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如月微微一顫,終於忍不住開口:“雲慕白,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何必糾纏。”


    雲慕白抬頭看向她,半步不讓,“在我心裏,你我就是一路人。”


    紀如月冷笑出聲。


    雲慕白將她的手捧在手心,在指尖處輕輕落下一吻,真摯無比,“不管如何,我都願意與你在一起。”


    紀如月眼中閃過一絲愣怔,但很快又被冷漠掩蓋:“不必。”


    雲慕白著實不解,為何她的心比石頭還硬些。


    若是因為那窮書生,眼下兩人已和離,從此不再相幹,那人也無權傷到紀府。


    若是責怪和親一事,自己都應她了,定會幫她的,呂蘭皇太子已走,今後不讓他再來便是了。


    雲慕白試探著開口:“安昭帝還欠我一個承諾,你若嫁我,和親一事定會迎刃而解。”


    話題跳躍性太大,紀如月的悲傷都被他帶偏了!


    “不是因為和親一事。”


    “那是為何?”


    “與你說不明白。”


    雲慕白抿了抿唇,“你不說,我如何明白?”


    紀如月起身又想走。


    雲慕白立馬服了軟,“你別動,等這藥吸收一會,還需上一層,明日便好了。”


    說完,還低頭輕輕吹著,跟哄孩子般小聲勸慰道:“你不過二八年華,是個小姑娘,很多時候不必如此逞強的,你可以信我,我比你想象的還要可靠些......”


    紀如月眼眸閃了閃,“雲公子,你父母如何?”


    雲慕白一愣,以為她想了解自己,便起身到她身側坐下,隨之笑開,“我父母感情甚好,不過兩人都是醫癡,與尋常夫妻有些不同。江湖上,人人稱他們為仙醫鬼蠱,一個隻救人不殺人,一個隻殺人不救人,一個受人讚頌,一個令人避之不及。”


    雲慕白說著,又輕輕扣住了她未曾受傷那隻手,一寸寸、一步步,十指交纏,輕輕摩挲。


    “我父母算是琴瑟和鳴,恩愛一生。我父親來自苗疆,苗疆男子從不納妾,此生隻愛一人、隻忠於一人,我從小耳濡目染...”


    這話語中的暗示再明顯不過。


    紀如月反應過來時,手已是抽不回來了。


    臉色泛紅,眸底有著惱意,“你別!”


    雲慕白扣得更緊了些,“我不,你這人太過陰晴不定,我一鬆手你便將我推遠好些,這般來來回回,我心中難受。”


    紀如月氣笑了。


    “是,我便是這般陰晴不定的,雲神醫何必上趕著找不痛快。”


    雲慕白眸底閃過笑意,覺得她很是有意思,對自己的態度全表現在稱呼上了...


    叫雲公子時,那是客氣的。


    叫雲神醫時,那是疏離的。


    叫雲慕白...那便是生氣的。


    “紀如月。”


    “嗯?”


    “如月。”


    “怎麽了?”


    “月兒~”


    紀如月:“......”


    當他一分分靠近時,一股雅淡藥香入鼻,紀如月立即紅了臉,忙往後躲。


    雲慕白扣著她的手拉了回來,凝視著她羞紅的臉龐,眼神中滿是柔意。


    再次靠近。


    紀如月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心跳如鼓。


    “月兒,信我...”


    就在兩人的嘴唇即將觸碰的瞬間,紀如月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睫毛微微顫抖。


    雲慕白一笑,微微偏頭,吻了下去,溫柔而纏綿。


    起初,這吻如羽毛般輕盈,帶著小心翼翼地試探。


    漸漸地,雲慕白的氣息變得急促,吻也變得熱烈而深沉。


    紀如月緊緊回扣著他的手,心中的憤怒與緊張竟被這個吻絲絲瓦解了...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周圍的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隻有這帶著藥香的吻,很是惑人心神。


    雲慕白的唇離開時,紀如月的眼神變得有些迷離,臉上還帶著未退去的紅暈。


    雲慕白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聲音沙啞而溫柔:“如月,我是真心的。”


    紀如月低著頭,不想看他的眼睛,心中泛起了層層漣漪。


    “無需將我與其他人比,我會護你周全,護紀家周全,即便要我的命...”


    “噗呲~”紀如月被逗笑了,想起拿他與青樓小倌做比,還當真無禮。


    “嗯,雲神醫這般風光霽月的人物,怎可與他人作比?更不可比作青樓小倌的。”


    雲慕白:“......”


    雲慕白總覺得這話不對,都不知如何接話好。


    這一吻,莫名吻得人滿心愉悅。


    紀如月回頭,直直對上那雙深邃如星辰的眼眸,“雲神醫當真厲害,連心中不快都能治好。”


    雲慕白又是一愣!


    在他愣神之際,人已被她輕輕一推,向後倒去。


    紀如月溫溫軟軟地靠了上去。


    雲慕白忙伸手扶她,“小心些。”


    紀如月看著他這張臉,倒是有些喜歡,打趣道:“雲慕白,信我...”


    “什、什麽?”


    還不等他反應,紀如月已拽著他的衣領吻了回去。


    雲慕白整個人都僵住了!


    漸漸地,手從扶人改成了摟人,緊緊將身上小女子禁錮在懷中,反客為主,撬開她的貝齒,肆意探索著她口中的每一寸芬芳。


    紀如月先是一驚,隨後緩緩放鬆下來,雙手不自覺地攀上他的脖頸。


    兩人的唇瓣相觸間,仿佛有電流在彼此心間竄過。


    雲慕白感受到她的回應,吻變得愈發纏綿,如同夏日裏的微風,很輕,卻極其熱烈,在酥酥麻麻間跳躍。


    他的舌尖與她的輕輕交纏,彼此的呼吸逐漸急促。


    許久後...


    雲慕白輕咬著她的下唇,帶著幾分眷戀與不舍結束了這個吻。


    兩人額頭相抵,急促地喘息著。


    “雲慕白,幫我做件事。”


    “好。”雲慕白早被她吻得神魂跌倒,哪還有不應的道理?


    紀如月唇角微勾,湊近他耳畔,細細說著心中打算。


    雲慕白眸底浮起一絲疑惑,“不過將死之人,為何還有演這般戲碼?”


    紀如月抬手在他喉結輕輕劃過,“我自有成算。”


    “好,聽你的。”


    雲慕白滿心歡喜,也不計較她在這種時候,還談其餘事。


    “月兒,我們算是互通心意了,對嗎?”


    “嗯?”


    紀如月從他身上起來,抬手整了整衣衫,躲開話題,“我乏了,且回去了。”


    雲慕白:?


    雲慕白坐起身,衣服被蹭得有些亂,發髻也散了,一頭墨發垂下,顯得越發俊美。


    雲慕白想伸手拽人,拽了個空。


    她是半步都不停留啊!


    “月兒,你的藥還未上完!”雲慕白牙咬欲碎。


    “不必了,雲神醫果真妙手回春,我眼下已是大好。”


    雲慕白自然不懂她的話裏有話。


    她便這般將自己拋下了?


    那兩人的婚事如何定?


    何時成婚?往後如何安排?


    雲慕白還想出口留人,“月兒。”


    紀如月卻是很隨意地拋下一句,“我不過是發病了,迫於無奈便親近你一下,雲神醫切莫介懷啊。”


    雲慕白呆愣當場。


    她這又是學的自己?


    當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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