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小南沉默,不再說話,靜靜關注著不遠處即將變天的夜空。


    烏雲翻湧。


    電閃雷鳴。


    暗紅色完全體須佐能乎進入雨之國的邊境。


    嘩——


    傾盆大雨就在眼前,而此刻須佐卻位於無雨地界。


    隻是瞬息。


    須佐便融入雨幕之中,暗紅色光芒照耀下,豆大的雨珠變成血色,如子彈一般砸下大地。


    飲月閉上眼睛,聚精會神,精神世界出現一張立體地圖。


    他將注意力放在木葉村。


    …


    …


    轟隆——


    電弧如同狂蟒劃過夜空,原先的夜空遍布黑壓壓的烏雲。


    木葉。


    醫院。


    躺在病床上的卡卡西側臉看向窗外,鼻息嗅到一股大雨落入地麵驅散燥熱的濃鬱泥土味。


    “要下雨了啊…”凱來到窗邊,將窗戶關上,隨後說道:“我去天台收一下衣物。”


    “好。”


    “天氣好好的,怎麽突然就變了。”凱嘀咕著,離開病房。


    當他來到走廊。


    正好看到此前的小琳醫生倉皇推著醫藥車離開的背影。


    凱沒有多想,爬上樓梯,快步上到頂樓,打開鐵門,來到有著兩個巨大蓄水鋼罐以及無數晾衣架的天台。


    這裏腳步聲密集。


    慌忙焦急聲四起。


    凱發現,有不少護士和能夠行動的病患正抱著收好的衣物,往自己身後的樓梯走去。


    呼——


    帶著雨水氣息的風席卷而來,晾衣架上的白色床單飛舞,在黯淡的夜燈下,如同迎風飛舞的幽靈。


    凱調整呼吸,邁步朝前走去,越往前走,他的眉頭皺得越厲害。


    直到他來到曬著他和卡卡西衣物的衣架前方。


    凱伸手連同衣架和衣物一起拿下,然後將它們遞到身邊一名女護士麵前,凝重道:


    “幫我拿一下,謝謝。”


    女護士神情一怔,抬頭凝視一臉認真的凱。


    愣了兩秒,她才伸手接過衣物,然後匆忙往樓梯口跑去。


    ‘讓人幫個忙就幫個忙,這麽認真是什麽情況。’


    女護士心裏亂想。


    轟——


    這時,又是一道強烈的電光從高空劈下,照亮黑夜。


    嘩啦啦!


    暴雨接踵而至,天台上的護士和病患紛紛散去。


    漆黑的天台上隻剩下為數不多無人收拾的床單和衣物。


    激流而下的雨水拍打在凱堅毅的麵龐上,他並沒有任何舉動,而是凝視前方遮擋住視線的床單。


    凱的呼吸平緩,清澈的眸光中,閃爍出戰意。


    呼——


    隨著一陣狂風襲來,床單飄搖,露出背後筆挺站著的一道巨大黑影。


    閃電製造的短暫白晝下,令它那怪異的身影倒映在地麵。


    同時,也讓它那張半黑半白的滲人麵容出現在凱的視野裏。


    “是你…”凱沉聲道:“你居然還敢潛入忍村。”


    是的,他認識這個怪物。


    此前帶著那些白色怪物進攻木葉的家夥,便是它。


    “嗬嗬…”黑絕咧嘴發出笑聲。


    它那半張黑臉格外陰沉,隨著電光消散完美隱匿進黑夜中。


    “不用緊張,讓我們在這裏聊聊天,或者,就像這樣站著,哦,你應該不介意淋會兒雨吧?”黑絕攤開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敵意。


    “……”凱冷聲質問道:“你再度潛入忍村,來到醫院,有著什麽目的?”


    “你可以猜一猜。”黑絕笑道。


    凱麵色怒意更盛。


    他最討厭謎語人!


    讓他動腦子去猜,還不如打上一場來得直接。


    “既然你不願意說。”凱低聲道:“那就打一場吧!”


    話畢。


    凱麵前的雨幕如同被箭矢破開般散開,亦如被高速移動打碎的瀑布水簾,當黑絕再度看向凱時,發現那個家夥人已經消失不見。


    將凱和絕隔絕的床單早已被暴雨打濕,它沒有任何動靜。


    “我在這裏!!!”


    凱全身綻放綠色光芒,目光赤紅,以無敵碾壓之勢,高抬右腿,作戰斧下劈動作從絕的頭頂狠狠劈下。


    電光之下。


    黑絕猛然抬頭,看到凱那如同猛獸一般猙獰且堅定的神情。


    “該死,快下潛,這個綠色的混蛋哪怕傷勢沒有痊愈,速度也這麽快??”


