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這怎麽可能?大明的皇帝怎麽可能會殺他呢?他不是大明封的忠順王麽?”


    “這是真的,現在罕慎的人頭,都已經在城門那裏掛了起來了,那還有假的麽?”


    “我還是不敢相信,怎麽可能?去看看去看看!”


    四麵八方的百姓,就好像是潮水一樣,不斷的湧向城門那裏。


    很快,大家就確認了這個消息。


    那個無惡不作,想方設法壓榨百姓的忠順王罕慎,真的是被大明皇帝砍了頭了!


    那個王八蛋,他終於真的是死掉了!


    突然之間,一陣巨大的歡呼上一下子爆發了出來。


    “罕慎死了,太好了!萬歲!”


    剛開始的時候,還隻是趕到城門附近的百姓在大叫,很快的,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歡呼的隊伍。


    再到後來,整個赤斤城的百姓,都是拚命的歡呼大叫。


    幾乎是所有的百姓,都是熱淚盈眶,激動得不能自已。


    他們不知道怎麽表達自己的狂喜之情,隻能是拚命的大喊大叫,叫得連聲音都嘶啞了,還在大叫不停。


    最後,所有的歡呼,都匯集成兩個字:“萬歲!”


    赤斤城中,數萬的百姓,都在齊聲高呼:“萬歲!”


    “萬歲!”


    “萬歲!”


    那巨大的聲浪,直接是衝上雲霄,震散了天上的烏雲,直傳出數百裏之外!


    歡呼了一陣之後,百姓們還覺得不過癮,紛紛燃點起了炮竹。


    全城都是劈劈啪啪的炮竹之聲,那彌漫的硝煙,籠罩了全城。


    然後,百姓們幹脆就把各種的家夥都拿了出來,有人敲鑼打鼓,有人舞龍舞獅,有人搭起了戲台….


    真的是好一副普天同慶的景象!


    在大明的軍營裏,朱祁鐮和蘇晨、石亨等人,也都是聽到了赤斤城裏那巨大的歡呼聲。


    眾人不由得相視一笑,緊繃的心,終於是放了下來。


    這樣看起來,大家之前實在是有點杞人憂天了。


    他們還以為,殺了這個在哈密地區根深蒂固的罕慎,當地的百姓一定會大大的不滿,說不定要立即引起混亂呢。


    現在,看起來是沒有必要大動幹戈了。


    “切!”蘇晨不免有些失望的說道:“什麽嘛,還以為馬上就可以打仗了,原來還是幹不成。看來這個罕慎的為人也真是不怎麽樣啊!”


    石亨也是說道:“就是,他們家族在這裏當了這麽久的忠順王,結果他家夥死了,這裏的百姓不但沒有想著為他報仇,反而是高興成這個樣子!”


    沈飛也是說道:“你聽這巨大的歡呼聲,就連我們這裏都能聽得到,可見百姓們是多麽的開心了。”


    陳北也是微笑著說道:“所以說嘛,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這個道理是千古不變的。那罕慎的德性,我們都已經是看得清清楚楚了,他這樣對這裏的百姓,這些百姓會擁戴他才是怪了!皇上這次殺了罕慎這個家夥,真是殺得對了!”


    在此之前,陳北是一力主張不能殺罕慎的,隻怕引起不必要的混亂。可是現在他才知道,朱祁鐮才是做對了。


    朱祁鐮微笑著說道:“自古以來,公道自在人心。百姓們雖然是敢怒而不敢言,但是在他們的心中,自然是有一半尺子,衡量著那些為官的人的。”


    “皇上英明!”眾人齊聲說道。


    陳北更是說道:“皇上這次簡直就是替天行道!”朱祁鐮嗬嗬一笑,沒有再說話。


    殺了這個罕慎隻是個開始,而接下來的事情,才稍微有些傷腦筋。


    現在,讓誰來接替那罕慎的忠順王之位呢?


    如果不能選擇出一個好的人出來,治理這個哈密地區的話,那自己殺死罕慎這件事,就變得完全沒有意義了。


    正在朱祁鐮和蘇晨、石亨等在笑吟吟的說著話的時候,卻忽然聽見,瞭望塔上的士兵,吹起了示警的號角聲。


    朱祁鐮不由得一驚,急忙抬頭看去,隻見瞭望塔上放哨的士兵,正在揮動著手上的彩旗,示意從赤斤城的方向,有敵人殺來!


    人數大概一千人左右,全部都是騎兵!


    這也是朱祁鐮對大明警戒士兵的一個改進,就是在發現敵人行蹤的時候,馬上用旗語進行通知,包括地方的方向、兵力已經兵種等等。這樣的話,就能夠及時的進行應對了。


    看到竟然真的有敵人來襲,朱祁鐮不由得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自己剛才才說了一同大道理,斷定殺了罕慎,肯定不會引起哈密地區的混亂。結果這話音還沒有“一四三”落呢,那些家夥就殺來了,這不是分明打自己的臉麽?


