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膝蓋上的手止不住的顫抖,文家女兒被人說是妓子之女。


    連帶著整個文家都被扣上這頂帽子,她如何咽的下這口氣。


    對麵的丞相夫人捂著胸口,麵上血色全無。


    沈璃心裏對著墨逸塵豎起大拇指,要是這老太婆被氣死,她一定送一份大禮給他。


    生怕皇後一時情急口不擇言,身邊的貼身宮女附在皇後耳邊小聲提醒。


    “娘娘,大局為重,何必跟一個紈絝世子計較。”


    努力的忽略那幾個刺耳的字,皇後麵色稍緩。


    “墨世子不愧是青樓常客,理解的如此透徹,”話鋒一轉,皇後語調惋惜,“本宮聽聞沈家二小姐今年不過十四,墨世子何必對一個未及笄的小姑娘帶著如此大的惡意。”


    手裏的扇子一收,墨逸塵驚詫不已,“娘娘,臣隻是替您解釋一二,何來惡意,再說了,她的身份又不是我說的。”


    “哦~那沈二小姐的身份是何人告知?”


    頂著皇後駭人的目光,葉夫人顫聲說道。


    “是臣婦,臣婦以前和二小姐的娘親是好友,所以……”


    “僅僅是好友,你就認定沈柔是她的女兒,未必太草率,你既敢說,想必也有證據,拿出來讓本宮開開眼。”


    今天皇後是不打算來容府,一個小小的窮酸太傅,何須一國之後親臨。


    奈何文丞相匆匆入宮,讓她無論如何保住沈柔的身份,隻有留在沈府,才能找到機會。


    “二小姐腰上的紅痣就是證據,當時她生下來的時候,臣婦就見過。”


    葉氏袖中的手抖得厲害,聲音還算平靜。


    接過侍女奉上的茶,皇後不緊不慢抿了一口,臉上的陰沉消失不見,仿佛剛剛的她隻是一種錯覺。


    “一個紅痣而已,親近之人都知道,難保不是有人之人故意傳出來的,這樣的事情後宅之人見得不少。”


    葉氏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沉默著不知如何開口。


    沈璃眼神一動,走到她身邊跪下,“娘娘說的是,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能張嘴胡說。”


    地上的沈璃不卑不亢的和皇後對視,氣勢上絲毫不落下風。


    “沈大小姐所言極是,所以……”


    “所以隻要拿出葉夫人好友的畫像和柔兒的比對,母女之間一定有相似之處的。”


    墨逸塵手裏把玩著酒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沈小姐說的不錯,你看明珠姑娘就和沈小姐十分相似,一看就是親姐妹。”


    從墨逸塵嘴裏聽見沈明珠的名字,皇後將目光看向邊上低著頭的白衣女子身上。


    “沈明珠?名字倒是取的不錯,過來本宮看看。”


    聽見皇後的話,沈明珠慢慢走上前,跪在沈璃身邊。


    “民女沈明珠,參見皇後娘娘。”


    微微抬起頭,露出那張和沈璃相似的臉。


    皇後瞳孔猛的一縮,實在是太像了,就算沒有證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們是親姐妹。


    長得相似又如何,她是皇後,說的話誰敢反駁。


    “確實和沈家小姐十分相似,天下之大,相似之人何其多,不足為奇。”


    “娘娘說的是,古人雲,骨肉至親血脈相連,是與不是隻要滴血認親便可知曉。”


    皇後的眼睛死死盯著沈璃,眼裏的殺意一閃而過。


    上次在皇宮沒能弄死她,是皇後最後悔的事。


    “滴血認親,沒有事實依據,實在是難以讓人信服。”


    沈璃依舊沒有否認她的話,再次出聲。


    “娘娘所言有理,可以讓人先試試,比如剛才激動的文夫人和柔兒妹妹,她們沒有血緣關係,一定不會融合在一起。”


    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皇後指著沈璃大聲嗬斥。


    “沈璃,你好大的膽子,你沈家的事情竟然敢牽扯到文家,你眼裏還有沒有本宮這個皇後。”


    在場的各位官員,連帶著夫人小姐麵對盛怒的皇後,再次跪倒在地。


    “娘娘息怒!”


    反觀沈璃,表情絲毫未變,聲音平靜。


    “臣女倒是想請教娘娘一二,您說柔兒和葉夫人的好友不是母女,臣女說可以看看畫像,


    您說天下之大,相似之人不足為奇,臣女說可以滴血認親,娘娘,您什麽意思?您直接吩咐就是,臣女一定照辦。”


    不動聲色看了一眼門口,心裏罵了一句,來的真慢!


    穩了穩有些慌亂的心神,皇後看向邊上的丞相夫人,後者衝她搖搖頭。


    “本宮隻是見不到你牽扯文家,並無其他的意思。”


    “臣女並未牽扯文家,是文夫人因為柔兒的事毆打臣女,在場諸位親眼所見,臣女實在是想不通。”


    皇後在心裏暗罵文夫人,真是個蠢貨,如此沉不住氣,還要本宮來收拾爛攤子。


    “文夫人喜歡沈二小姐,本宮也有所耳聞,想來是為著最近發生的事為二小姐鳴不平,畢竟,無風~不起浪。”


    伸手在大腿內側狠狠一擰,沈璃的眼眶立刻溢滿淚水。


    我的天,好疼!


    倔強的揚起小臉,淚水自眼眶滑落。


    “京城內無人不知臣女對妹妹有多好,衣服首飾處處緊著她,臣女敬您為皇後,可娘娘怎麽能空口無憑冤枉臣女。”


    “你多心了,本宮隻是就事論事,今天這一出不就是衝著沈家二小姐來的?本宮身為國母,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廳內的眾人麵麵相覷,要是還弄不清楚狀況,就枉在朝中混了這麽多年。


    那位明珠姑娘擺明了就是沈家的人,奈何皇後非說今天的事是有人故意為之。


    滴血認親不讓做,畫像不給看,對於沈明珠沈家人的身份擺明不認同。


    還要為沈家大小姐扣上一頂殘害姐妹的帽子,投向沈璃的目光滿是憐惜。


    “娘娘如此偏袒柔兒妹妹,莫非……”


    沈璃的話欲言又止,可話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沈璃,你好大的膽子,攀扯文家不成,竟然敢攀咬本宮,來人,給本宮好好教訓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


    墨逸塵捏著酒杯的手一用力,掌中酒杯碎成粉末,眾人的視線都在沈璃和皇後身上,無人看見這一幕。


    皇後身邊的大宮女從上方款款而下,停在沈璃的麵前。


    “沈小姐,得罪了!”


    沈璃手中握著鞭子,猶豫著要不要將身前這個仗勢欺人的狗奴才教訓一頓。


    宮女的手高高揚起,眼看就要落下,門口響起爽朗的笑聲。


    “今天容府好生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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