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師姐,我……我也謝謝你!”


    月憐說完,趕緊把想要鬧事的沸羊羊給拽走了。


    時萱將情況分析了一遍,那三位長老,不像是會告訴月憐,這些法寶道具在誰身上拿的這樣子啊。


    這樣的天命之女,其實也沒她想象的那般弱吧。


    “很意外麽?她會專門給你送水?”餘烸手中正好也拿著月憐給他的水袋,“說起來,天上那個鳥人,挺嫉妒挺緊張的呢,你沒意見?”


    時萱打開封裝,喝了幾口,畢竟以這裏的溫度,很快就會重新結冰,再不喝就要重新熱了。


    她早已辟穀,也能克製自身的口腹之欲,不過這畢竟是天命之女送的,這要放在凡間的帝國,那就是一國公主親手捧著自己煮的湯給一個平民百姓喝!


    她不喝白不喝。


    “所以呢?你覺得我會拒絕?為了什麽而去拒絕?為那些失去的天材地寶,或者是某個半夜溜出極靜峰跑去和天命之女締約的小家夥?”


    “不,你一直都這麽窩囊,怎麽敢起矛盾呢?”


    所以哪怕心情不爽,所以也會窩囊地選擇什麽都不做。


    “矛盾麽,真沒必要,這要是起了,除了讓自己憋一肚子氣,還能有什麽作用?”


    “說白了,不還是窩囊嘛!你想對他們好,但你卻什麽都不做!你想做些什麽,但又過不去心裏的那一關。


    我仔細想了想,那些溫石從一開始就是你為了他們準備的,因為你根本就用不到!所以你帶過來,隻可能是為了用在其他人身上!可你明明知道他們需要,你卻又不拿出來,你真矛盾啊!


    要不你說說,是什麽讓你放棄了這個選擇?”


    時萱這時候才說道,“如果我直接給他們,這對他們來說,是嘲笑,是施舍,是羞辱,是嗟來之物!是月憐開導後,他們勉為其難才願意用的廢品。”


    “……”


    餘烸沉默了,為何時萱會如此確信?答案他也知道……


    而他也經常遺漏這個可能。


    “如果我不給他們……你想知道接下來的進展麽?我修為倒退,又長時間待在極靜峰,得了寒症,比之於其他人更容易受寒!月憐好心過來給我送水,我會為了防止溫石被她發現,惡狠狠地讓她趕緊走,結果引來了其他人的不滿,爭執下,溫石暴露,被他們瓜分!”


    “……”餘烸繼續沉默,他已經能夠從隻言片語中想象出完整的過程,“還有呢?不止這麽點吧?”


    “裴濟川讓大家稍作整頓,在月憐過來之前,他先一步找到我,讓我交出可以禦寒之物……還想聽麽?總共有四十九個版本呢!”


    “不了,我相信這些事都會發生,過程或許會有不同,但結局並不會改變!你失去了溫石,而他們得到了溫石,這個這場故事的結局,它並沒有被改變。”


    時萱不是不去做,她無論改不改變,事情的軌跡都會朝著原本預定的方向發展。


    如果做出反抗,那麽天道的懲罰就會降下。


    在餘烸思索之餘,時萱悄悄藏起手腕上的勒痕,聲音平靜,“自願失去和被迫失去的區別,很大哦!”


    “後麵會發生什麽,你知道麽?”


    “隻有等事情將要發生,我才會知道所有可能,這是限製。”


    “不過……想幫忙的話,那就告訴他們,你隻是提供選擇,選與不選,那是他們的事!”


    但實際上,時萱一直以來,都有這麽做啊。


    另一邊,月憐勸完想要鬧事的師兄,回頭去看時萱這邊的動靜。


    時萱根本就不在意那個想要鬧事的人!


    但時萱手中,還拿著她給的水袋……


    因為視角的原因,她並沒有看到旁邊的餘烸。


    【宿主,剛剛這麽好的機會激怒女配,為什麽不動手?】


    月憐:可是,她跟我說謝謝哎!


    【宿主,道謝是人之常情!這或許是讓你放鬆警惕的障眼法!】


    月憐:可是,我拿了她這麽多東西,卻隻給了她一袋水,她就給我說謝謝了哎!


    【宿主,優柔寡斷並不可取,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係統,你怎麽就這麽確定,時萱是惡毒女配呢?”


    【宿主,係統從未出過錯誤!】


    如果對方是壞人,那麽自己或許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著長老們從時萱手中掠奪回來的戰利品。


    但實際上無論時萱是不是壞人,自己的所作所為甚至是無所作為,其實都是進一步地助長惡的存在,反而自己先一步成為了惡人。


    月憐抓著儲物袋中的淩水珠,自嘲地想著,自己一直以來躲著時萱,都是為了避免“惡毒女配”的報複,可她又怎麽確定,時萱是真的惡毒女配,自己又憑什麽站在道德的製高點讓自己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這一切?


    身在異世,她需要步步為營,因為她需要自保!


    可她才發現,她從一開始就走錯了一步棋——她不該從係統的口中認識這個世界,不該從係統的口中認識這世界的人!


    她有自己的眼睛,能做出自己的判斷,如果被牽著走,那不成了笑話?


    現在糾正錯誤,應該還來得及吧?


    ……


    越往北走,路途越發凶險陡峭,他們已經無比靠近寒封山脈了。


    “還好,深藍秘境在寒封山脈的山腳,不是山頂也不是山脈的另一邊!”


    一位弟子無比慶幸,不然他快熬不住了,北洲的環境,真的該死的冷。


    這兒怕是比極靜峰那個即便是內門弟子也不能隨便進去的寒潭還要冷了吧?


    但實際上……寒封山脈切斷南下的寒流,這裏的溫度,和寒封山脈的另一邊相對而比,並不值一提。


    裴濟川看著附近駐紮的營地,說道,“看來,天玄宗的人已經最先到達這裏了!”


    其他的弟子也很興奮,“還有神醫穀!沒想到神醫穀的醫修也來了!”


    “煉丹師協會也在,不愧是深藍秘境,能見到這麽多大宗門的子弟!”


    “其實我們青雲宗也不小了!”


    月憐左看看右看看,總算找到了自己的熟人,招手道,“駱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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