    黑絕沉吟。


    “好好…”


    另一半白絕急忙回應。


    …


    病房。


    轟隆——


    隨著電光閃爍。


    卡卡西心頭猛地咯噔一下,促使他下意識側頭看向窗外。


    隨著蒼白電光大作。


    卡卡西在被夜色填滿的玻璃窗裏,看到自己的憔悴且戴著護額麵罩的臉龐。


    隨著電光黯淡。


    窗戶恢複平靜。


    ‘凱怎麽還沒回來。’卡卡西在心中默念一聲。


    沒有多想,他收回目光,就在這時,他餘光看到窗戶玻璃裏,倒映一道黑袍麵具男的陰暗身影。


    卡卡西瞳孔瞪大,猛然回首,隻見病房門打開,但門口空無一人。


    夜風吹過走廊。


    顯得冷清寂靜。


    作為上忍的警覺此刻卻在提醒他,離開這裏,離開這裏,快點離開這裏!!!


    卡卡西神色凝重,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掀開床單,單手撐著護欄,跳下病床。


    轟——


    爆響從卡卡西此前躺著的地方傳來,落地向窗台翻滾的卡卡西用餘光掃視到,病床表麵此刻遍布樹木倒刺,宛若一朵爆裂盛放的木刺花。


    這是木遁裏的扡插之術!


    卡卡西不認識這個忍術,但他清楚,如果他剛剛慢了哪怕半拍,自己恐怕已經被這個木遁插成了刺蝟。


    在地上翻滾一圈,卡卡西穩住身形,半蹲在地上,凝視門口。


    那裏依舊沒人。


    “……”


    卡卡西自知已經被人當做獵物盯上,精神緊繃,不敢有任何鬆懈。


    背靠著窗戶。


    僵持了三秒。


    卡卡西嗅到危機來源,他額頭冒汗,護額麵罩之下,露在外麵的那隻右眼不禁瞪大。


    他稍微扭動脖子。


    側臉望向右邊,驚愕發現,此前看到過的黑袍麵具男跟他一樣蹲在地麵,並做出跟他一樣的姿勢,近乎與自己臉貼著臉。


    卡卡西麵容一怔。


    但身體已經作出反應,隻是因傷勢在身,體內查克拉調度速度遠不如平時,所以向後倒退慢了半拍。


    黑袍麵具男速度遠比此時的卡卡西快,在卡卡西眼裏,對方如同窗外的電流一般迅速,並從正麵朝著自己襲來。


    卡卡西一咬牙,盡量讓自己身體向後倒飛,用後背撞向窗戶。


    劈啪——


    玻璃盡碎。


    窗戶框被倒飛的卡卡西後背撞得變形,而卡卡西本人也順勢從高樓下墜。


    但卡卡西低估了對方想要追殺自己的決心。


    黑袍麵具男同樣穿過窗戶,任由飛濺的玻璃劃過麵具。


    他則與卡卡西一同從窗台上下墜,兩個人仿佛墜入黑不見底的深淵。


    嘩啦啦——


    暴雨覆蓋下墜的兩人,冰冷的雨水將兩人打濕。


    醫院樓層走廊。


    聽覺敏銳的琳剛忙完工作,正推著醫藥車返回護士台,便聽到卡卡西病房裏傳來的玻璃破碎聲。


    她將醫藥車留在原地,快步朝著卡卡西的病房跑去。


    “卡卡西!”


    當她來到病房後,看著狼藉一片的病房,以及消失的卡卡西,心頭一沉,快步來到破碎的窗邊。


    琳發現,在暴雨之中,有兩道身影在雨夜中角逐。


    其中一道身影,顯然是重傷在身的卡卡西。


    而令一道身影,對方雖然身穿黑袍,戴著麵具,但卻給她一股無比熟悉的感覺。


    “卡卡西…”


    琳沒有多想,直接翻越窗台,徑直墜入雨夜。


    穩穩落地,忍者鞋激蕩起地麵水花,琳邁開步伐,追趕兩人。


    卡卡西此刻已經瞬身離開醫院千米,神秘黑衣麵具人死死跟在他背後,顯然並不打算輕易放過他。


    跑了這麽遠,卡卡西能夠明顯感覺到,被飲月打斷的肋骨部位,此刻又開始隱隱作痛。


    ‘這個家夥並不是來殺我的,或者,殺我隻是次要的目的,那麽,他主要的目的是什麽?’


    當卡卡西全速狂奔時,腦海不停運轉,他冷靜分析著一切。


    拐過一處小街區。


    卡卡西跳上高樓。


    此時的他一頭銀白短發早已被雨水打得下趴,麵色蒼白,速度也不如一開始那麽快。


    當他朝著另外一棟高樓瞬身後,位於半空的他驚愕發現,正前方空間出現扭曲。


    黑衣麵具人從空中浮現,鑽出半個身體,而他的另外半個身體,就好像卡在出現錯誤的半空。


    他精準伸出右手,掐住半空中的卡卡西脖頸,將卡卡西托舉在半空。


    “……”


    卡卡西神情驟變,雙手死死掐住對方的右手腕。


    爭取不讓自己像上吊那般,被對方的掐舉弄得窒息。


    “卡卡西,你現在真弱,為什麽不使用寫輪眼呢?”黑衣麵具人發出沙啞低沉的嗓音:“你如果用寫輪的話,或許還有逃命的機會。”


    “伱以為我不想用?”


