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


    飲月環視一圈。


    他收回目光,停止了自己的感慨,也收獲了想要的信息。


    月球古堡的牆壁,地麵,乃至建築裏有著奇特的封印陣法。


    是它們在源源不斷製造著氧氣。


    古堡甚至隔絕了來自宇宙裏的各種射線,形成了一個適合人類生存的小天地。


    “走吧,我知道他們去了哪裏!”舍人提醒。


    說著,他隨手一揮,天空出現一團光團傀儡。


    滋——


    光暈從光團傀儡身上向外擴散,形成光幕,向舍人傳遞精神感知。


    而光幕上凝聚而出的畫麵,赫然是一條巨大的裂縫。


    在大筒木一式三人潛入地心時,舍人便操控古堡裏的監控傀儡進行跟蹤與監視。


    “走吧。”


    飲月並未看一眼舍人手上的光球,朝著古堡正廳走去,目光落在那一道宛若天塹的裂縫上。


    轟——


    暗紅色完全體須佐能乎再度出現,飲月帶著舍人駕駛著須佐,鑽入裂縫。


    一時間,原本黑暗的裂縫被暗紅色光芒照亮。


    舍人心急如焚。


    飲月麵色如常。


    他在思索,接下來大概會發生什麽事情,出現何種局麵。


    自己又應該如何應對。


    首先,大筒木輝夜要是被蘇醒,自然不會束手就擒。


    以那個女人的腦子…


    哦,她幾乎沒有腦子。


    因此,輝夜必然會與一式和桃式的楔體展開戰鬥。


    這月球,怕是保不住了啊。


    想著,隔著暗紅色完全體須佐能乎駕駛艙,飲月目光落在溝壑裏的牆壁上,觀賞這來自月球的岩石層。


    飲月腦海又閃過黑絕的身影。


    嗬…


    他嘴角不自覺微微上揚,黑絕那個蠢貨跟自己身邊的舍人何其相似。


    舍人被大筒木逼得隻能尋求自己幫助,至於黑絕,則被自己逼得尋求大筒木相助。


    如果沒有自己,打死黑絕它都不可能尋求大筒木的幫助。


    黑絕應該是知道它那位母親生前製造大量白絕,為的是什麽。


    因此,說黑絕愚蠢,它也還有一點腦子,它隻是被自己逼上了賭徒這條路。


    無所謂了。


    飲月打算先隔岸觀火,坐山觀虎鬥,等舞台搭建好,戲劇唱完。


    …


    …


    月球。


    地心。


    咕嚕嚕——


    三人後背,滾燙的熔漿翻湧聲,以及蒸發空氣冒泡聲持續不斷。


    在黑絕耳朵裏,這絕對是這顆星球的怒吼且充滿威脅的噪音。


    而在大筒木一式耳朵裏,這是美妙的協奏曲,象征著這顆星球還有著活力的天籟。


    可惜,它已經步入生命盡頭,或者說,它已經死了。


    此時地心還能有著岩漿運動,這都源自於那一道封印著大筒木輝夜的封印陣法!


    “嗬嗬…”


    正對著地心金屬核心區域伸著右手,張開五指的桃式忽然發出笑容。


    他回頭瞥向黑絕,微笑道:“來吧,好孩子,過來喚醒你的母親!”


    陰暗之中,黑絕神情微怔,壓抑自己的緊張,激動,彷徨,漂浮向前,來到桃式身邊。


    桃式手掌微微一抓,封印陣法突然出現,凝聚出湛藍色的紋路,照亮他的麵龐,出現波紋蕩漾。


    一道凝實的藍色封印陣法覆蓋在金屬地心上方,看似固若金湯,如同密封的龜殼一般,讓人無從下手。


    哢——


    可隨著桃式做出抓取動作,藍色封印陣法的角落突然凋零下一塊實質化的符文。


    叮——


    清脆響聲中,這塊藍色符文猶如冰雪一般脫離主體後,在高溫下融化消失。


    黑絕瞳孔瞪大。


    身軀微顫。


    它很清楚,這意味著封印在母親這裏的陣法,出現鬆動,而它的意識將可以提前蔓延進去,去接觸自己心心念的母親大人!


    “我…代替母親大人,謝謝兩位!”黑絕恭敬對著兩人彎腰行禮。


    “同為大筒木,隻有族群發展壯大,我們才能更好的占領整個宇宙!”大筒木一式凝視著黑絕,平靜問道:“不是嗎?”