    蘇晨卻是興奮起來,說道:“這些家夥還真敢來啊?來得好,咱們就跟他殺個痛快!”


    不過卻又略微有些失望:“隻來了一千人麽?那也抬不過癮了吧?皇上,這一次就不用出動神機營了吧?就讓微臣帶一隊騎兵迎上去,把他們幹掉了算了。”


    區區一千個騎兵,確實是用不著大動幹戈,隻要稍微派—隊士兵去應戰就可以了。。


    石亨也是笑了起來,輕鬆的說道:“這些家夥,也實在是太頭鐵了吧?區區一千人的騎兵,竟然就想要來攻擊我大明的二十萬大軍?這分明就是來找死的嘛!”


    朱祁鐮冷哼一聲,淡淡地說道:“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朕倒還佩服這些人的忠義。明知道要死,還是義無反顧的向前,那也真是值得人佩服了。”


    “但是,罕慎那樣的人,他會有這樣的手下麽?”


    蘇晨卻不太理解朱祁鐮的話,急切的說道:“皇上,就讓微臣帶兵出擊吧。”


    朱祁鐮道:“你先帶兵在一邊準備,不要出擊,看看情況再說。”


    蘇晨不明白還有什麽好看的,既然敵人來了,那就直接開打就是了。可是朱祁鐮都已經這麽說了,他也隻能是照辦了。當即縱馬而去。


    原來,朱祁鐮確實是有些懷疑,來的人有可能不是罕慎的人。


    他真的不相信,有人真的會這麽不怕死,竟然敢以區區的一千人,衝擊大明的二十萬大軍。這種飛蛾投火的行為,隻要是有點腦子的人應該都不會做。


    就算是真的有這樣的忠義之士,也不應該是在罕慎那種人的手下。


    反正,對方來的隻不過是一千人而已,就算是他們殺到麵前來,再做準備也完全不晚。所以,朱祁鐮才沒有讓蘇晨主動出擊。


    過了不久,隻見那赤斤城的方向,塵頭大起,果然有一彪軍馬殺到。


    而且,看旗幟,果然是哈密地區軍隊的旗幟。朱祁鐮不由得有些失望,難道自己判斷錯了?


    然而,再仔細一看,隻見在那一彪兵馬之前,有一個騎兵遠遠的跑在前麵,手裏高高的舉著白旗。


    這個白旗的意思,就是表示他們完全沒有惡意。


    朱祁鐮不由得微微一笑。看來,自己的判斷還是沒有錯的。


    隻不過,朱祁鐮現在倒是有些奇怪了。這一支兵馬,卻又是從何而來呢?


    隻見對方那跑在前麵的騎兵,很快就到了大明軍營門口,快速的翻身下馬,跟守在大門那裏的大明軍士說著什麽。


    而後麵那那一支兵馬,也是遠遠的停了下來,不敢在前進一步。


    在大明的軍營之內,早就有無數的士兵張弓搭箭,對準了對方,隻要他們一跨過警戒線,那就要亂箭齊發,向對方進行射殺了。


    大門那裏的守營士兵,飛快的向朱祁鐮這邊跑來。


    “稟報皇上,哈密前忠順王侄孫陝巴前來求見!”那士兵在朱祁鐮麵前跪倒,大聲稟報道。


    “陝巴?”朱祁鐮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


    原來,這個陝巴乃是前忠順王的侄孫,算起來應該是罕慎的堂兄,隻不過已經是隔了幾代了。


    這個家夥現在跑來,是想要幹什麽?


    不過,看到對方還算守規矩,朱祁鐮還是決定見他一見,當即說道:“讓他到朕的大帳中來吧......”


    那士兵大聲答應一聲,轉身飛快的去了。


    朱祁鐮又是對身邊一個傳令兵說道:“讓蘇將軍繼續保持警惕,等待朕的命令,隨時準備出擊。”


    那傳令兵也是答應一聲,很快的去了。


    朱祁鐮帶著石亨、沈飛等人,回到了自己的大帳之中。


    很快,那陝巴就被帶了進來。


    朱祁鐮見那陝巴,大概也隻有二十四五歲,但是卻給人一種英氣勃勃、器宇軒昂的感覺,而且還是一臉的正氣,頓時便對他有了幾分好感。


    “微臣陝巴,參見皇上。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那陝巴一進來,便向朱祁鐮行了個五體投地大禮。


    朱祁鐮點點頭,平淡的說道:“平身吧。”


    “謝皇上。”陝巴說著,便從地上爬了起來,恭謹的站立著。


    朱祁鐮看著那陝巴問道:“你來找朕,是不是有什麽事?”


    旁邊的石亨悠悠的說道:“你不會是因為我們殺了


    罕慎那個王八蛋,來找皇上要一個說法的吧?”


    “這位大人說下了,陝巴豈敢?”那陝巴急忙對石亨說道,然後才有轉向朱祁鐮說道:“皇上,我王兄確實是做了許多不應該做的事,皇上殺了他,微臣不敢有任何怨言,反而是拍手稱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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