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川兩步上前,擔心的要攙扶葉堰。


    不想,葉堰笑著躲開了,道:“你師父不是那麽嬌弱之人,我現在休息了一夜,已經沒什麽問題了。”


    “剛才你們在外麵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我這會兒狀態好了不少,不需要繼續在這兒浪費時間,咱們還得盡快下去給國主複命。”


    明川愕然。


    他上下打量著葉堰。


    的確,經過一夜的休息,他已經不像之前那般虛弱,神情眉宇之間都帶著強韌之氣,麵色沒有蒼白,青灰之色也盡數消失。


    不過……


    “你這才剛剛好,著什麽急?國主肯定也是能理解的,還是先好好的在他們宗門裏多養一陣吧。”


    葉堰如今融合了巨猿的力量,周身氣度不凡,一舉一動都帶著仙人之姿。


    別說,倒是與之前在昆侖上見到的幾位長老有點相似之處。


    他笑著走到茶桌前,為自己斟了一杯茶,抿了一口後暢快喟歎。


    搖頭道:“我自己的身體狀況我清楚,你昨天的歸元丹效果很大,不需要這宗門護體,也夠了。”


    “行了,咱就別在這兒浪費時間了,待會兒吃完飯,跟宗門內的幾個長老打個招呼,謝謝他們的照拂,便下去吧。”


    明川欲言又止。


    他知道自己拗不過這老頭兒,沒法子,隻能點頭答應下來。


    葉堰坐在明川對麵,見他陷入了沉默,瞧著明川下山以來就成熟了不少的模樣,有些心疼。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如同明川昨日所說,他已經沒有了父親,葉堰這些年來,一直都是把明川當成兒子在養。


    在山上時對他嚴加苛責,都是為了他未來好。


    可如今瞧著明川身上與從前完全不同的氣質,葉堰又忍不住心疼。


    良久,那雙老眼都看得有些昏花了,眼睛表層起了一層薄霧。


    明川狐疑著扭頭看向葉堰。


    “師父,你怎麽哭了?”


    葉堰一愣,“有嗎?”


    他隨手扯過幾張紙巾擦擦,啞然失笑。


    “還真有……”


    “嗬嗬,沒事兒,師父就是高興,沒想到還有能夠再看見你的一天,甚至咱們師徒二人,如今還能坐在這兒聊天。”


    葉堰的話說得明川心酸。


    他繃著一張臉道:“師父,以後咱們師徒二人就能一直待在一塊兒了!”


    “我帶你去看你孫媳婦兒,以後還能感受一下兒孫繞膝的快樂。”


    “哈哈哈……”葉堰爽朗的笑出聲,可眼裏的薄霧仍舊是沒有消散,甚至於還更加濃厚。


    他感慨的拍著明川的肩膀,歎氣搖頭。


    “不行,我還是習慣了一個人,等回去跟國主複命結束,剩下的路還是需要你自己走,我要回去隱居養老咯。”


    明川皺眉,上下打量著葉堰,果斷道:“不可能。你絕壁不是回去養老的,你這老頭兒嘴裏沒一句實話。”


    “老實交代,你又打算去哪?”


    葉堰一啞,尷尬的笑了笑。


    “你小子,還學會質問我了啊?是不好久沒收拾過你了,皮癢了?”


    見明川難得的沒有跟他耍寶胡鬧,而是一直用眼神直勾勾的看著他,葉堰心裏也有幾分心虛。


    他無奈的歎了口氣,將手拿了回去。


    道:“天牢的事解決完了,我還活著,那就得去做點其他力所能及的事。”


    “我懂了。”明川接口,打斷他的話,“你的意思是,你又要被國主派出去其他地方幹苦力活兒是吧?”


    “靠,他怎麽那麽煩?!你都一大把年紀了,為啥不讓你享受天倫之樂。”


    葉堰:……


    他白了明川一眼:“你小子說話怎麽沒個遮攔?注意著點!”


    明川不解:“還注意什麽,他們都這麽玩了!”


    “不行,我不同意你再被派出去,你必須一直跟著我。”


    眼見著明川又跟小孩兒似的耍脾氣,葉堰沉默著,沒有再說話。


    而這種沉默,也讓明川很不舒服。


    許久,他剛想要開口再說兩句,葉堰這才又笑嗬嗬的裝作無事發生,道:“好了,先不說這些。”


    “咱們師徒二人好不容易有能坐下來聊聊天的時候,你不給我說說這段時間你在山下的經曆?”


    明川心中不是滋味兒,眼眶都紅了一圈。


    他緩了許久之後,這才繃著個臉,歎氣。


    “好吧,那就勉強給你說一下吧。”


    他臉上笑容僵硬,剪短的將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曆一一述說。


    他說得輕快短暫,不覺得這段時間的生活有什麽地方為難到他了。


    可身為“父親”的角度去看,葉堰隻感覺心酸。


    明川沒有任何背景,全靠著他自身在城市裏四處拚搏,這怎能讓他這位老父親不擔憂?


    不過,瞧見如今明川身邊有了越來越多的人,他還是滿意的。


    兩人在房間內嘮著家常,沒多會兒時間,門外就有人敲門而入。


    “明川,葉老先生!”


    “二位久等了。”


    隨著葉褚涵率先推門進來,他身後緊跟著的幾位傭人也接二連三的湧入,手中端著的一盤盤佳肴,光是瞧著都讓人忍不住有萬般回味。


    葉晶晶在最後方,捏著手中的帕子,一臉嬌羞的跟著進入。


    “明川哥哥,葉老先生。”


    話落,葉晶晶用帕子遮擋住眼神,悄悄的衝著葉褚涵使眼色。


    葉褚涵無奈,心裏恨鐵不成鋼,但麵上還是擺著笑意,對二人開口道:“明川,晶晶知道你師父醒了,感念你之前幫助她認清汪邵那混蛋,所以今天的所有飯菜,全都是她親自做的。”


    “你昨天已經嚐過她的手藝了,應當知道還是可以的。今天也必不會讓葉老先生失望。”


    話落,葉褚涵衝著葉堰露出殷切討好一笑。


    葉堰笑笑,動手給他們拉開兩張椅子。


    “晶晶小姐辛苦了!不過二位不用那麽客氣,咱們說來也是緣分巧妙,都姓葉,也算是一家人。”


    “快,來坐著大家一塊兒吃點吧。”


    葉褚涵跟葉晶晶同一時間悄悄看向明川。


    明川無奈:“看我幹什麽?我又不是洪水猛獸。快,我師父都發話了,你們還愣著幹啥,都過來一起吃!”


    葉晶晶麵頰通紅,見此一口答應下來。


    “好,那我就不客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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