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夜此前很憤怒,如果當時飲月出現在她麵前,她恨不得以最殘忍的方法將對方撕碎。


    可當飲月真的出現在她身邊,並且以這副淡漠的態度坐下。


    輝夜一時倍感無語。


    她甚至想笑。


    但自從被人類拋棄,性情漸漸冰冷如山的她,已經忘記如何去笑。


    兩人僵住了。


    飲月逡巡著優雅且安寧的環境,並未主動開口。


    這裏確實很漂亮,也難怪輝夜被封印在這裏千年,沒有任何動靜。


    飲月瞥向輝夜,她身上衣物此時已經再度具現。


    大筒木一族素白的族裙遮蔽住她那雪白的肌膚,散發一股日式傳統,仿若來自民間神話的味道。


    當然,飲月嗅到了輝夜身上傳來的淡淡芳澤,這倒是令他感到新奇。


    被封印了千年,還能散發出淡雅且清新的體香,屬實不易。


    收回目光前。


    飲月的目光從輝夜足踝掠過,那如白瓷一般溫潤,白皙纖細,晶瑩如白雪珍珠的足趾映入眼簾。


    拋開冰冷的性格不談。


    大筒木輝夜,其實還是很漂亮的,麵龐美豔得如同冰雕。


    眸光帶著慍怒,但更多的卻是空洞與茫然。


    唇瓣鮮紅如血,族裙遮掩下的身姿不顯山露水,但身材高挑,顯然不會差。


    總體看來,就像是受到莫大委屈,但卻無從發泄的冰冷傲嬌女。


    她比小南,薩姆伊,等女孩要高冷得多,因為,而忍界始祖,輝夜是有資格秉持高傲的。


    但結合輝夜的遭遇來看,她便顯得格外可憐,我見猶憐。


    當然,前提是,自身的實力能夠碾壓她,才能憐惜她,否則,連跟她平等坐下的資格都沒有。


    你說她蠢,為了不成為十尾的養料,她也敢偷襲重創一式。


    你說她聰明。


    被人類背叛。


    被兒子背叛。


    最終被兩個兒子封印進六道地爆天星之中,坐實她被人詬病的事實。


    飲月輕描淡寫,將目光從輝夜那高挑柔和的身姿上收回。


    看待輝夜的態度,需要從她能為自身帶來何種利益出發。


    如果飲月的能力,並非是跟他人共同修煉精神力量。


    他的十尾也沒有解析大筒木本源力量的能力。


    站在忍界立場,飲月哪怕殺不死輝夜,也自然想辦法將她封印。


    但眼下……


    飲月覺得。


    輝夜對自己有大用,吸收她的大筒木本源力量,都是抓到她的附帶饋贈,最關鍵的點在於…


    與她一起修煉精神力量,那麽精神力量是否會暴漲?


    畢竟,她可是大筒木輝夜,哪怕是低等級的大筒木。


    櫻樹枝條在微風中搖曳,風勢逐漸變大,吹落無數花瓣,溪流水麵激蕩出層層漣漪,映襯出此時輝夜姬內心複雜的情緒。


    哢哢哢——


    輝夜雙手攥拳。


    她的骨骼發出清脆響聲,麵帶怒意,但身姿並未改變,生怕飲月此番舉動,會是另外一個陷阱。


    失去了黑絕引導。


    眼下輝夜做任何事情,都沒有安全感,不敢妄想決定。


    生怕一個決定,毀了此前一切的努力,當然,她甚至都無法判斷,此前的努力是否有價值。


    但感受到飲月那略帶輕挑的目光,輝夜輕咬紅唇,神情複雜,連忙將雪足收入裙擺。


    “你一定很好奇,我的精神力量為什麽會持續增長吧?”


    飲月主動開口,打破平靜。


    聞言。


    輝夜眼神微眯,再度握緊拳頭,並未有任何回應。


    飲月解釋:“這段時間,你在嚐試撕裂我的精神世界同時,我也在不停地修煉。”


    輝夜神情驟變,用異樣的目光看向飲月,像是在反問,在你眼裏,自己是不是很愚蠢?


    她沒有憋住,冷聲道:


    “大筒木一族的精神力量和身體力量是通過神樹果實改善與增強。


    人類的精神力量和身體力量,以及潛在天賦,在出生時就已經由他們的父母基因所決定。


    無論是普通人,還是修煉查克拉的忍者,都沒法像你這樣海量增幅精神力量!!”


