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白,出事了。”二哥哥神情凝重的走到周淼身旁,低聲道。


    “什麽事?”


    周淼正在給一名皮膚灰白,頭上長的一雙麋鹿耳朵的雌性講解烹飪步驟,頭也不抬的詢問道。


    “獸神降下詛咒了!”二哥哥壓低聲音說道。


    但其實並沒有什麽作用。


    他聲如洪鍾。


    這話一出,教室裏的獸人紛紛露出驚恐的神色。


    課是上不下去了。


    周淼隻好讓大家熄火,把食材收拾好。


    食物金貴,可不能浪費。


    “怎麽回事?”周淼清冷的聲音,倒是讓大家冷靜了幾分。


    “部落外麵的獸人全部都病倒了,聽說那病會傳染,他們說是獸神降下的詛咒!”


    當然如果隻是部落外麵的獸人病倒,二哥哥也不至於這麽恐慌。


    關鍵是部落裏也有獸人病倒了。


    因此,一眾獸人才會瑟瑟發抖。


    “別慌。先帶我去看看。”周淼說著,從空間裏取出一包醫用口罩,自己示範戴上,便把剩下的給二哥哥分派下去。


    周淼從季晴的貿易部落回收的設備比較多,自己留了幾套,還剩下一半,閑置著也是浪費,索性在鳩羽部落裏也修建了一座醫院。


    隻不過醫院缺乏醫生,平時都是不開門的。


    隻有有獸人生病了,鳩羽才會發送信號,請周淼過來治病。


    現在,醫院裏便迎來了第一個病人。


    周淼去到病房的時候,也就隻有一個雄性獸人躺在病床上,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大概是那呻吟聲實在太過淒厲滲人。


    也不需要周淼告訴大家隔離。


    獸人們聽說這是受神的詛咒,紛紛避而遠之,沒有一個獸人敢靠近。


    周淼進去了病房,本想先循例問診,做個簡單的檢查,但那家夥實在太鬧騰了,就連她說話,也壓根聽不進去一個字。


    沒有辦法。


    周淼拿出麻醉藥,直接一針下去。


    正好再過5分鍾就是進入拓荒船的時間,周淼便不著急。


    把病房裏所有的門窗關閉,又拉上獸皮窗簾。


    等到5分鍾之後。


    才獨自進去拓荒船,將智能化治療艙帶了出來。


    那名雄性獸人壯得跟牛似的,周淼一個雌性將他抬到治療艙裏肯定費勁。


    於是先將他收入拓荒船,再放到治療艙裏,先做了個體檢。


    其實也可以選擇直接治療。


    但如果這樣,用的就是拓荒船的藥物。重要太了解智能化治療艙的尿性了。


    它可不管你什麽藥金貴什麽藥有平替。


    隻要能把病治好,即便是個小感冒和亞健康,它能把千年人參都可以用上。


    妥妥的殺雞用牛刀。


    這本身是個漏洞。


    可偏偏上一世,末世裏那些“頂層人物”不相信醫生,隻信賴治療艙。一旦開出治療方案,管你什麽稀罕喲,全部都得用上。


    如果基地裏沒有的藥物,那麽作為末世戰士的周淼等人,就得拚了命的去廢墟尋找。


    有時候為了救一個人的性命,就要犧牲十幾個戰士的性命。


    隻因為治療艙開出的“最佳”治療方案,要用到某項藥物。


    對此。


    周淼曾經深痛惡絕。


    所以她本人不是到了垂死關頭,都不讚成使用治療艙。


    這些都是題外話了。


    當然,智能治療艙也不僅僅有治療功能。要是用來體檢,倒也算精準。


    最後體檢報告說明。


    那名患病的獸人隻是得了感冒。


    周淼就很無語。


    聽他喊的那死去活來的淒慘叫聲,周淼還真以為他遭受了什麽非人的折磨……


    例如,中了什麽劇毒之類的。


    結果隻是一個感冒?!


    周淼沒好氣的將那獸人搬回病床,再將智能化治療艙收回拓荒船。


    才打開病房的門出去。


    病房外,裏一圈,外一圈圍滿了人。


    最裏麵一層,就是哥哥和大臣們。


    看到周淼黑著臉出來,哥哥和大臣們都臉色大變。


    不等周淼開口說話。


    鳩羽就沉聲吩咐,要趕緊將裏麵那生病的獸人抬出去給燒了。


    “為什麽要燒了呢?”周淼回過神來,又是一愣。


    “不是說那病會傳染嗎?燒了正好,一了百了,省得死了還要禍害別人。”鳩羽神情沉重,似乎在做出一個十分艱難的決定。


    周淼擺擺手,“沒那麽嚴重,不過就是一個小感冒而已,吃幾天藥就好了。”


    “吃幾天藥就好了?”鳩羽有些詫異。


    “不然呢?想多吃都沒有,藥物矜貴著呢!”


    周淼卻笑了,終於,忍不住出手了。


    二哥哥有啥詫異,“你不擔心?獸神的詛咒很可怕,從前,不少獸人都因為這個而痛苦的死去。”


    鳩羽總算鬆了一口氣。


    “那部落外麵那些……”


    周淼抬手一揮,給了周淼一套抽血工具。


    “具體情況還需要檢測後才知道,你先拿這些工具去給那些生病的獸人采集一些血液回來。”


    鳩羽眨巴眨巴眼眼睛,眼神裏透露著清澈,“監測是什麽意思?”


