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燼之下的溝壑中,帝離塵正在一一拔除貫穿身體的翎羽。


    青鳳是真的狠心,每一招都不致命卻又能讓妖失去行動力。


    隻是他不同,妖帝血脈就強在普通妖族無法企及的妖力和恢複力。


    帝離塵的衣服被鮮血染紅,又被妖力所暈染,變成了明亮的鮮紅色,而在衣裳上不斷燃燒的火焰,卻是紫紅色的陰燃。


    剛剛他被青鳳一刺激,回想起了過往的記憶,許是過去太過刺眼,盡讓他看到了一麵鏡子,而鏡子另一麵的時間上,他也曾經曆過這些,隻是故事發生了偏離。


    妖帝試煉提前,月憐沒有陪同,時萱依舊主持著大會卻比另一個時間線的她更占據話語權。


    隻是……


    帝離塵猩紅的赤眸在想到一些事時,卻失去了光亮,就算是成為妖帝,他也依舊擺脫不了時萱帶給他的影響。


    隻是,他的一生,活像個笑話,重活一世,也不會改變故事的走向。


    這時,帝離塵敏銳地聽到一絲腳步聲,他記得這是青鳳的腳步聲,認出來人時,他忍不住嘲諷道,“怎麽?猜到我已經恢複了記憶,卻還要貼著臉上來找打?”


    青鳳搖頭,手中的翎羽不斷變大,最終變成了一柄尖銳的長矛,她也沒想到,就這麽一會的功夫,帝離塵妖力大漲,身形變得比孔玄還要成熟高大,


    “不,就算你覺醒了血脈,也改變不了此刻的你是狀態最弱的這一點事實。我不可能放任你療傷之後再打回來的。”


    俗話說得好,趁其病,取其命。帝離塵還有傷,就能感受到如此壓迫的妖力,如果任其恢複,便是真的不可能勝過他。


    帝離塵嗤笑道,“很可惜,從一開始你就沒有機會。”


    上一次是這樣,這一次同樣是這樣。


    在認清楚此時的時間點後,帝離塵的大腦飛速運轉,他無比清楚此時的自己應該做什麽。


    上一次鳳羽翎能認自己為主,這一次同樣,而青鳳從一開始就沒有機會。


    因為這是命運的安排。


    “誰給誰機會還說不準呢。”青鳳不知道帝離塵為何會這麽說,但此刻她必須要排除隱患,本來是想借孔玄的手處理掉疑似帝離塵的參賽選手,讓他來承擔自己行為的主要後果。


    可是現在的情況是,讓孔玄過來,那他也是被揍的份。


    反而還可能導致帝離塵突破。


    所以,還是自己親手處理為好。


    帝離塵見青鳳連羽族作戰時才用的羽盔都用上了,也隻青鳳有多謹慎,剛剛讓青鳳逞了口舌之快,這一次無論是武力還是口舌,他都要壓青鳳一籌。


    “怎麽,這麽不自信?連羽盔都用上了?”帝離塵的腳下生出無數紫紅色的火苗,火苗上竄下跳,如無源之火,生生不息。


    “前代妖帝獨子,自然是有這份待遇的。”


    不是不自信,而是她必須謹慎。


    “嗬!”


    帝離塵輕嘲一聲,撿起地上的翎羽,朝著自己的手劃了一刀,皮開肉綻,不斷伸出血跡,就在青鳳在思索帝離塵的用意時,滲出的血液凝聚出一把鋒利的刀,在頃刻間花向青鳳。


    若非青鳳眼疾手快,閃避及時,那一擊的威力足以廢掉她整隻右手,這到底是什麽招?用自殘的方式換取如此強大的傷害。


    許是看出了青鳳的不解,又或者是為了給個痛快,帝離塵說道,“苦厄道,以傷換傷,傷害轉移,或者痛苦共享,都是苦厄道的能力。”


    如果說修真界最常見的無情道的捷徑是殺妻證道,那麽不為人所知的苦厄道想要成為的捷徑是苦難之力,而人為製造痛苦會有群毆的風險,在修煉大成之前,非常容易噶。


    而如果一切痛苦自己承擔,自己領悟,承己之苦,承群之苦,承天下之苦,最後顛倒苦難。


    這是一個痛苦的過程,卻也是用最快的方式修煉突破且不懼雷劫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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