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王大腳在分豬肉的時候,看起來還是精神抖擻,很健康的樣子。


    現在怎麽突然就死了?


    哪怕是萬舒,在驟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都不禁被嚇了一跳。


    更別說是五個小崽子了。


    “什麽!?王大腳死了??”


    “好生生的人,怎麽突然會死了!?”


    現在村民們全部一窩蜂的湧入了王大腳的家,自然沒人為他們解答這個問題。


    萬舒將剛好做好的大蒜素放下:“走,我們也一起去看看。”


    萬舒幾乎是剛走到王大腳家附近,就聽見了趙大娘哭天搶地的哭聲。


    “哎呦,我的大腳啊!我們老王家唯一的香火啊!”


    “我還等著你給我們老王家延續香火呢,你這麽走了,等我以後死了,我怎麽有臉去見爹娘啊!”


    “哎呦!!我的大腳啊!我老王家的命根子哦!”


    趙大娘哭的十分傷心,不過她跟王大腳在村裏的人緣實在是不怎麽好,村民們隻是在一邊搖頭歎息,並沒有人上去安慰她。


    讓她的哭鬧顯得像是一場獨角戲,略顯蒼涼。


    最後還是王大腳的鄰居,何大娘看不過去了,上前安撫了兩句。


    “二狗娘,人死不能複生,更何你不是還有二狗他們三兄弟,王家的香火不還在你們手頭嗎?”


    何大娘的話中沒有任何嘲諷的意味,就是想單純的安慰她。


    可是趙大娘聽了,卻丁點都不買賬,還惡狠狠的瞪了何大娘一眼。


    罵道:“大腳可是男娃子,我是女娃子,女娃子生的孩子還能是我們老王家的香火嗎!我看你就是故意在這諷刺我的!你個不要臉的老賤貨!”


    何大娘被她這不識好歹,還反咬一口的態度給氣的夠嗆。


    見何大娘似是想要發火了,何大爺趕緊出來勸她:“算了算了,她弟弟才剛死了,死者為大,咱們今天就不跟她一般見識了。”


    大盛朝十分講究死者偉大的風俗。


    何大娘聽了,終究還是善良占據了上風,原本不打算再跟趙大娘一般見識。


    誰知趙大娘眼睛一瞪,竟是得寸進尺,漲紅著眼睛吼道。


    “我弟弟的身體好好的,沒道理會不明不白的死了,而他的鄰居,又隻有你們一家離得最近,肯定是你們害死了我弟弟!”


    “你,你這個人倒打一耙也就算了!竟然還要誣陷我們!你也真是太不要臉了吧!”


    何大娘被她氣得差點兒背過氣去。


    何大爺也維持不住自己的好脾氣。


    “你憑什麽說是我們把王大腳給害死的!?證據呢?你拿不出證據來,就不要在這裏血口噴人!”


    “嗬,證據!”


    趙大娘冷笑一聲,指向王大腳的另一個鄰居:“證據就是他,他可是親口說了的,前兩天大腳在進屋前,最後見過的人就是你們!”


    “見過你們之後,大腳就再也沒有出過屋子,不是你們害死了他還能有誰?!”


    被指認的鄰居一臉尷尬:“這……我是看見過大腳在進屋前,跟何大爺他們見過麵,可從來沒有說過是何大爺一家殺了大腳啊。”


    說完他就趕緊退到了一邊去,我明顯是不想趟這趟渾水。


    趙大娘卻還在不斷重複:“聽見沒有,他都這樣說了,肯定就是你們殺了大腳!不然除了你們,你們說,大腳還跟誰見過麵?”


    “還跟你的兒子,趙二狗見過麵!”何大娘突然語出驚人。


    何大爺也道:“對,你別以為趙二狗是深更半夜來的,我們就沒看見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講述了起來。


    “前天淩晨,我們倆因為要走路去縣城裏麵買東西,所以天還沒亮,就淩晨起來了。”


    “起來之後,我倆去院子裏喂雞,恰好看見趙二狗背了一大籮筐的東西來找王大腳。”


    “自從見過趙二狗之後,王大腳就再也沒從屋子裏出來過,要說最後一個見王大腳的人,得是趙二狗才是!”


    “趙二狗來的時候,那模樣鬼鬼祟祟的,又特意挑了這麽一個沒人知道的時間過來,擺明了是想幹壞事兒的。”


    “依我看,王大腳分明是被趙二狗給殺了!”


    村裏另一個人,也突然一拍腦袋:“哎呀,我也想起來了,我前天晚上起來上廁所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往王大腳的家走去。”


    “因為睡得迷糊,加上天色也不是太亮,所以我當時並沒有認出來是誰,但是現在按身形來看嘛……”


    他上下打量了趙二狗一眼,語氣十分篤定。


    “那鬼鬼祟祟的人影肯定就是趙二狗!”


    隻有何大媽跟何大叔的證言,還證明不了什麽,可還有其他村民的證言,那可就不一樣了。


    王裏正一下子眯起了眼睛:“趙二狗,你深更半夜鬼鬼祟祟的去找王大腳做什麽!?該不會真的是你害死了王大腳,又派你娘來栽贓陷害吧!?”


    趙二狗平常雖說是不要臉了一些,可卻從未幹過違法律例的事情,更別說是這種殺人的大罪了。


    他登時就被問得嚇破了膽,瞪著一雙跟趙大娘同款的紅眼睛,開始激烈爭辯。


    “這可是我的小舅舅啊!我媽又這麽在乎我的小舅舅,我哪裏敢去殺他呀!”


    王裏正:“那你深更半夜偷偷摸摸的過去做什麽!?”


    “我過去當然是給我舅舅送……”趙二狗說到一半,突然想起來死豬肉是被他們偷出來的,一下子就語塞了。


    趙大娘想到這茬,眼神一下子也就變得心虛了起來。


    王裏正立即察覺到其中有蹊蹺,繼續逼問:“我勸你們趕緊老實交代,否則的話我要把你們全送衙門去!讓縣太爺來審問你們!”


    “不!我才不要去衙門進大牢,我現在就說!”趙二狗第一個撐不住,開始老實交代。


    “我之所以半夜去找我小舅,是因為我要去給他送從土坑裏麵挖出來的土豬肉!不過不管是送肉還是挖肉,那都是我阿娘的主意!”


    王裏正自然知道這是趙大娘的主意,每次趙家做什麽搗鬼的事兒,都是她氣的頭!


    他今天非要好好收拾一下這個攪屎棍!


    王裏正瞪向趙大娘,還沒來得及開口,趙大娘突然白眼一翻,向後倒去,劇烈的抽搐了起來。


    王裏正被嚇了一跳,下意識想用新學的技術,去給趙大娘進行急救。


    萬舒見狀,趕緊高聲阻止:“不要靠近她!她感染了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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