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禾既已同意隨齊輝他們一起行動,顧瑾容知道自己說再多都無用了。


    而當傅淮遠知道這件事之後,不知道和齊輝說了什麽,直到第二天進山的時候,顧瑾禾才知道隨行的人多了一個他。


    傅淮遠本是這次圍剿的領頭人,他應該在後方穩定人心,而不是一開始就站出來衝鋒陷陣。


    哪怕有世家子弟極力勸阻,也沒有動搖傅淮遠的決定。


    傅淮遠將領頭的任務暫時交給了吳祿,好在之前已經製定了計劃,並不用傅淮遠一直守在後方。


    顧瑾禾朝著擔憂看著自己的顧瑾容揮手告別,隨後便和傅淮遠跟著齊輝他們一起朝山上走去。


    而留下來七大世家的人,都待在原地等待齊輝他們一行人的通知。


    齊輝他們先一步山上,說白了就是以防慕容家在山間設下陷阱。


    畢竟慕容家的人在這座大山中生活了上百年,沒有人比他們更加了解這座大山了。


    他們在山間設下陷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這座山很大,比之前那座建有軍火炸藥廠的山還要大一些。


    清晨草叢中的露珠將皮靴的表麵浸濕,頭頂的樹葉偶爾會有露珠滴落下來,砸在人的頭上、臉上、肩上,隻要不是蛇類的爬行動物,根本阻止不了齊輝他們的腳步。


    顧瑾禾的背包被傅淮遠拿在手上,兩人走在一起,視線放在前方的樹林之間的小路,偶爾說幾句話也是探討沿路看到的一些外麵沒有見過的樹木。


    齊輝他們一直都很沉默,除了一開始上山前和顧瑾禾交代了一些事情,進山之後便一直沒有開口說過話。


    全神貫注著四麵八方,此時他們還沒有進入大山深處,沿途幾乎看不到什麽野生動物。


    可能是還沒有進到深山裏的原因,樹木雖多,但都不算粗壯。


    頭頂的太陽越升越高,走在樹下的人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隨著距離山腳越來越遠,空氣中的燥熱感也越來越強。


    耳邊除了風吹過樹葉發出的沙沙聲,還有不知是從哪棵樹上傳來的不知名鳥叫聲。


    腳踩在地上的落葉幾乎不會發出什麽聲響,因為越往裏走,地麵的濕度越大,樹葉哪怕掉落在地上,也隻會和泥土混合在一起。


    草叢間還能看到一些野生菌菇,一簇簇一叢叢,淩亂的散落在一片泥地上。


    顧瑾禾避開一個蜘蛛網,抬眼看向前方看不清楚的樹叢,遠處的地方濃霧彌漫,視覺受到阻礙根本看不清。


    眾人走了大概有兩個多小時後,逐漸深入大山,從越來越有年份,更加粗壯高大的樹木,能夠清楚的想象出來遠處看不清楚的深山中,樹木隻會更加粗壯高大。


    頭頂是鬱鬱蔥蔥的樹葉,途中遇到一棵不知是什麽品種的樹,葉子出奇的大,卻是深紅色的,形狀如同鴨掌,似乎還帶著一種奇異的香味。


    “原地休整。”


    走在最前方的齊輝突然抬手握拳,開口說了進山後的第一句話。


    這次進山齊輝帶了很多人,比上次尋找軍火炸藥廠多了兩倍不止。


    除了傅淮遠和顧瑾禾站在原地,其他人聽到齊輝的命令之後,外圈留了人觀察四周的環境,其餘人都找地方席地而坐。


    有的找幹淨的樹幹靠著,有的直接躺在地上,哪怕是休整也沒有把兩隻眼睛都閉上,手中牢牢的抱著槍支。


    顧瑾禾相信萬一有什麽變故,這些人會第一時間做出防備和攻擊的姿勢。


    這時候傅淮遠在附近找了一個還算幹淨的地方,兩人坐下來後,傅淮遠從包裏拿出一瓶水遞給顧瑾禾。


    顧瑾禾想說自己不渴,但是對上傅淮遠深邃的眼眸,顧瑾禾抬手接過了水。


    看著顧瑾禾喝了幾口水後,傅淮遠才收回視線。


    上山是一件很費體力的事情,要及時補充水份,這大山裏有的地方還會有沼氣,所以大家的背包裏都有防毒麵具。


    “大概再走三四個小時,就到半山腰了。”傅淮遠接過顧瑾禾手中的水自己喝了幾口後,說道。


    他們走了近三個小時,竟然隻是到了半山腰的一半。


    顧瑾禾覺得自己找到了慕容家低調的原因。


    這麽遠的距離,怪不得慕容家的人都待在老宅,鮮少出門,這麽遠的距離,上下山就要耗費一天的時間。


    顧瑾禾看了眼不遠處似乎在閉目養神的齊輝,靠近傅淮遠壓低聲音問道:“齊輝有告訴你他的計劃嗎?”


    上山之前除了叮囑顧瑾禾不要走散,也不要輕舉妄動之外,當真是什麽要緊的事情都沒有說。


    顧瑾禾不知道齊輝的計劃是什麽,誰也不知道慕容家的老宅有多少人手,也不知道他們帶著的這些人萬一碰上,能不能夠全身而退。


    傅淮遠語氣低沉,臉上神情淡漠:“多少能猜到一點,他們除了探路之外,也有一部分是想知道慕容家真正的實力是多少。”


    顧瑾禾:“那其他部分呢?”


    傅淮遠卻反問顧瑾禾:“他們的職責是什麽?”


    顧瑾禾沉吟:“守護國家,守護國土,守護百姓?”


    傅淮遠看著顧瑾禾沒有說話。


    顧瑾禾驀然明白了,她的心裏升起一股油然而生的敬意。


    不為別的,隻為他們能夠堅守這一份責任,將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就足夠讓人尊重和敬佩。


    “楊秀似乎對你格外關注?”傅淮遠突然出聲說道。


    顧瑾禾:“慕容青玄在我的手上,她怎麽可能不關注我?”


    傅淮遠卻道:“如果隻是這樣的話,她不應該是這樣的態度對你。”


    怨恨又隱忍,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否則楊秀不會在人前都控製不住眼底的情緒。


    原來楊秀看著顧瑾禾眼底閃過的那一抹怨毒,恰好被傅淮遠看在眼裏,所以他才會在顧瑾禾與楊秀交談的時候過去。


    顧瑾禾將楊秀上門威脅她的事情說了出來。


    傅淮遠偏頭看向顧瑾禾,溫聲詢問:“你對慕容青玄做了什麽?”


    顧瑾禾:“也沒做什麽,就是讓他以後拿不了筷子罷了。”


    傅淮遠心道,怪不得楊秀這麽怨恨顧瑾禾了,唯一的兒子不僅四肢廢了,現在就連手指都沒有了,誰見了都會怨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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