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房間隻有區區幾米見方,擠入六個人已經是相當不易,黑衣人在重重合圍之下又怎麽可能有逃出生天的機會。


    石精弟弟眼疾手快去抓黑衣人胳膊,一抓之下倒是抓個正著,但隨之又觸電般地彈開。


    “你你你…你是個石精?”


    石精弟弟一抓之下竟發現黑袍之下是冰冷岩石。


    那黑衣石精顯然也認出了眾人身份,他自知絕不可能是任何一人對手,更不用說六人一起。


    他緩緩脫下黑袍,逐漸露出裏麵白皙岩石。


    陸由陸雲等人被關押在石屋之中沒見過這個石精,弟弟卻是再熟悉不過。


    他正是第一個死者顏無期的石精助手白鬆啊!


    自己與大理為給鳴珂拖延時間跟他聊了半宿閑話。白鬆說話唯唯諾諾,小心翼翼,若是有人在今天之前說白鬆是凶手,他絕對不信。可事實擺在眼前,他這個點這個裝扮闖入李國仙房內還能有什麽目的?


    白鬆一臉淡定,聲音也是如往常一般畢恭畢敬:“各位這麽晚來國仙師傅房內做什麽?”


    什麽?本以為白鬆被抓現行會當場認罪,沒想到自己這邊還未發問,他倒先倒打一耙。


    陸由還不認識他,石精弟弟給眾人輕聲介紹。鳴珂則正麵回應白鬆問題:“我們來抓已殺害了兩名工匠,正準備再次殺人的凶手。”


    白鬆依舊不慌不忙:“這凶手?各位可是在說我嗎?”


    石精弟弟此時已介紹完畢,聽到這話再也忍不住說道:“不是你是誰?你這個點穿成這樣,出現在這裏,還不能說明你就是凶手嗎?”


    他如連珠炮般將己方計劃全盤托出:“你以為李國仙為什麽要打罵他的石精助手,是我們與他定下的計策而已。他感激我們昨日在工坊營救的恩情,配合我們演了這場戲,就是為了把你這個報複工匠的凶手吊出來。”


    白鬆聽完這計策臉上終於有了些驚訝表情,但是他依舊不慌不忙道:“原來是這樣嗎?我來這裏倒破壞了你們抓凶手的計策,實在抱歉。”


    “你你你…你這樣被抓現行也能賴。”


    遙纓走上前一步問道:“那你倒說說,你這個點來李國仙房裏做什麽?”


    白鬆先鞠了一躬,隨後娓娓道來:“大家都知道我的工匠師傅顏無期死了,我每日在工坊有如遊魂野鬼,無所事事。恰好在休息區門外看見李國仙師傅醉酒歸來,我想他年事已高,醉酒之後走路不知是否安全,便一路尾隨,直至房中。我進來看到李國仙師傅已平安睡下之後,正要放心離去,六位大俠就闖進來了。”


    遙纓長吸一口涼氣,這石精還是她所熟知的石精嗎?心思之縝密,反應之速度比之人都猶有過之。


    石精弟弟仍不服輸:“你大半夜穿成這個樣子,不是殺人犯是什麽?”


    白鬆淡淡一笑解釋道:“這位大哥有所不知,我石種為白鬆,通體雪白。若是夜晚時分經月光照射,便會反射出明亮光線,影響他人。我早幾年之前就已經是如此打扮了,工坊內石精人盡皆知。”


    這?毫無漏洞!陸由與陸雲已開始自我懷疑起來。


    一片寂靜中,門外有聲音傳來。


    “白鬆一定不是凶手的。”


    眾人眼睛齊刷刷轉向門口,竟是惠寧。


    遙纓對上次之事還耿耿於懷,惠寧本就是她懷疑對象之一,如今又出現在這現場,也太過巧合了吧。


    “是惠寧啊。這麽晚了你來李國仙房間裏做什麽?”


