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乖,配合我。”


    溫泉水裏漣漪浮蕩,一圈圈蕩出去,又碰壁轉回來,白舒童臉紅著,脖頸邊皮膚也紅著,氣息不均勻,被熱得不像話。


    安寧州的溫泉水湛綠,有碧玉泉的美稱,從東漢起就氤氳不絕。


    一池效用多,能美容、能醫療,也有它用......


    竹片噠噠響著,院落裏很安靜,頭上懸著星空明月,更有暗藍山景,像漢代水墨畫一樣,鋪展在天際。


    “疼,你別咬那。”


    從蒸騰水霧的溫泉裏抬起手,白舒童捧了顧承璟的臉,被欺負多了,不想乖了,啃在他脖子邊。


    齒貝輕磨,其實也不痛,反而刺刺癢癢的。


    顧承璟嘶了一聲,抓著她腳踝,將她更拉進身體,手則探進了她的衣內,摩挲她後頸,凝著她水潤潤的眼眸。兩個人是誰也沒守泡溫泉要赤身的規矩,一身衣服都吃了水,濕漉漉的,往下淌著水珠子。


    他們如同互相糾纏的水鬼一樣,可狼狽。


    眼神裏互相不讓,靜看著,風起雲湧。


    裹了潮濕水汽,白舒童被顧承璟從水邊撈了出來。兩人麵對麵坐在鵝卵石池邊,身上都騰起了白煙氣,顧承璟的肩邊被咬了一個紅印,他低頭看了一眼,淡笑,摩挲著那張又軟又利的小嘴。


    此刻紅潤潤的。


    勾著她下巴,他問,“之前你幫我洗澡,怎麽能做到不起點非分之想的。”


    身上觸感微妙,帶薄繭的指尖劃過。


    激起戰栗。


    顧承璟有一雙好看的手,指節修長,指甲也不留長,平平整整,幹幹淨淨,像白麵書生持筆的手,會使人多看幾眼,也會使她迷失方向。


    白舒童薄喘著氣,一手搭著他的肩頭,一手輕遮自己,臉在月光下素白如銀,說,“我沒想那麽多,再說你那時候是個小孩,自己能懂事自己能洗的,我沒碰的。”


    “那你現在碰碰?”


    現在,碰碰?


    她下意識看了一眼,手捂眼睛,感到非常陌生,以前可不這樣。


    她搖著頭,婉轉如鶯,“我不要嘛。”


    說了不要,人卷縮往他廣闊帶著水汽的胸膛裏埋,一低頭,卻更是從指縫裏看得正著。


    “怎麽......”


    顧承璟拉過她遮臉的手,低頭附耳說,“你弄的。”


    “我?”


    她手都沒動,她發誓。


    但算了,不說了。白舒童已經燥得無法形容看到的,也形容不出來,撇開視線去,隻捏著他手臂,顧承璟見調戲幾句,她立刻就緋紅了,同之前目光大膽僭越,簡直判若兩人,他顫笑著,胸膛震動,才知道她是紙老虎。


    貼在她頸子邊親了親,穩著想亂闖禁地,不顧一切的壞念頭。


    這次換他教她。


    山莊院子聯排,盡管露天地方寬大,有詩意,風輕揚,也真的很愜意,可懷裏的人真的很要皮臉,話都低低說,動作也輕,要是傳揚出去,被人調侃了一句半句,估計白舒童得同他生氣許久,以後更想都別想放肆了。


    她抬眸,看看他。


    身體微僵,很緊張,所以,顧承璟也不著急,隨她慢慢,隻尋著她的臉頰,貼了她的氣息,銜住了嘴唇,吻著,慢條斯理。


    這節奏,似乎要將夜都耗盡。


    白舒童被他親著,手撫上了他直角喉結,兩人都不自覺溢出了聲音。


    她任著他手滑過鎖骨,撫過背脊,解掉衣扣。


    泡過熱水了,一點不冷。


    顧承璟動作輕而緩,似乎她隻要說一個不字,他都能隨時而停,極度耐心。


    解到最後一顆,白舒童鬆了手,將他攬住,已經聽到了隔著一個小院,孫寧不知同誰打鬧的銀鈴聲音,她心跳如鼓,也不知道附近的幾間房裏,還有多少人正在外頭享著露天碧玉泉,她攀附著,搖搖顧承璟,撒嬌說,“我怕人聽到。”


    果然。


    他也沉浸。


    一時間過了時。


    顧承璟帶起她,輕捏了她腿邊,說,“回房間。”


    “好。”


    ......