    是的,忍界裏,隻要刻苦,天賦出眾,擁有血繼限界以及修煉仙人模式,都可以增強精神力。


    但絕對沒有人可以像飲月這樣,動不動就修煉出精神海洋的。


    仙人模式的收益翻倍…


    那也做不到。


    因此,輝夜覺得,飲月在開玩笑,在戲耍她,把她當成稚童。


    飲月搖搖頭,目視前方樹枝上那粉白的櫻花。


    見飲月不說話。


    輝夜陷入沉思。


    盡管不願意相信事實,但她卻無法反駁飲月精神力暴增的現象。


    在這段時間裏。


    哪怕她找尋到精神世界的邊界,嚐試全力突圍,但很快,這個精神世界又會注入磅礴力量,將她鎮壓。


    這是很令人絕望的情景。


    希望就在前麵。


    每次都差一點。


    中途甚至有好幾次,輝夜都想要放棄,想著就這樣在此沉淪,陷入那漆黑渾厚的混沌之中。


    就在這時。


    飲月認真看向輝夜,輝夜也側過頭,與這個男人對視。


    她那一雙淡紫色的白眼依舊開啟,麵龐凸起條條經絡,大有一種異樣美感。


    “你解開封印期間,我沒有出手幹預過吧?”飲月問道。


    “沒有。”


    “你被桃式和一式圍攻,我沒有對你出手吧?”


    “嗯。”


    “你想要進入我的精神世界,逃避桃式和一式的追殺,我也沒有刻意構築精神世界抵禦你的到來吧?”


    “…”


    輝夜美眸流轉困惑,低聲不解道:“所以,你想說什麽?”


    上述飲月所言,都是事實,因此,這令輝夜感到不解。


    從這些事來看,眼前這個連她都沒法辨別身份的男人,似乎…一直在對她釋放著某種善意。


    畢竟,她再冰冷,曾經,也是感受過來自人類善意的。


    收斂思緒,輝夜凝視飲月,等待著這個男人開口。


    飲月繼續說道:“我想說,我可以幫你解決大筒木一式。”


    聞言,輝夜睫毛微顫,一臉不可置信,帶著疑惑凝視飲月。


    “目的呢?”


    輝夜問道。


    “輝夜,我需要你助我修行!”


    飲月回道。


    “嗯?”輝夜眉頭緊鎖,麵露不解:“什麽修行?”


    “如你所見,我的精神力能夠飆升,全靠某種另類的修煉之法。”飲月麵不改色,平靜說道:“這種修煉方法需要兩個人,當然,收益由兩個人平分。”


    “……”輝夜情緒翻湧。


    哪怕冰冷如她。


    此刻也流露出詫異與驚愕。


    如果她也能像飲月那樣,精神力在短時間內突飛猛進。


    那也就意味她以後不用懼怕大筒木一族,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活下去,每天也不用心驚膽戰。


    無論是飲月眼下說的幫她解決大筒木一式,還是共同修煉提升精神力量,對她而言,好像都是足以改變命運的好事。


    要知道,大筒木一族除了桃式和一式,還有許多對她有想法的族人在天上伺機而動。


    飲月的提議,對她現在而言,不可謂不大。


    “你也看到了,我對桃式出手,對一式出手。”飲月繼續說道:“將來,我也隻可能站在大筒木對立麵,你,也是大筒木針對的目標,我們沒理由成為敵人,你覺得呢?”


    聞言,輝夜深呼吸,調整情緒。


    這對她而言,已經不是誘惑這麽簡單,她沒有任何立場,沒有任何理由來拒絕對方的提議。


    所以,這個男人,到底為什麽,對自己這麽好?


    半晌,輝夜緊鎖的眉頭逐漸鬆緩,沉聲問道:“黑絕說過,你知道我的過去,你知道很多,很多忍界的秘密。”


    飲月頷首。


    並未否認。


    他認真看著輝夜,平靜說道:


    “你曾經無條件信任過人類,但卻被人類背叛,被親生兒子背叛,所以,讓你再相信人類一次應該很難,但沒有關係,我們有的是時間用來相處。”


    “你到底是誰??”


    輝夜猛然起身,美眸流轉著驚懼,不可思議挪移雙足,向後退步,裙擺在微風中擺動,雪白若隱若現。


    眼前這個男人……


    居然知道這麽多事!


    直覺告訴輝夜,這個男人很不簡單,要知道當年的事,哪怕是苟活下來的一式也並非全部知曉。


    ‘難道真如黑絕所說,飲月,是大筒木偽裝的宇智波?’


