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西緩了緩神,片刻後,她幽幽的問:


    “當年,你為什麽放走洛可可?”


    薄景言聽到這問題,怔了一下,他不覺得蘇西這是質問,也不覺得她會舊事重提。


    以他對她現在的了解,除非她想好了與他複合,才會去質問過往的一切問題。


    現在的她,明顯還是很抗拒他,或者說,她都不屑於抗拒。


    所以......有沒有可能是......


    薄景言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立刻銳利的問道:


    “是她昨天找了你?她對你做了什麽?!把你弄的這麽狼狽!”


    蘇西:“......”


    這男人是什麽腦回路?她不過是得到了一些消息,跟他確認一下而已。


    可蘇西思維一轉,順著他的話,不以為意的開口:


    “是她又能怎樣?她以前不也是這樣欺負我?”


    蘇西說話的同時,已經側身看向他,眼神不溫不火。


    這話剛落地,隻見薄景言額頭的青筋突突跳著,眸光也由驚疑變得鋒利。


    “若是她,從現在起,她便不會再有好日子過。”


    薄景言的語氣不激昂,卻透著一股讓人不適的森冷。


    蘇西還未接話,隻見他站起身,手掌撐在床上,俯身問蘇西:


    “她對你做了什麽?白天看你睡的沉,我也沒讓醫生檢查你身體有無異樣,還有沒有哪裏受傷了?”


    說著,薄景言的目光在蘇西身上遊移著。


    蘇西見狀,擔心他下一秒可能就會伸手過來檢查,徑直回道:


    “不是她。”


    薄景言的眉心蹙了蹙,臉上緊繃的神色漸漸地弱了下去。


    他又緩緩地坐回椅子上,聲音也回到了溫和:


    “那是誰?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一問,蘇西的思緒又回到剛才......


    她從洛永康那裏得知,四年前,似乎是她離開薄公館之前,洛家在某一天接到了警方的通知。


    洛可可因傷害他人,被鑒定為輕傷,至於打的是誰,因為什麽,洛永康沒有細說。


    那人被專業人士鑒定的輕傷,可不是人們印象中的“輕傷”,那指的可是人的肢體、容貌或者視覺、聽覺造成了損害。


    總之,洛可可下手夠狠。再加上對方一口咬定頭暈惡心,等等,一係列似乎不可逆的症狀,揚言要把洛可可告進牢裏。


    洛永康一邊祈求對方,一邊變賣了家裏的一處老宅和一棟別墅,那事,才得以和解。


    說話期間,洛永康沒有提到過薄景言。


    當時的蘇西對這一點也相當疑惑,但她發現洛永康似乎根本不知道她曾是薄景言的妻子,倒也慢慢不覺得奇怪了。


    這應該是洛可可根本沒跟洛家細說過。


    但是,為什麽洛可可沒去求薄景言幫忙,蘇西就無從知曉了。


    後來,洛永康又接著說了一些洛可可因為自己的感情問題,和差點坐牢,很快得了抑鬱症。


    洛永康所透露的最驚人的消息是,洛可可還出過車禍進了醫院,搶救了幾天,輸了很多血,才撿回一條命,可洛永康說到那裏就沒再繼續說了。


    蘇西從那裏猜測,難道是輸血得知了洛可可的血型?才查到洛可可非親生?


    然後孩子從出生也未離開過自己身邊,所以斷定是在生育時出的問題?後來才查到周美蘭那裏?


    可是,這麽多年,他們就從沒給洛可可做過血型檢查嗎?


    人在成長過程中,總有一些資料上需要填血型吧?


    蘇西猜測了一通,也還是不能確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之後,蘇西觀察洛永康從止住話語開始,神色就變得異常悲傷,看她的眼神也變了。


    站在洛永康把自己當成了親生女兒的角度,那眼神,蘇西讀的懂。


    試想,誰受得了自己的孩子被換走卻一無所知,養了別人的孩子二十多年,誰又能受得了那種滋味。


    但蘇西對這一切,依舊覺得不可思議。


    即便不提血型的事,她不明白,自己生下的孩子就沒仔細看過嗎?


    為什麽被別人換走了也沒發現?


    她生幾個孩子的時候,那是真真切切把他們的樣貌記在了心裏,若是被換,她一定能發現。


    蘇西對這些亂七八糟的信息,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兩人在酒店聊了很久,才分道揚鑣。


    等到洛永康的車子從酒店門口開走時,蘇西也準備打車去鑒定中心取自己的車子。


    她剛走到馬路邊,身側便來了個熟人跟她打招呼......


    “西西,你在想什麽?”


    薄景言突然說話,讓思緒完全沉浸在昨天的蘇西嚇的一怔,她可能是回想的太入神,以至於都忘了自己在醫院,薄景言也在這裏。


    蘇西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額頭,緩緩出聲:


    “昨天......”


    蘇西剛開口,才警覺到,自己這是想要跟他說?


    她怎樣,跟他有什麽關係?


    意識一起,蘇西又立刻改了話鋒,淡淡的說道:


    “我現在沒事,就說明沒什麽事,我累了,錢你不願收,明天我兌換成現金讓丁小妍交給安馳。”


    說罷,蘇西緩緩地躺了下去。


    她不是假累,是真的累,即便剛才看到時間,才知道自己睡了快一天,但依然覺得身子疲乏。


    “西西......”薄景言緩緩地坐到床邊的椅子上。


    看著閉著眼睛的蘇西,他一肚子話,不知道從何說起。


    剛才想從問她昨晚的事情打開話匣子,可她似乎也不太想理她。


    這是鐵了心不想跟自己有任何關聯,但有些話,他想慢慢解釋給她聽了。


    薄景言輕輕歎息一聲,緩緩地開口:


    “西西,既然你不想說昨晚的事情,那我們談點別的。”


    蘇西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應聲,很快,耳邊又傳來薄景言的聲音:


    “還記得我們剛結婚的那些日子嗎?你可知,我為什麽很快與你分房睡?”


    薄景言停頓一下,繼續說道:


    “與你結婚,是爺爺做主沒錯,但我見你的第一眼,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誇張的說,我有種心裏被填滿的感覺,也讓我覺得,我未來的太太非你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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