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這些豬下水真的要吃完?我們不留著拿去城裏賣錢嗎?”


    在姊妹幾個的配合下,一桌飯菜很快便做好了,而狗娃看著花雨端上桌來的鹵豬下水忍不住問了一句。


    倒不是這小子不想吃豬下水了,實在是今天中午的飯菜有些豐盛,狗娃從來就沒有見到過。


    一隻紅燒兔子,一隻三七燉野雞湯,還有涼拌的一盤子野菜,再加上昨兒個陳婆子拿來的雞蛋,花雨直接撿了五個炒成一盤,還有一大鍋的大米飯……


    狗娃覺得,哪怕他很喜歡吃肉,可這些肉也足夠了。


    現在他可是將花雨當做自家秦姐姐來對待的,所以對於自家姐姐的事情,自然就要比之前更在意一些。


    “吃吧,這東西其實不能泡太久,泡久了味道就不好了。”


    花雨笑著對幾人說道,率先夾起了一筷子鹵肥腸,確定沒有變味兒以後才點了點頭。


    “那不是還有兩隻兔子和四隻野雞嗎?待會兒收拾了放鍋裏鹵著,明天拿去城裏試試看,這東西雖然吃的是一個鹵味兒,可還是盡量弄新鮮一點比較好。”


    “那個鹵料還能鹵其他的東西?”花枝有些驚訝了,這麽一說的話,那他們其實完全不用鹵豬下水啊,畢竟那玩意兒要賣出高價還是有些難度的。


    “肯定的啊。”花雨給妹妹夾了一筷子燉野雞,笑著道:“我好像沒有說過,那一鍋料子隻能鹵豬下水吧?隻不過是豬下水最便宜,我們要做生意的話,成本最低罷了。”


    “大姐說得對。”花信點頭附和道,夾起了一筷子燒兔肉,想了想,放在了狗娃的碗裏,又看向了花雨,“而且相比於這些野味兒,豬下水顯然更容易獲得一些,我們總不能讓大姐每天都去山上打獵,這大青山的獵物也總有被獵光的那一天。”


    “我家小弟真聰明!來,吃個雞腿!”


    花雨笑著給花信夾了一隻雞腿,看向桌子旁的花七婆,這位老人今天中午什麽話都沒說,隻是低頭吃著飯,筷子夾的也都是花枝摘回來的野菜。


    花雨想了想,忽然說道:“我聽說這人老了以後,眼睛就不好使,我們家也沒有啥調養眼睛的良藥,要不明天我去城裏買兩條魚回來,你們說怎麽樣?”


    花枝花信和狗娃都得到了花雨的眼神暗示,急忙點頭附和,狗娃更是誇張的說自己可以一口氣吃掉兩條魚。


    “唉,大丫頭,我一個糟老婆子,能夠吃上大米飯就已經是上輩子積德了,你可不要在老婆子我身上浪費錢了!”


    花七婆無奈,看向花雨,語氣帶著幾分懇切的說道。


    “七婆婆既然不想讓我浪費這個錢,那這一桌子的菜,七婆婆確定就隻吃素嗎?”


    花雨笑著說道,夾了一筷子炒雞蛋,放在了花七婆的碗裏。


    這個老人不知道,她存在的意義其實很大,隻是花雨也不能直接說出來。


    因為有些事,越是刻意的話反倒越是沒了那個效果,所以她也隻能用這種耍賴的方式讓七婆婆放寬心的跟他們家走近一些。


    “七婆婆,我們還等著穿您給做的衣裳呢,您可是要好好的補一補身子啊!”


    花枝也夾了一塊雞肉放到七婆婆碗裏,然後是花信和狗娃,幾個孩子直接把花七婆碗裏都給放滿了肉和炒雞蛋。


    “哎,我上輩子也不知道是積了什麽德,臨到老了竟然還有這個福分……”


    花七婆忍不住笑著感慨起來,可是她的眼角卻帶著淚光,花雨隻好又寬慰起了這個老人家。


    一頓飯結束,花七婆心裏那根刺總算是消解了不少,幹脆將凳子給搬出來在屋門口做起了衣裳。


    而花雨則是帶著花枝和狗娃炮製起了那些藥材,雖然一天的時間有些趕,但是簡單炮製一下總好過就那麽拿去藥鋪裏賣。


    “好了,就這麽等它們晾幹,我去砍些柴回來,今天晚上我們早點睡,明天一起去城裏,狗娃你也跟著去!”


    等到藥材炮製完畢,已經是下午了,花雨看了一下時間,便抄起了一旁的斧頭,帶上空出來的背簍往山上走去。


    “姐,我也跟你一起去!”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花枝和狗娃急忙喊道,如今家裏沒地沒牲口,要讓他們呆著是真的閑不下去。


    “你倆都別來了!妹妹你跟著七婆婆學一下針線活,狗娃你在家看著,要是有什麽事情記得上山叫我,對了,你先回去看看你爹吃飯了沒,沒有吃的話就給他拿些米過去!”


    花雨回頭對兩個小的吩咐道,花枝和狗娃聞言,倒也老實的停下了腳步,一個回到了院子裏在七婆婆旁邊坐了下來,一個則是往自家跑去。


    因為才將那花二虎給教訓過一頓,花雨倒是不擔心這個二痞子敢在今天就殺回來,不然她也不會現在上山砍柴。


    “郝老六那個家夥,真有這麽老實?”


    不過今天花二虎的事情也算是給花雨提了個醒,花雨一邊劈砍著柴火,一邊忍不住想到了自己剛回來在家裏見到的郝老六。


    事實上,花雨此刻想著的郝老六,也正在縣城裏的某家賭坊念叨著她的名字。


    “豹哥!我跟你發誓!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啊!那個花家的大丫頭也不知道這些年去哪裏發了財,回來身上揣著上百兩銀子,掏出來的就沒有一個銅子兒,您隻要把她給弄過來,就不愁沒銀子了啊!”


    郝老六跪在地上,鼻青臉腫的說個不停,而在他前麵則是一個坐在椅子上的光頭男子。


    這男子頭頂有一塊疤痕,因為已經結痂,看上去就像是豹紋一般,所以縣城裏的人都叫他豹哥,他也是賭坊裏養著的打手老大。


    “郝老六啊,你說你,腦子怎麽想的呢?”


    此刻聽見郝老六的話,豹哥摸了摸頭上的疤痕,忍不住笑著說道:


    “是你欠了咱們賭坊的銀子,又不是你說的那個姑娘欠了咱們的錢,你讓我一個大男人去對付一個小姑娘,你是看不起我林天豹呢,還是覺得你可以指揮我做事了?”


    在這林天豹一番話落下之後,四周的打手們頓時上前,又衝著郝老六拳打腳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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