    輝夜呼吸變得急促。


    飲月隨之起身,目視輝夜的麵龐,步步跟進。


    場麵瞬息幻化。


    清晨的陽光一縷縷穿過窗台縫隙,灑照在臥室,帶來溫馨與寧靜。


    輝夜隻覺得背後傳來冰冷且堅硬的觸感,她後方出現了一堵木牆。


    她麵露驚愕,環顧周圍,驚恐發現,這裏是她曾今掌管忍界時,所居住的宮殿臥室。


    也就是說。


    在她的精神世界裏,掌管這裏的,確實眼前這個男人!!


    輝夜嘴唇微張,不可置信地看著朝著自己逼近的男人。


    原來,他的精神力量,已經達到完全碾壓自己的程度。


    飲月將輝夜逼到牆邊,隨後停下腳步,望著輝夜的美眸,認真回道:


    “我是誰,我啊,一個路過忍界的忍者,嗬嗬。”


    說著,他側身,坐在寬大舒適散發濃鬱芳香的華貴床邊,伸手指著自己身邊的位置:


    “坐。”


    輝夜茫然無措,下意識按照飲月的指示,坐在他身邊。


    飲月望著簡約但溫馨的房間,說道:“你第一次相信的人,過於愚昧;至於你的兩個兒子,因為你當時準備應付大筒木一族的手段過於極端,導致他們不理解你。”


    輝夜神情流露出哀傷,坐在飲月身邊,低頭默默不語。


    “但我理解你。”


    飲月說道。


    聞言,輝夜身軀微顫,白皙的麵龐上經絡褪去,原本開啟的淡紫色白眼恢複正常。


    美眸微微眨動,似乎被飲月這一句‘我理解你’擊中脆弱的心靈,眼眸裏流露出一抹委屈。


    飲月凝視輝夜,歎息:


    “我雖然理解你的無奈與無助,但並不認可你的舉動。


    白絕那種東西,哪怕後續可以升級,它們也無法對抗大筒木一族,這一點,你比我更清楚。”


    輝夜正是因為獻祭人類,在獻祭了自己兒子的女朋友後,利用神樹製造白絕的計劃敗露。


    因此,導致兩個兒子在聽信大蛤蟆仙人的話後反水,出手將她封印。


    如果一開始。


    她就與大筒木羽衣和羽村倆兄弟坦白,尋找其他出路,也就沒有後續的家庭苦情倫理故事。


    輝夜低著腦袋,目光恍惚,輕鬆道:“我…我已經想不到任何辦法,一開始我想要借助人類的力量,可人類的力量太過弱小。


    哪怕我誕下子嗣。


    那兩個孩子不吸收神樹果實,也不會比大筒木族人強多少。


    他們沒法保護我。


    如你所言,我也真的喜歡過這個世界,才會選擇相信人類。


    可我也是真的,找不到其他對抗大筒木的辦法。


    抱歉。”


    說著,輝夜眼眸裏的委屈更加明顯,她內心積攢的各種情緒,終於在此刻得到宣泄。


    原先,輝夜認為,千年過去,哪怕黑絕救下自己,忍界也早就變得物是人非。


    沒有人知曉當年的往事,這個世界對她而言,也就沒有任何記憶與感情的錨定點。


    她將可以永遠冰封那段記憶,甚至將它們遺忘。


    可當眼下,還有人記得當年那些事,並且願意聽她傾訴。


    這一瞬,輝夜才明白,當年因她偏執操作下引發的種種事件,才是她此生最大的遺憾。


    而聽完輝夜這番話。


    飲月在心裏感慨,這就是讓傻白甜掌握力量的弊端。


    “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以及被你變成白絕的人類。”飲月聳肩道:“但我並不打算用道德來譴責你,我們的共同目標都是清除大筒木,現在,救贖的機會,就在你麵前。”


    “可是我…背叛過一式。”輝夜眼眸裏閃爍逃避。


    那是她的汙點。


    “那是因為,你不想成為犧牲品,不想忍耐楔體複生那漫長且枯燥的過程。”


    飲月平靜道:


    “你習慣了大筒木一族的兩人一組,哪怕你獨自掌控忍界,其實,你一直渴求有一個人能輔佐你,或者是指點你前進,因此,有了背叛你的那個人類,有了如今的黑絕。”


    輝夜神情驟變。


    這番話,再度直擊她的內心。


    在大筒木漫長的歲月裏。


    她早已不想動腦子,萬事皆依靠外力為她布局,引導她做事。


    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從來不是什麽聰慧之人,隻是一個思緒普通的大筒木女人,這一點,她很清楚。


    “所以,你還在猶豫什麽,讓我來做你的主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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