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注意到了徐東升的情緒變化。


    葛林嗬嗬一笑,“東升啊,師爺這不是趁人之危,


    而是我中州發展到這個階段,確實需要一個打開國際市場的契機,


    我也不讓你們吃虧,國外什麽收購價,我們中州同樣給你們什麽價,


    就是有一點,我得到消息,茂公山一帶的藥材全被你們縣的那個胡思安給收去了,


    你如今有辦法將那一批藥材轉售麽?”


    徐東升心中歎息。


    親父子還明算賬,他在對這個本身就有矛盾的師爺到底在期待著什麽?


    轉念腦海中又浮現出,對自己一路走來,影響最大的衛明成的音容笑貌。


    “師爺,胡思安那邊的交易已經完成,就算我是縣長,


    也不能公然破壞市場規矩,將他已經買到的東西,再轉賣給你。”


    葛林臉上多了幾分失望。


    徐東升話鋒一轉,“隻要師爺您能保證把衛老治好,我有品質更好的藥材給您,


    而且不多不少,正好三百畝的,保管一樣能幫助你們中州打開國際市場。”


    聽話聽音,葛林一聽這個,便明白徐東升是留了後手。


    於是也不多問,輕輕點頭道,“你要是這麽說的話,那我可就要拚命了。”


    徐東升心中的一顆石頭,隨著他這句話,也終於落了地。


    隻是對葛林的印象,又差了幾分。


    徐東升要是在葛林的這個位置上,做出的決定說不定也會跟他一樣。


    但那是對別人。


    要是對自己,感覺自然是不好受的。


    來到機場,軍民兩用的機場上,早就人頭攢動。


    一個頭發花白的文山裝男人,不時看一眼手表,然後又往遠處看一眼。


    當看到徐東升他們的車子來了的時候,他長噓一口氣,小跑過來。


    徐東升不認識他,可葛林卻對這個人十分熟悉。


    見他如此,葛林掩飾不住的震驚。


    “你們可算來了,快走。”


    文山裝男人上來就拉住徐東升和葛林的胳膊,直奔直升機而去。


    直升機巨大的螺旋槳一直就沒停。


    走的越近,風力越大,徐東升就算是想說些什麽,旁邊的兩人也不可能聽得到。


    他索性也不說了,直接登機。


    在機艙內坐定,帶上了專門的耳機,耳中的轟鳴才減少了許多。


    “徐東升同誌是吧?我是中州駐地部隊的師啟東,負責你們這次的轉運任務。”


    徐東升對這個名字沒什麽印象,隻以為是鄭先功的關係,於是就衝他微笑道,“辛苦師首長了。”


    葛林卻在這個時候,主動的對師啟東伸出了手,“沒想到把您都驚動了,您放心,衛老那邊,我們一定會盡力。”


    師啟東跟他握了一下,然後重重點頭道,“葛主任,以前戰場上,你救過我大哥的命,


    這事大哥跟我說過,所以我信你,衛老那邊,拜托了。”


    葛林連連點頭,“您放心,我有一分力,絕對就會使出一分,不會讓師書記和您失望的。”


    師書記?


    師道盛!


    中州省委的書記,以剛毅的行事風格著稱,接連任了幾個地方的省委書記,


    他每到一處,都能讓當地的經濟民生得到大大的提升,


    所以官場上也有人稱呼他為錦鯉書記,不過這個錦鯉,可是心可吞龍啊,不容小覷。


    而他這次中州任滿後,幾乎可以斷定,要往上走一走了。


    沒想到鄭先功一個電話,竟然直接找到了他。


    徐東升想要跟師啟東聊點什麽,以此增加一點彼此間的好感度。


    可他現在腦子裏亂糟糟的,實在找不出什麽合適的話題。


    與其說一些不合時宜的話,倒不如閉嘴不言。


    於是接下來的路上,徐東升都是一臉擔憂的表情。


    師啟東看他這樣,反倒主動跟他說起了話,“東升同誌,你也不用太擔心,


    衛老是老革命了,當年多少槍林彈雨,都沒能帶走他,


    這次也一定會沒事的,我們都要對他有信心,而且你也已經做了你能做的一切,剩下的就交給我們的葛主任吧。”


    徐東升勉強笑了笑,“師首長,您說的這些我都懂,我會調整好自己的。”


    師啟東輕輕點頭,隨即也不多說。


    飛機原本是打算在濱城省第一人民醫院騰出來的職工操場落地的。


    可是徐東升想到衛明成為濱城奮鬥了一輩子,最牽腸掛肚的也是濱城的老百姓。


    要是讓他知道因為他的病,直升機巨大的轟鳴影響到了住院的病人,肯定又會不開心。


    而醫院旁邊就是濱城大學,既然醫院操場能停,學校的自然也可以。


    於是便對師啟東提議停學校去。


    師啟東深深地看一眼徐東升,這個時候了,都還能想的如此周道,讓師啟東對徐東升有了幾分刮目。


    飛機停好,葛林第一時間就被拉去了醫院。


    徐東升想要跟過去,卻被早已經等候多時的於鑫給拉著去見了鄭先功。


    見麵後,徐東升就發現鄭先功的臉色很不好。


    就連自己的秘書於鑫,都被他趕了出去,屋裏隻剩下他跟徐東升兩人。


    徐東升看著鄭先功,“鄭爺爺……”


    鄭先功接連幾聲長歎,幾度欲言又止。


    這讓徐東升心中愈發緊張,還以為衛明成已經不行了。


    好在鄭先功也沒有賣關子,直接道,“老領導的身體一直很好,


    而且還有你爺爺一直調理著,這次忽然病重,我就覺得可能有蹊蹺,


    於是就讓人暗中查了查,結果,唉,東升,你要有心理準備。”


    徐東升眼神一凜,不敢置信道,“鄭爺爺,你什麽意思,衛老那邊不是病情忽然惡化?”


    鄭先功看向窗外,“是,也不是,你應該聽過朱元璋賜徐達蒸鵝的典故吧?”


    徐東升一點就透,握緊拳頭道,“你是說衛老忽然病重,是被人下了黑手?誰?”


    鄭先功輕聲道,“現在還說不準,而且也隻是個猜測,


    如今秋收,又逢中秋,有不少人給老領導送了螃蟹,


    你是學醫的,應該知道,螃蟹雖好,也不是人人都適合吃的。”


    鄭先功剛說到這裏,徐東升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螃蟹容易導致體虛者消化不良,以至於腹瀉不止。


    就衛明成那個身子骨,別說腹瀉不止了,就算是腹瀉一天,都得出大事……


    往年中秋送禮,徐敬義都會叮囑衛明成不要吃這些東西。


    今年也是他疏忽,又忙於徐東升跟衛文君的訂婚宴,很可能就沒提醒到位。


    徐東升想了一陣,看向鄭先功道,“都是誰送了螃蟹,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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