,說能掙多點錢。可是我都問了,別的人都是幹了三個月才給入職呢。”


    “我不信,我就去問,他們說我工作做得好,手腳麻利,人又勤快,所以叫我趕緊入職正式工。”


    她手腳是挺勤快的,那該按什麽流程走就按什麽流程走啊。


    但她多少給人留了麵子:“我入職了正式工,沒想到又幹了三個月,人家又問我有沒有興趣做組長。”


    哪來那麽多組長可以做!


    莞春草覺得這就是他們留人的手段,為的就是用最便宜的價格讓她留下來替他們工作。


    “所以我又跑了,不幹了,副廠長聽說了還來留我,我沒留下,就跑了。”


    她說:“正好我朋友在商場賣衣服,提成不錯。我看挺好,我也去商場賣衣服了。”


    她真是要被氣死:“那個月我就是業績高點,他們又想讓我提前入職。”


    提前入職是好事,能多點錢,可他們看她的眼神總是讓她不安。


    “果然沒多久,他們又問我有沒有興趣將來往店長的方向發展,他們可以培養我。”


    莞春草才不願意呢:“我又幹了兩個月,店長苦苦挽留我我也沒留下,我總覺得她對我有壞心眼。”


    到了這裏,許慕餘一句話都不敢說了,他的眼神異常的複雜。


    到底奇怪的是別人,還是她。


    怎麽會有人因為升職加薪,而辭職不幹了……


    莞春草覺得她就是正常的工作,不知道那些人怎麽會覺得她幹得好:“商場賣衣服還有晉升,那我去私人檔口幹活總不會晉升什麽了吧。”


    她後來真去了賣衣服的批發檔口幫老板看貨賣衣服。


    “我去的時候生意也就還行,後來我幹了幾個月忙起來了,老板成天出去進貨,成天出去送貨,忙得十天半個月沒見過人。”


    莞春草幹得還是挺放心的,至少老板沒叫她簽什麽合同。


    可誰能想到呢:“他居然把檔口的賬本給我了,叫我給他看賬!他親妹妹要給他看賬他還不放心呢,他居然要我看,說放心我,叫我看好了學會了,店鋪的總鑰匙就交給我。”


    “我一看,又是這樣!又是用便宜價格留我幹活呢!”


    莞春草學會了看賬本,本想跟老板談談:“結果老板直接把總店鑰匙給我了,還說新開了個檔口要讓我過段時間過去看,我一氣之下就跑了。”


    “他們全家都來挽回我,我都不理他們,老板一點也不講信用,我很不滿意!”


    許慕餘始終沉默著。


    開始明白了她為什麽說她頻繁換工作了……


    莞春草覺得給個人看檔口都不成,那就找更專業的店鋪或者大品牌的店鋪待著吧。


    至少大牌子的店他們專業,有專門的升職通道標準,不會那麽輕易地給人升職簽什麽合同。


    “正好我在的那個市裏有個特大的商場在招人,賣化妝品的,大牌,人還叫售貨員叫櫃姐。我看她們穿得挺漂亮的,還叫姐,我就去試試。”


    莞春草沒化過妝,她就知道怎麽塗口紅,還是去了:“人家收了我,叫我慢慢來好好學。我學了三天還是四天,就給客人化妝了,客人還挺滿意的,就給我開單了。”


    她覺得化妝不難:“就是化得美美的就好,不過我出單的時候,還沒學會怎麽勾眼線,就沒給客人勾,這點有點可惜。”


    三、四天就學會了怎麽化妝?


    許慕餘看向她的眼神更加驚奇。


    “第一次開單後,後麵就很容易爆單了。”


    莞春草覺得可能是那些富婆太有錢了:“她們都跟我買,我那個月賣出去不少。有個姐姐在我那買得特別多,是我的忠實客戶,她有時候還打趣我,說我手那麽巧,有沒有興趣去她們公司上班。”


    “我一看又是這樣,就沒去,繼續賣我的化妝品。”


    事事不如人願,莞春草還沒幹上半年,離半年還有一個月零五天呢:“上麵就有個什麽巡店經理來了,說破格提前錄用我。同事都在祝賀我,隻有我聽得心裏一咯噔。該來的還是要來了,於是我做好了提前跑路的準備。”


    於是乎,她正式入職的消息傳到商場前,她提前跑路了。


    “我跑到了同一商場賣鞋子的店裏,把我們店長氣得半死,但又沒辦法把我帶走,因為新店的店長知道我,不放我走。於是,我就留在了鞋店工作。”


    莞春草覺得她人緣不錯:“當時一直光顧我的姐姐,又跟我去了鞋店,給我開單。還說我為什麽跳槽那麽快,要是晚一點她就能把我挖去她的公司了。”


    “我那時小,就問她我去她的公司能幹嘛,她說我可以做她老公的秘書。”


    許慕餘總算開口了:“秘書?”


    做別的男人的秘書?她做了嗎?沒做吧?


    她怎麽可能隨隨便便聽別人的話去幹什麽秘書的工作。


    秘書的工作不簡單,公司的工作之餘還需要兼顧老板個人的私生活。


    兩頭跑,很累的,她怎麽可能去做一個老男人的秘書。


    不會的。


    “是啊秘書,後來我去了,他們家的公司還挺大的呢。”


    莞春草點頭:“老板還經常帶我回家吃飯。”


    許慕餘當即就皺眉了:“你說找你的是個姐姐,她給她老公找的秘書,後來你成了她老公的秘書,也就是說,你的老板是個男的。”


    “他,還經常帶你回家吃飯?”


    “是啊。”


    莞春草說:“這有什麽,他帶我談完生意後,還帶我去喝酒呢。”


    許慕餘聲音都高了點:“你還喝酒??”


    “那倒不會。”


    莞春草不會喝酒,她說:“就是有個私人俱樂部,裏麵都是男人都是帥哥,我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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