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修從袖子裏摸出一封信,壓低聲音說道:“今夜飛羽衛圍剿蠻夷細作,在湯玉衡的書房裏找到這封信。”


    “三年前陛下初入臨安,遭到一百多個刺客襲殺,今日查明是回春堂動的手。你猜是誰把陛下的行蹤透露給他們的?”


    禦前總管盯著這封信,額頭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齊修:“七千兩銀子,皇帝的命就值這個價兒?”


    禦前總管看看站在不遠處的幾個侍衛,膝蓋一軟差點給齊修跪下。


    他連忙去拽齊修的胳膊,壓低聲音哀求:“九千歲,九千歲,您饒了奴才吧。日後在這皇宮裏,您就是奴才正兒八經的主子,陛下那邊若是有什麽動靜,我立刻給您通風報信,您看這樣成不成?”


    齊修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這才把信收入袖袋,附耳低語,“明日大理寺卿奏報案情,你的名字會從細作名單裏抹去。”


    話落,他甩手道,“進去通傳吧。”


    禦前總管很是不甘地看了看他的衣袖,這才匆匆走進乾清宮。


    不多時,裏麵傳來趙璋含糊惱怒的聲音,隨後有什麽東西打翻,發出巨響。看來他半夜被人吵醒,氣性頗大。


    禦前總管捂著紅腫的額頭出來,賠笑道,“九千歲,您進去吧。”


    齊修走進去,彎腰拱手,直接說道:“啟稟陛下,方眾妙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先帝的藏寶圖燒毀了。沒有臨摹備份。”


    正想把一個小香爐砸在他頭上的趙璋霎時愣住。


    “你說什麽?”


    齊修詳細講述今晚的情況。


    “蠻夷細作不知為何竟提前一個時辰潛入寧遠侯府,目標直取先帝的藏寶圖。另有一群黑衣人與他們撞上,二者為搶奪藏寶圖打了起來。”


    齊修把頭垂得更低,稟報道,“要麽是我收到的情報有誤,蠻夷細作今夜不為絞殺方眾妙而來,隻為奪取藏寶圖。要麽就是蠻夷那邊得到某些情報,臨時更改了計劃。”


    趙璋緩緩放下小香爐,眸光一陣一陣閃爍。


    他疑心病很重,對第二個可能性極為在意。他剛剛從寧遠侯的口中確定了藏寶圖的存在,蠻夷細作就聞風而動,世上有這樣的巧合嗎?


    不!這絕非巧合!朕身邊一定有蠻夷的探子!


    趙璋越想越覺得第二個可能性更大。


    看見他臉色陰晴不定,齊修再添一把火。


    “屬下本想提前趕去寧遠侯府布控,但尹同知極力阻撓,生生拖延了我們出發的時間。隻要提前一步趕到,我就能保下藏寶圖,隻可惜天時地利,皆不在我。屬下辦事不力,請陛下降罪。”


    趙璋麵皮抖了抖,眸色更顯陰冷。


    他神經質地笑起來:“你說尹星然故意拖延了你們出發的時間?”


    齊修拱手:“此事數千飛羽衛有目共睹,陛下可以派人去查。”


    趙璋忽然抓起小香爐,狠狠砸在地上。


    他疑心病大起,厲聲嘶吼:“把尹星然抓去詔獄嚴刑審問,再把禦書房的太監、宮女全都送去慎刑司拷打。此事給朕徹查!”


    齊修應諾,又道,“陛下,方眾妙身邊有天極死士守護,人數多達二百餘眾。”


    趙璋狠狠愣住,隨後他想起了寧遠侯那張信誓旦旦的臉。


    說什麽方眾妙隻是故布疑陣,身邊絕對沒有暗衛。若有一句虛言,提頭來見。


    假的,都是假的!都來欺騙朕,戲耍朕!


    趙璋拂落桌上的擺件,語氣陰狠地問道:“寧遠侯那個老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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