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那滿是絕望和悲傷的眸子,在看清楚了裏麵的一幕後。


    秦舞忍不住瞳孔巨震。


    那滿是血跡的病床上,一個身影正躺在簾子後病床上。


    蘇晨!


    這就是蘇晨!


    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如今卻躺在這裏一動不動。


    為什麽會這樣!


    為什麽?


    秦舞大聲哭泣著,她瘋了一樣,關鍵的搶救室內,大聲呼嚎著。


    “你們快點救救他啊!蘇晨還沒有死,你們快點救救他。你們為什麽要停下來?快點救救蘇晨啊!!!”


    秦舞崩潰大哭著。


    撕心裂肺的哭聲。


    她的哭聲也像是刀子一樣,紮在熟女人的心髒上,狠狠的劃開一道又一道的傷口。


    外麵的王善明、陳玉山等人都感覺自己的心髒仿佛在滴血一樣。


    哪怕是現在他們都有一種感覺,自己仿佛是在做一個噩夢,一個讓人很難蘇醒過來的噩夢。


    一切都是這麽的不真實的感覺。


    這樣一個為了祖國為了科研事業,奉獻出自己所有一切的男人。做出了如此多巨大的貢獻的男人。


    創造了一個又一個奇跡。


    可是最終他依舊沒有逃過病魔的折磨,倒在了這裏。


    搶救室內。


    在場的這些醫療專家和醫護工作者都默默的看著秦舞,神色苦澀而悲傷。


    他們也很想要把蘇晨搶救下來。


    甚至不惜一切連續奮戰了這幾天幾夜。


    但是哪怕用盡了渾身解數,也終究不是病魔的對手。


    眼前的這些儀器。


    上麵清晰的顯示著蘇晨的各項生命體征已經完全消失。


    蘇晨已經死亡!


    沒有人開口。


    病房中就聽到秦舞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還有其他人低聲的啜泣。


    外麵也是哭聲一片。


    蘇晨的離去讓在場所有的人前所未有的悲傷。


    王善明、李興德這些人也再也克製不住內心的情緒,也忍不住跟著大哭了起來。


    “蘇老弟!!蘇老弟!!你說過的,以後你還要給我兒子當幹爹啊!你怎麽能這麽快就走了!!”


    “蘇總工!你醒醒啊!不要再睡了!!”


    “蘇院士……嗚嗚嗚嗚……”


    ……


    秦舞如同木頭人一般走向了蘇晨的病床。


    王善明、陳玉山等人也已經進來了。


    所有人都想要看一下蘇晨的最後一眼。


    哪怕蘇晨已經離開,這也是他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印象。


    “秦小姐……”


    李興德擋住了秦舞的手,表情苦澀的搖了搖頭,“還是不要看了吧。”


    經曆了這麽多天的緊急搶救,如今的蘇晨已經完全不成樣子。


    李興德並不希望其他人看到蘇晨現在的樣子,至少也希望蘇晨可以走得體麵一些。


    病床上、簾子上沾染了殷紅的血跡。


    讓秦舞有些眼暈。


    它們就像是一朵朵刺目的紅梅一般,烙印在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頭。


    秦舞沒有開口,隻是輕輕的撥開了李興德的手,然後依舊緩步走上前。


    沒有人開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直直的看著簾幕背後。


    他們也很想看一看如今蘇晨最後的一眼。


    簾子被拉開。


    可當看到了背後的蘇晨後在場所有的人但是眼淚止不住的狂湧。


    秦舞的手顫抖了起來。


    眼前。


    蘇晨安靜的躺在病床上,氧氣麵罩的下麵蒼白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血色。


    高聳的顴骨和微微凹陷的眼眶。


    長期的疾病折磨,讓他已經瘦的不成樣子。


    幾乎可以看到骨頭的形狀。


    而那一雙已經壞死的雙腿,更是呈現出一片紫黑色,肌肉有些不正常的蜷曲著。


    此刻的他宛如在無邊煉獄之中承受了無數折磨後,帶著無盡的痛苦死去的人。


    這一幕讓人在場,所有人紮心的痛。


    眼淚不受控製的從秦舞,還有每一個人的眼眶中。


    他們無法想象,明明是一個風華正茂的超級科學的天才。


    明明應該享受無數人豔羨。


    信仰的目光擁有無數科研人一輩子都達不到的榮譽。


    可如今卻在無盡的痛苦中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秦舞緩緩走上前,她握住了蘇晨的手。


    冰涼、幹枯。


    這根本不像是一個28歲年輕人的手。


    還有蘇晨臉上依舊微微皺起的眉頭,顯然他在臨走之時也承受著極大的痛楚。


    這一幕。


    讓秦舞的心髒都在抽搐。


    不止是她。


    在場的每一個科研工作者,還有醫護工作者都是忍不住的悲傷、心疼。


    可沒有人去打擾秦舞。


    誰都明白。


    蘇晨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奉獻給了祖國的科研事業,卻沒有給眼前這個內心近乎崩潰的女人留下什麽。


    秦舞伸出顫抖的手,小心翼翼的觸摸著蘇晨的麵龐。


    她想要撫平他臉上痛苦的表情。


    想要給蘇晨最後一點點的溫暖。


    她多麽渴望蘇晨會再度睜開眼去吩咐她協助工作。


    哪怕是現在吩咐她把電腦拿過來繼續工作,秦舞也會覺得無比的幸福。


    很多人很多事。


    隻有在失去了之後,才會明白對於自己如此。


    秦舞緩緩的靠了上去,抱緊了蘇晨的冰冷的身子。


    她的眼淚吧嗒吧嗒的流淌而下,落在了蘇晨的肩膀上。


    她多麽想。


    這一個擁抱可以更早一些。


    可以更早一些!


    老天爺為什麽要如此的戲弄大家!


    蘇晨為了所有人奉獻了自己的一切,沒有任何的保留。


    但得到最終的結果卻是躺在這冰冷的床上,在承受了如此多非人的痛苦之後,才被折磨的離去。


    他照亮了所有的人,卻唯獨沒有照亮自己。


    即便是在生命裏的最後時光也依舊用自己的生命去完成自己的理想。


    秦舞到現在還記得蘇晨說過的話。


    他的理想是回報養育他的祖國。


    科研隻是其中的一種方式。


    他的理想是自己曾經淋過的雨,要給未來走的人打一把傘。


    他的理想從來不是什麽科研成功,而是照亮九州坎坷崎嶇的崛起之路。


    他渴望著九州能夠光明正大的屹立在世界之巔。


    他為之付出的一切。


    耗盡了自己。


    ……


    “蘇晨!!嗚嗚嗚嗚——”


    這一刻。


    秦舞再也控製不住,懷抱著蘇晨的屍體崩潰大哭,撕心裂肺,聲嘶力竭的大哭著。


    她的聲音也如同一把把刀子一樣紮在這場所有人的心上。


    幾個小護士甚至已經哭暈了過去。


    眼前的事實讓所有人內心無比痛苦崩潰。


    蘇院士。


    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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