    惠寧答道:“我的房間就在附近,聽到有說話聲響,於是就過來看看。”


    遙纓一臉質疑:“哦?我們既沒有打鬥,也沒有吵架,聲音真的有這麽響嗎?”


    “我睡眠淺,晚上有個風吹草動都會被驚醒。”


    “那你師傅江以恩被殺的晚上,你倒什麽也沒聽見嗎?”


    “是的。若是聽見,我拚著命也要保護師傅。”


    這種話事後想怎麽說都行,遙纓回到惠寧剛來時所說的話。


    “你說白鬆不可能是凶手,這是什麽意思?”


    惠寧從始至終聲音都沒有半點波動,有著令人無法質疑的平靜。


    “顏無期死後,白鬆一直坐在工作室門口,從未離開過工坊半步。工坊門口的守衛都可以作證。”


    石精弟弟顯然沒有白鬆的邏輯能力:“這能說明什麽啊?他現在不是出來了?準備殺害工匠師傅了?”


    鳴珂淡淡說道:“這說明江以恩肯定不是他殺的,連續殺人就連續不起來了。”


    石精弟弟一時語塞,他榨幹自己腦力勉強回道:“這這…那就是說他還有同夥唄。兩個人一起…”


    這話弟弟說得毫無底氣,恐怕連他自己也不相信。


    至少還是有一個人相信的。


    遙纓得到石精弟弟啟發,茅塞頓開。為什麽一定隻有一個人?裁石族內工匠與石精配合的地方太多了,他們本來就有著天生的默契。


    白鬆眼神卑微卻時不時飄向惠寧,惠寧則是眼神深邃得望不見底。


    沒錯了!


    這兩個人,都是凶手!


    遙纓無奈一笑,知道了凶手又如何,她並沒有直接的證據來證明。哪怕見了石棠娘娘,也隻能任由這兩人互相配合,顛倒黑白。


    正思考間,石棠娘娘真的就在衛兵的簇擁下來到了這裏。要知道此時已是午夜時分,石棠娘娘無緣無故根本不可能來到一個普通工匠的門前。


    遙纓看向惠寧,後者長舒一口氣,表情也變得輕鬆起來。


    是她!惠寧把一切都考慮進去了。


    惠寧估計一早就在附近,為白鬆殺人做掩護。可104小隊眾人都是修煉之人,惠寧無計可施隻能先想辦法通知石棠娘娘,自己則出來拖延時間。等待石棠娘娘一到,104小隊的結果必定和上次一樣。


    果然,石棠娘娘臉上覆著一層寒霜,在漆黑的夜中尤為肅殺。


    小小的房間中已擠滿了人,衛兵們隻能一字排開在走廊之上,石棠娘娘站在門口,向眾人開口道:“各位少俠,我感激你們化解裁石族危機,你們是裁石族的恩人。但是你們一而再再而三企圖窺探我族機密,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了?”


    她不等陸由眾人辯解,繼續說道:“你們拯救了裁石族,我不會再對你們做無禮之事。但請各位少俠就此離開吧。來日路過石都之時,我仍會開門歡迎,為各位接風洗塵。”


    話已至此,石棠娘娘可謂給足了104小隊麵子。遙纓看了一眼陸雲,又看了一眼其他人。


    就這樣吧。就像石棠所說,裁石族的家事還是要裁石族自己解決。


    遙纓向石棠娘娘行禮道:“娘娘,是我們僭越了。我們這就走。”


    她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件,遞給石棠。


    “娘娘,這是我們那日在石室牆上偶得。我們並不認識寫信之人,也不知道這是寫給誰的,還希望您能找到信中之人,幫忙轉交。”


    石棠一臉疑惑,石室是她關押人所在,她竟不知裏麵還藏著一封信。


    她打開信件,裏麵隻有短短幾行,隻幾眼就可看完,但信中落款之人卻使她呆立原地喃喃自語。


    “天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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