    黑絕連忙點頭:“是是是。”


    “去吧,喚醒你的母親大人,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一式催促。


    他做出一副仿佛即將要見自己的老友的感慨神情。


    黑絕閉上眼睛,釋放出自己的精神力量,在查克拉包裹下,輸送注入地心外表那六道地爆天星核心封印出現的缺口之中。


    進入封印世界。


    黑絕的精神意識來到一處與外界完全隔絕,聽不到任何聲音,看不到任何光線,仿佛世界最孤獨且冰冷的一角。


    它不停向前探索,感應力隨之擴散,很快,它的感應力便將整個封印世界覆蓋其中。


    “母親大人…”


    黑絕的精神意識體低聲呢喃。


    這個世界太小了。


    小到隻有幾個平方。


    連忍界普通村民家裏的一個廁所占地麵積都比它大。


    要是飲月在這,一定會吐槽六道仙人吝嗇得不行。


    封印自己親媽。


    居然采用這麽摳門的規格,真是母慈子孝。


    他封印那三位火影的空間,都比這個封印空間大。


    外界。


    黑絕突然神情凝重,眼眸裏流淌下兩汪眼淚,桃式和一式見到這一幕,麵露難以察覺的冷笑。


    封印世界。


    黑絕的精神意識體找到了它的母親,那位曾經主宰過忍界的:


    “大筒木輝夜!”


    她此刻祥和地躺在冰冷的金屬核心牆壁上,麵龐祥和,歲月撫平了她被封印前麵龐留下的猙獰,撫平了那額頭暴凸的青筋。


    在黑絕的感知裏。


    它的母親依舊維持著被封印前的端莊與優雅。


    麵容高冷豔麗。


    身姿高挑窈窕。


    一頭聖潔無暇的白發,身穿大筒木一族女性的族裙,威嚴不可侵犯。


    如果忍界不曾見過她的暴戾與殘酷,她便是忍界普通人眼裏,從忍界神話中走出,在世間行走,撒播福祉,神聖尊貴的卯之女神!


    當然,她確實是,隻不過,她撒播的是戰爭。


    “母親!!”


    黑絕的精神意識體將感知從輝夜身上掃過後,內心帶著憋屈,不甘,痛苦,與無奈,由輝夜的眉心注入她的體內。


    鏗——


    它進入了輝夜的精神世界。


    畫麵瞬息崩碎。


    凝聚。


    重現。


    天空蔚藍。


    草木清香。


    鳥群飛過木屋構築的恢弘宮殿,歡快活潑,附近蜿蜒溪流裏的天鵝正在追逐嬉戲。


    溪流裏的水流很清澈。


    如同一麵鏡子。


    此刻,它正倒映出斜坐在岸邊,梳理秀發的輝夜。


    白色大筒木族裙垂在木板上,紫色邊紋不偏不倚,正好遮住她未穿鞋子,赤著的潔淨雙足。


    四條腿小木桌擺放在她身後,上麵那鏤空香薰爐升騰嫋嫋白絲香煙,陶瓷茶杯裏點綴如琥珀玉珠的茶水。


    她凝視著溪麵裏自己冷豔的麵龐,手指嫻熟,整理好發絲。


    “呼——”


    紅唇微啟,輝夜抒發思緒,目光平靜,將整理好的長發放下。


    她伸手,拈起溪流對岸,櫻樹飄零過來的粉色花瓣放入嘴裏,拿起茶杯,就著琥色茶水喝下。


    然後,輝夜放下茶杯。


    咕嚕嚕——


    茶杯如同活泉水,由中心泉眼,再度汩汩湧出茶水。


    不過,這次是青綠色,通透碧綠,充滿生機。


    這一次,輝夜任由溪岸櫻花漫天飄零,拂過她的麵頰,飄落溪麵,驚擾溪流,也並未再去拈花喝茶。


    仿佛做完剛剛的那兩件事,整個世界都與她無關。


    輝夜開始發呆。


    “……”黑絕以俯瞰視角,看著自己的母親,內心升騰起莫名悲傷。


    “逆子!逆子!”黑絕流淌著眼淚,內心不停咒罵自己那兩個哥哥。


    如果不是他們。


    它的母親又怎麽會被封印在這種鬼地方,每日隻能活在精神世界裏,虛以度日?


    “你終於來了。”


    充滿無上威嚴,不同抗拒的女人聲音在身處雲端的黑絕精神意識體的耳畔響起。


    黑絕麵露駭然。


    猛地扭頭回望,刹那,畫麵崩碎,而後再度旋轉。


    黑絕再度睜眼時。


    他驚愕發現,自己已經來到母親身邊,麵對著他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母親大人!


