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宮,立政殿裏。


    李世民和長孫皇後聽聞李君羨的奏報,當場差點繃不住。


    坊間傳言的力量和效果,竟然如此之好,屬實讓李世民和長孫皇後深深明白了一個道理,人言可畏,有時候也是能夠辦好事的。


    如今長安城一百零八坊,已經將豆芽菜吹上天了,連吃一口精神抖擻,吃兩口橫著能走,吃三口延年又益壽這樣順口溜都編出來了,可見坊間傳言已經沸騰到怎樣的地步。


    長安縣衙和萬年縣衙,同時敲響宵禁的鼓聲,原本在大街上議論紛紛的百姓們,不得不各回各家,宵禁最後一遍鼓聲落地,若是還不回家的話,會被不良人抓的。


    立政殿內,李世民抱住長孫皇後往床榻上而去,至於要幹什麽?懂得都懂……


    好一陣上下,前後和左右……李世民和長孫皇後方才安穩了下來。


    “二郎,早點睡吧,明日怕是要很熱鬧。”長孫皇後依偎在李世民的肩頭,低語道。


    “朕睡不著啊,竟然有些期待天早點亮,太陽早點出來。”


    長孫皇後莞爾一笑道:“二郎,妾身也很期待,不過該睡還得睡,二郎還是累得輕,才會說出睡不著這樣的話。”


    “哦,觀音婢的意思,是想讓朕……”


    李世民一個鷂子翻身,立即又和長孫皇後打成一片……果不其然,再次躺下後,李世民很快沉沉睡去。


    晨鍾的聲音尚未響起,兩輛馬車便從東宮開始出發了。


    車上滿滿的都是豆芽菜,趕車的賣菜的都是百騎司的暗探,李承乾原本打算讓程處默和尉遲寶林去賣,仔細一想,他倆在長安城聲名狼藉,用百姓們的話形容,那就是頭頂長瘡腳底冒膿,壞透了,他倆若是去售賣豆芽菜,會嚴重影響豆芽菜的銷量和名聲。


    兩輛馬車之所以在宵禁解除前提前出發,自然是為了保持豆芽菜的神秘,昨日坊間傳言越傳越離譜,都已經牽扯到仙人授法,點豆成菜了。


    程處默和尉遲寶林來到東宮後,李承乾繼續讓他倆先帶領東宮禁衛操練,這段時間看來,操練效果是非常明顯的。


    然後帶領程處默和尉遲寶林出玄武門跑路。


    “殿下,今日這麽熱鬧的場合,您不去看看?”


    “跑完步再說吧,去那麽早也沒用,沒啥可看的。”


    殊不知,李承乾竟然猜錯了。


    這個時候,東西市場兩個商鋪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可謂是裏三層,外三層,裏裏外外又三層。


    這些人不乏看熱鬧之人,真正想買豆芽菜的也不在少數,長安城世家望族的管家,幾乎都到齊了,尤其是大唐西市,更是聚攏了比東市更多的看客和買家。


    “豆芽菜開始售賣,好吃不貴的豆芽菜開始售賣嘍……一百錢一把,童叟無欺,老少皆宜……”


    “一百錢你買不了吃虧,一百錢你買不了上當……一百錢買把豆芽菜回家嚐一嚐……”


    百騎司暗探哼著太子殿下今早剛剛傳授的順口溜,開始正式售賣豆芽菜。


    “給額來一把豆芽菜……老爺和夫人已經小半年沒吃過菜了。”


    生意一開張,立即便收不住了。


    “給額也來一把……雖然有點貴,說啥也得嚐嚐……”


    “額也要買,買十把,額家老爺不差錢……”


    “後麵的別急,額滴鞋子都掉了……”


    “排好隊,排好隊……亂插隊,不排隊的,取消購買資格。”百騎司暗探一嗓門還真好使,人群開始自覺排起隊來。


    日上三竿的時候,西市商鋪整整一馬車豆芽菜悉數售賣完畢,就這還有很多人在排隊,已經源源不斷有人趕來。


    “各位父老鄉親,今日豆芽菜售賣到此結束,明日還有一車,不知東市是否售賣完畢,若是誰的速度夠快,運氣好,或許能買上豆芽菜……”


    呼……


    人們瞬間四下散開,大戶人家的管家翻身上馬,坐車而來的幹脆車也不坐了,更多人則是撒開腳丫子跑路,長安大道上,開啟了賽跑模式,據目擊者稱,鞋子跑掉了不下一百隻,都他娘的這個時候了,誰還來得及在乎光腳還是穿鞋啊!


    謝天謝地,東市的豆芽菜還真沒有售完,那些跑在前麵的人,終於算是得償所願,鞋子掉了可以回頭再撿,豆芽菜錯過了,那可就真的錯過了。


    太極宮,顯徳殿,李世民正在主持朝會,因為心裏念著豆芽菜的售賣事宜,李世民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


    突然,宰相裴寂出班施禮道:“陛下,臣聽聞坊間傳言,今日東市和西市有豆芽菜售賣,臣以為,千年來未曾聽聞過豆芽菜,也未曾有人在眼下這個季節售賣青菜,陛下初登基大寶,便有豆芽菜現世,實乃大吉之兆也!”


    不得不說,裴寂這道彩虹屁,屬實把李世民拍舒坦了!


    “哦,裴相所言當真?東市和西市今日真有豆芽菜上市?”


    李世民揣著明白裝糊塗,開口詢問道。


    “啟奏陛下,臣絕無妄言,諸位同僚皆可作證!”


    李世民環顧文武百官,最後目光落在房玄齡和杜如晦身上。


    “玄齡,克明……可曾聽聞豆芽菜之事?”


    “回陛下的話,臣所在坊間確有耳聞。”


    “回陛下的話,裴相所言非虛,臣在坊間也有所耳聞。”


    李世民雙眼如炬注視著程咬金和尉遲恭,說道:“知節和敬德,可有所聞?”


    “啟奏陛下,確有此事。”


    李世民鄭重的點點頭,臉上的表情精彩起來。


    “竟有如此稀奇之事,朕也有些好奇了。”


    “來人,去東西市場一探究竟,是何人在售賣豆芽菜!”


    “諾……”


    李君羨恭敬的領命而去,不過一刻鍾時間便出現在顯徳殿外。


    “啟奏陛下,末將剛剛出宮便聽聞,東西市場的豆芽菜已經售賣一空了!”


    李世民內心狂喜,文臣武將們也震撼的無以複加,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府裏的管家,有沒有買到豆芽菜!


    此時此刻,立政殿前,長孫皇後整個人都淩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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