    卡卡西咬牙切齒,艱難開口,將字一個一個往外吐,每說出一個字,都用盡他全身力氣。


    “哦?”黑衣麵具男閃爍著紅芒的獨眼寫輪眼微眯。


    他伸出左手,摘下卡卡西的護額麵罩。


    借助附近昏暗的路燈在雨夜中散發的光輝,帶土看清眼前卡卡西的模樣。


    護額麵罩下,卡卡西被遮住的左半邊臉,帶有豎狀刀疤的眼眶之中,居然是一隻普通的眼睛!!


    帶土神情驟變,猛地將卡卡西拽到自己麵具前麵。


    他死死盯著卡卡西的眼眶,內心情緒翻湧,如同此刻暴雨夜空中的電閃雷鳴。


    帶土怒視卡卡西,憤怒嘶吼:


    “你的眼睛呢?你的寫輪眼呢??”


    卡卡西緊咬著牙,麵對對方的狂怒咆哮,他並沒有開口。


    “我問你,眼睛呢??”


    帶土將卡卡西高舉,心中的怒意攀升到了極致。


    他在返回木葉,打算對卡卡西動手前,做了無數次心理建設。


    在現實的壓力下。


    帶土還是選擇邁過以往不敢跨過的那一步,直麵內心最深處的痛楚,來見卡卡西,想要拿回那一隻屬於自己的眼睛。


    因為,有了那一隻眼睛,他便能使用跟飲月一樣的力量!


    須佐能乎!


    第三之力!


    帶土覺得,自己跟飲月之間的差距,隻是飲月可以使用須佐能乎,而自己無法使用那份力量,這麽簡單。


    可現在…


    他好不容易戰勝了心魔,來到木葉,抓住卡卡西。


    而卡卡西卻告訴他,自己寄存在他這裏這麽多年的那隻眼睛,不在卡卡西本人身上。


    帶土此刻完全喪失理智。


    他憤怒。


    他抓狂。


    帶土低聲怒吼:


    “你居然弄丟了摯友送你的禮物,踐踏了當年的那一段真摯友誼,你還殺了琳,你還是人嗎?卡卡西!!”


    “你…”卡卡西瞪大雙眼,凝視著眼前發狂的麵具男。


    他內心不解,這個家夥,居然對自己如此了解。


    “啊啊啊——”


    帶土於暴雨中發出狂吼,右手化作木刺,直接對著卡卡西的腹部捅去。


    呲——


    尖銳的木刺貫穿卡卡西腹部,劇痛瞬息遍布卡卡西全身,鮮血與雨水混著,順著木刺倒流向帶土的衣袖。


    卡卡西瞳孔瞪大,顯然沒有任何反抗餘力,隻能在內出血後,等待著生命力流逝到終點。


    嘭——


    帶土從神威空間中鑽出,按壓著卡卡西,與他從五米高的半空一同下墜。


    兩人在地麵摔出一個小型坑洞。


    水花四濺。


    “咳咳咳——”卡卡西劇烈咳嗽,倒躺在泥濘之中,聚焦的雙眸逐漸渙散。


    帶土冷冷凝視被自己按壓的卡卡西,接下來,他將虐殺這個該死的混蛋。


    可就在這時,街道盡頭,傳來一道女孩用盡全力呐喊的呼喊:


    “卡卡西!!!”


    這道聲音穿過雨幕,落到帶土和卡卡西耳朵裏,兩人為之一振。


    聲音極為親切與熟悉。


    “琳……”卡卡西立馬分辨出,那是琳的呼喚。


    “琳!”帶土恢複一些理智,暫停虐殺卡卡西的動作。


    他抬頭凝視街道盡頭,那瞬身而來的柔弱身影。


    萬花筒寫輪眼加持下,帶土清晰看到大雨拍打在少女的麵龐上,將她的妝容和變身術洗去,露出他夢寐以求的那張麵龐。


    盡管那張麵容帶有裂紋。


    但帶土又怎麽會認錯,那就是他的日思夜想的琳!


    “琳…真的是琳!”帶土激動不已,雙手抱著自己的腦袋,激動呐喊:“琳!!!”


    他直接將自己化為木刺的右手從卡卡西身體中抽出,朝著琳飛奔。


    泥地裏。


    卡卡西虛弱地側過臉望著跑來的琳,以及朝著琳飛奔的麵具男,思緒複雜,隻覺得他似乎已經死了。


    眼前這一幕,隻是最後的幻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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