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江晚吟的身子避開那凸目暴筋的凶屍之後,一黑衣人憑空落在了凶屍身後。


    是魏無羨。


    魏無羨還那張臉,還是那個身段,仿佛和江澄一直印象中的魏無羨沒有什麽區別。


    但又是有區別的。


    魏無羨的臉未免太白了一些,白到近乎病態,周身黑氣纏繞陰鷙、森然,嘴角還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猶如剛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撒旦。


    如果換做平常,江澄在現實中看到魏無羨這個樣子,肯定會罵他裝,整天不務正業,一天不裝渾身欠抽的那種。


    和眼下的情況卻是有些不同尋常,正當江澄思索紛亂之際。


    隻聽魏無羨那冷冷的開口道:“江宗主這是在咄咄逼人?”


    聽到這個稱呼,江澄心底一怔,一股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這個陌生而又冷漠的稱呼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疏遠。


    他和魏無羨的關係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會有這麽疏離。


    因為江澄深知,即使自己成為一宗之主的那天到來了,魏無羨也不會對他喊出這三個字。


    突然,‘江宗主’這三個字讓江澄猛然驚醒了一下。


    他雖沒有當上宗主,但他聽到過幾個人怎麽叫過他。


    如今的魏無羨算上一個,麵具人也算上一個,還有一個是魏無羨那個神出鬼沒亂七八糟的朋友。


    祈願。


    江澄回想了一下,這個祈願在他少時好像是十六歲那年就這麽叫過他,當時被魏無羨打馬虎眼糊弄過去了。


    江澄心底的兩種可能性,一種把另一種再次推翻。


    江晚吟開口說話了:“我咄咄逼人?魏無羨你好意思這樣說我,你摸摸你的良心,我們江家供你吃,供你穿,一向待你不薄,你當真是要為了那群溫狗與我江家決裂!?”


    魏無羨淡然道:“道不同不相為謀,這溫家人我是護定了。”


    雙方交涉失敗。


    言罷,江澄聽到他身體的手握的咯咯作響,十分不滿魏無羨的回答。


    隨即一鞭子從他手中重重甩出,那麵前的凶屍被他撂翻在地。


    魏無羨不遑多讓,笛音短而急促,驅使著那凶屍,凶屍從地上直接彈了起來,與他打架在一起。


    幾回合之下。


    凶屍本就不畏傷痛,江澄甩過去的紫電被他一下子握在了手心裏,難以拽動。


    凶屍大力拽著江澄手中的鞭子,想要與其爭奪。


    兩者越逼越近,江澄直視著那凶屍的麵孔時,眼神突然怔忪了一下,這凶屍竟然是剛才上一個場景中喂他吃丹藥的那名少年。


    這個凶屍是溫寧。


    溫寧聽從著魏無羨的笛音,接受他的指揮。


    此時的紫電江晚吟用的還沒有那麽習慣,見紫電實在是抽不回來,江晚吟便鬆開了手,把紫電收回戒中,他拔出了自己的劍。


    溫寧始終是保護於魏無羨身前,不讓人近身。


    經過一場激烈無比的廝殺搏鬥之後,場麵可謂是天昏地暗,混亂不堪,往日一同長大這是相互了解之人,此時仿佛隻剩下生死相搏這一條路可走。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忽的,江晚吟一時大意,魏無羨驅使著凶屍一掌拍碎了江晚吟的左手手臂。


    與此同時江晚吟也找到了空隙,他一劍刺入了魏無羨的腹中。


    最後都因雙方受傷,這場兩人戰事停了下來。


    雙方通通罵罵咧咧的怒視著彼此,恨不得咬死對方。


    看著魏無羨與他背道而馳的方向,江澄心中之情難以言表。


    他和魏無羨明明約定了做一輩子的兄弟,又怎會走到如此這般,隻剩大打出手你死我活的地步。


    而江晚吟這個身體也同樣是看著魏無羨離去的背影。


    隨後江澄就聽到自己的身體在發出冷絕的聲音:“魏無羨叛逃家族,與眾家公然為敵,雲夢江氏已將其逐出,從此恩斷義絕,劃清界限。今後無論此人有何動作,一概與雲夢江氏無關!”


    如此場景如此言語讓江澄懵掉了,他雖然經常和魏無羨摔跤打鬧,但根本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和魏無羨如此的兵刃相向。


    還有什麽劃清界限,恩斷義絕……


    江澄隻感覺自己的腦子像顆玉米粒一樣崩開了花。


    眼前的這一幕雖然沒有江澄在看到前麵兩個兩個雙親離被滅滿門那麽的悲痛。


    但也是難以接受的,江澄不明白,他不理解,也無法接受。


    江澄一時間徹底陷入了沉思,根據剛才雙方的對話,江澄猛然間好像又理清了一些東西。


    根據這些場景所知溫氏是他滅滿門的仇人,而魏無羨要保溫氏的人。


    江澄咬了咬牙:“怪不得剛才一開口你就說什麽道同不相為謀,能與溫氏的人共事,魏無羨,你的道可真是別具一格!”


    盡管江澄麵上沒有露出太大的情緒起伏,但他的內心早已波瀾壯闊,難以平靜。


    倘若…這真的是另一個時空發生的事情,那麽也是他所認識的那個魏無羨經曆過的。


    那麽就是這裏的一切並不真的都是假象,是在另一個時空真實存在過的。


    這個念頭湧上心頭,江澄不禁感到一陣窒息般的緊張。


    心頭一緊,他此時作為一個與此場景有關係的局外人,迫切的想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麽事情。


    而這場景似乎能聽到了江澄的心聲,跟隨著他的心境直接變化。


    麵前的場景猶如走馬燈一般被按下了極速的快進鍵,一幕幕場景強硬的展現在江澄的麵前,讓他來不及看清究竟發生了什麽就結束了。


    江澄隻覺得一陣眼花繚亂,恍惚中,他從這些快進的畫麵裏好像看到了一身白衣在棺前立著的江厭離,而那牌位上寫著的是,金子軒。


    終於,這畫麵輪番變動,最終定格在了一幅泛著火光的黑夜當中。


    江澄定了定神,開始打量周圍又是怎樣一副景象。


    麵前場景人頭攢動,驚叫聲、嘶吼聲,兵刃穿體而過的聲音不絕於耳。


    是穿著各個世家門生服飾的人在和一些非人之物進行爭鬥。


    江晚吟的手中緊緊的握著劍,提防著周圍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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