    “母…母親大人!”黑絕凝視著麵前的輝夜,一時間不敢置信,這一幕居然是真的。


    輝夜目光落在黑絕身上,清澈的眼眸忽然睜大。


    在這一團黑色汙穢之物上麵,她仿佛看到了羽衣和羽村的模樣。


    “這裏是我的精神世界。”輝夜說道:“你能來這裏…說明…”


    輝夜仿佛後知後覺,想到什麽,眼眸流露出哀傷,直勾勾地盯著黑絕,“我的孩子!”


    “媽媽!”黑絕眼淚不停滑過麵龐,痛呼出聲。


    “你終於辦到了!”


    輝夜神情複雜。


    黑絕並未投入母親的懷抱,它鎮定心神,沉聲道:


    “是的,母親大人,我借助了大筒木一式和大筒木桃式的力量,馬上就能解開您的封印!”


    大筒木輝夜原本複雜神情過後,欣喜的神情立馬僵硬。


    她嘴裏冰冷吐出:


    “大筒木一式???”


    …


    …


    地心。


    桃式不耐煩地看向閉著眼睛的黑絕,冷聲道:“還沒能喚醒你的母親嗎?”


    在他的主導下,六道地爆天星凝聚的封印已經大麵積崩碎脫落。


    桃式可不想等封印解除,輝夜還沒蘇醒,那可就太掃興了。


    黑絕緩緩睜眼。


    它麵露尷尬神情,滿懷歉疚道:“抱歉,遇到了一些麻煩,請您再給我一些時間。”


    “盡快吧!”大筒木一式沉聲道:“我們也想跟這位摯友好好地聊一聊!”


    “是——”黑絕恭敬閉上眼睛,精神意識體再度回歸母親的世界。


    它在等一個契機。


    …


    …


    轟隆隆——


    暗紅色完全體須佐能乎全速下潛,裂縫越往下,愈發狹隘。


    在須佐無法前行的區域前方,飲月解除了須佐。


    他與舍人徒步向裂縫盡頭墜去。


    很快,他們便抵達了裂縫盡頭,這裏的溫度已然格外燥熱,但卻並未地心,將地心與岩漿層隔絕。


    “你有辦法進入這裏嗎?”舍人好奇問道。


    飲月搖了搖頭,然後開口解釋:“在這裏等著吧。”


    “……”舍人麵露焦急。


    飲月說道:“你們那位被小老祖先封印的大老祖先今天解開封印離開這裏,已經沒法阻止。”


    聞言,舍人麵露驚駭之色。


    眼前這個宇智波!


    居然連這件事都知道。


    但很快,舍人便明悟,眼前這個家夥,雖然不是日向族人,但他是宇智波啊!


    宇智波也是大筒木血脈稀釋之後,誕生的全新忍族。


    興許,宇智波保留了當年那些曆史真相。


    舍人如同醍醐灌頂。


    他認為,飲月知道日向一族和月球大筒木一族的秘辛,也是從宇智波族史裏推演出來的。


    至於知道具體的細節。


    舍人眉頭緊皺。


    或許,是日向一族有人出賣了他的情報,也說不定。


    “她一旦出來,你應該知道,忍界將要麵對什麽。”


    舍人依舊十分焦急。


    飲月說道:“忍界將要麵對的,她現在就要麵對。”


    舍人頓時一愣,隨後沉聲道:“你就不怕,他們聯合起來?”


    飲月平靜道:“不會。”


    舍人陷入沉默,半晌,他才說道:“可如果這樣的話,那我們不如剛剛在上麵等待。”


    飲月否定舍人的說法,嘴角上揚,說道:“我們不下來,又怎麽能讓你那位老祖宗,多一項選擇。”


    舍人聽不懂,但他反駁道:“也是你的老祖宗。”


    “不。”飲月悄無聲息,伸手按在舍人腦袋上,把他當作小孩,揉了揉他那一頭白色卷曲短發,平靜道:“隻是你們。”


    “……”舍人完全沒有任何感應,便被飲月完成了摸頭。


    …


    …


    輝夜精神世界。


    黑絕忽然麵露微笑,興奮道:“母親大人,我感應到了,時機到了,走吧,讓我們離開這裏!”


    “終於,要出去了嗎?”


    輝夜緩緩起身。


    長袍拖地。


    身體宛若鬼魅,在黑絕恍惚間,她便已經起身,抬頭仰望天空。


    在此之前。


    黑絕將自己的計劃全盤告訴了輝夜,撫平了輝夜在麵對大筒木一式時的不安與恐懼。


    外界。


    黑絕的精神意識體回到本體,他睜開眼睛,興奮道:“好了,桃式大人,我的母親大人,已經蘇醒了!”


    它在內心暗歎:“千不該萬不該,讓我提前與自己母親會麵!”


    桃式和一式對視一眼,互相點了點頭,桃式右手一揮。


    哢——


    六道地爆天星的核心封印,被桃式一擊破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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