    驟雨初歇,房間裏銀白月光照著,床幃也輕輕飄著,地上濕漉漉的痕跡還在,疊著三四件衣服,厚的薄的,外的裏的,男的女的,混在了一起。


    床上被子掉在銅柱邊,亂得沒了四角。


    顧承璟抱起白舒童,到了沙發邊,他揉著白舒童的腿,又揉著她的腰,緩著她說疼的地方,白舒童沒骨頭,像小蛇,靠在他懷裏,還在薄息裏找意識。


    他一捏,她就倒嘶一口氣。


    “是這裏嗎?”


    “不是。”


    他手指了很多地方,她應著,幾乎是每一處都酸,但又有一處特別疼,顧承璟幫她找著,按在了小腿筋上。


    白舒童擰了眉心,密汗又出來了,忍著說,“就是這裏,疼。”


    顧承璟低頭安慰,手揉得很輕,也撳亮了一盞琉璃燈,幫她看了眼,沒有瘀痕,他掌心覆蓋,揉著。


    肩邊嚶嚶,軟手捶了他胸膛,白舒童看了眼他揉的位置,淚花更快落下,怪怨道,“你分明故意,剛剛叫你不要抬那麽高,抽筋了,還用力。都怪你,怪你。”


    顧承璟輕吻了她出汗的鼻尖,受著嬌嗔,心軟軟的,莞爾說,“怪我。下次絕對輕,絕對注意,也不折騰你了,這樣揉,好些嗎?”


    手在腿背處揉著,緩著她的不適。


    按了許久。


    才緩和了。


    懷裏人也才漸漸收了眼淚,一張粉臉又是稀裏嘩啦的,可憐兮兮的,惹人憐愛萬分,她抽泣靠著,沒說話,捏著拳,似乎同他生氣著,不想說話。


    “還哪裏疼?”


    她嘟嘴,應,“都疼。”


    怎麽還會疼呢,顧承璟想想方才是咬了她背脊,但是兩人平時親昵一向如此,應該也不至於疼成這樣,他也不知道她哪裏還疼,就每一處都問了下,她便低頭不回答了。


    “你用力咬回我,消消氣。”


    “不要。”


    “那罵罵我?”


    她罵過混蛋、壞蛋、流氓,一點用也沒有,白舒童搖頭,說,“也不要。”


    倏地,她仰臉,杏眼蹙起,問,“你是不是很舒服。”


    顧承璟挑了下眉,莞爾笑了下。


    一切盡在不言中。


    但,白舒童似乎更氣了,先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臉低下,額頭靠在他肩上,又像是喪氣。


    這反應......


    支起她的臉,顧承璟頓了下,說,“吃味了?”


    這過往的事,不是說消就能消的。


    要是知道會碰見她,那之前,他興許多少都收斂些。


    而白舒童拍掉他的手,繼續回靠著,其實也並不是這個原因,腮幫子鼓鼓,說,“沒有。”


    顧承璟以為她累壞了,便拍拍她肩背,哄說,“怎麽了,我讓人煮點你愛喝的紅豆粥水,補補氣,你還想吃什麽,我讓人準備。”


    白舒童偷偷吸了鼻子,才應了,“還想吃鮮花絲絨蛋糕。”


    “好。”


    這會兒,也不知道她怎麽了,什麽都依著。


    抱著她溫存會兒,顧承璟輕拉過她素足,將新的衣物一件件地套回去,捋順了她的頭發,哄了一會兒,讓她在沙發邊小睡,又給她蓋了件小毯子。


    也在她額間親了親,安排妥帖了,才走出去。


    外頭聽差的下人應聲而進,得了吩咐後,收拾了房間,又領了備宵夜的吩咐。


    使女捧著一床沾濕的被褥。


    餘光裏見著側臥在紅沙發歇息的白小姐,她似乎很累,長發散在肩頭,背影旖旎,一雙繡珠拖鞋掉了一隻,也渾然不覺。他們意識到什麽,使女們麵色帶紅,一進房間,其實也聞到了股濃烈的麝香氣,一下子也明白了,他們相視而笑,趕緊捧著被褥出門。


    顧承璟就站在門外。


    他們看著壯碩有度的人手臂上青筋還未退下,帶著侵略感,他的脖頸處還有小塊紅斑,心都被猛烈地撞擊了下,相視一眼,覺得那麽好看的兩人親熱應該香豔熾熱。


    不可言說。


    “等等。”


    才剛走兩步的使女,停了。


    他們激動著,正想回去碎嘴子,交流交流看到的事情,念頭才一起,就先被人喊住了。


    還是被當事人喊住了。


    難道是看出了他們的打算。


    “顧三少爺,我們發誓,絕對會守密的,如果山莊裏明天傳出一字半句的,我們兩個自行來領罰。”


    “對對對,絕對不會說出去半個字。”


    顧承璟麵色沉鬱,倒不是因為這個事,根本不在乎他們的話,他手指打了個圈,示意他們轉過去。


    兩個使女轉了轉身,不知緣由。


    但是都照做了。


    卻見顧承璟盯著被褥的一處邊角看,失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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