    周淼隻好換了一種他們可能聽得懂的方式,說道:“意思就是讓獸神來檢查一下。”


    這下鳩羽聽懂了,“需要他們的血液,才能啟動監測,對嗎。”


    周淼點點頭,“這樣理解……也沒有什麽毛病。”


    事關獸神的詛咒和部落的存亡。


    鳩羽動作很快。


    沒一會就將患者所有的血液標本收集回來。


    經過檢驗。


    哪有什麽獸神的詛咒,不過就是小感冒而已。


    隻不過從前的獸人,沒有醫療常識。


    有時候就連野獸都知道植物裏的中草藥有藥效作用,偏偏獸人對此一無所知。


    但凡生病,就去找巫醫或者祭司,祈求神明的庇護。


    如果僥幸熬了過去,那就是神明庇護。


    如果死了,那就是曾經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所以神明給他降下的詛咒。


    大概過了兩個小時。


    周淼推開神壇的門,獨自走了出來。


    眾獸人紛紛圍繞上去。


    “怎麽樣了?怎麽樣了?”


    “不要緊張,都是感冒而已,能治。”周淼擺擺手,淡定的說道。


    這話一出,一眾獸人才鬆了一口氣。


    “不過,還是不要高興的太早。”


    雖然周淼在季晴部落裏回收了一批藥物,但僅憑那批藥物,想要撐過漫長的雨季,還是不夠的。


    “想要治療這個疾病,還需要用到幾種草藥。雖然在雨季到來之前,我囤了一些草藥,等雨季漫長,就那些草藥,能不能夠我們兩個部落的居民撐過整個雨季也不知道。”


    “當然了,稍後我就可以拿出一半草藥來給鳩羽哥哥,你們如果有需要,想要兌換的話,可以自己去找秋雨哥哥。”


    “藥就隻有這麽多。你們要不要分給部落外的那些獸人,就看你們自己了。”


    “當然,我也可以把這幾種草藥的模樣畫給大家看,大家可以繼續到森林裏麵找找,看看是否能找到這幾款藥材。”


    “但是,森林被燒毀了,還能不能找到足夠的草藥來,還尚未可知。”


    到底自己隻是來援助的,把情況跟他們說明。


    接下來怎麽選擇,就看鳩羽和他部落裏的大臣的選擇了。


    鳩羽和部落裏的大臣商量過後,再次來找到周淼。


    “我們決定好了,就那麽點草藥,自己都不夠用,怎麽可能拿出去跟他們兌換?哪怕是真金白銀,也虧!”


    周淼對此無可無不可。


    怎麽做都是他們自己的事情。


    昏黃的山洞裏。


    一群獸人虔誠的跪拜在地上。


    “季晴祭司大人,您說的真沒錯!鳩羽部落裏明明有藥,他們都已經救活一個獸人了,卻偏偏不肯把藥拿出來救助我們,哪怕我們願意拿物資去跟他們交換,他們也不跟咱們交換!這可怎麽辦呀!”


    “是吧,我沒有騙你們。那個雌性最是虛偽,隻用平常的手段,根本對付不了她。”季晴故作嚴肅的說道。


    其實她的空間裏也兌換了大批的藥物。


    但這些藥物是她翻身的底氣,絕不可能現在拿出來。


    “那我們怎麽辦?難道我們都要死定了嗎?”


    “要不咱們聯合起來攻進去吧!直接殺進去。那麽整個鳩羽部落,包括他們囤下的物資都歸咱們了!”


    季晴隻覺得這些人是癡心妄想。


    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麽德性!一個個歪瓜裂棗的,還想攻進去鳩羽部落?


    這都是怎麽想的?吃了多少的大白菜,才敢做這樣的晴天白日夢!


    她到底造了什麽孽?想她堂堂帶係統的攻略者,身邊居然一個得用的人才都沒有,全是這種不入流的垃圾。


    同樣是穿越者。


    糯白身邊不僅有哥哥們,還有兩個超s級的攻略目標圍著她轉。


    不說這些,就是隨便揪出來一個部落居民,都要比眼前這些蠢貨優秀!


    老天實在太不公平了。


    明明都是穿越者,明明他也很努力,為了生存拚命的奮鬥,可為什麽所有的偏愛都給了糯白?


    季晴太不甘心了!


    當然,季晴也隻是心裏鄙視。


    臉上卻不顯露半分,畢竟這些歪瓜裂棗再差勁,也是目前她唯一能用到的人手。


    於是她語氣放軟,柔聲哄道:


    “無可否認,你們很英勇。但如果現在進攻鳩羽部落,不是明智之舉。聰明的獸人,不應該以身犯險。咱們長途跋涉而來,就耗費有不少力氣,現在又那麽多人生病了。真要打起來,豈不是要吃虧?”


    主打一個不是你們問題。


    都是老天不公平!


    果然。


    跪倒在地上的獸人就吃這一套。


    他們原本都是部落裏最邊緣的雄性,一個個心裏明鏡似的,很清楚自己幾斤幾兩,要不然,也不會跑來鳩羽部落門口,跟乞丐似的乞討食物了。


    但凡有點血氣的雄性,這會都會在森林裏捕獵野獸去了。


    隻不過,他們都聽說了,季晴祭司看著高高在上,實則背地裏就喜歡勾搭雄性,接種懷孕生獸崽。


    所以才裝出一副威武的模樣來哄她罷了。


    偏偏季晴不知道,已經拿捏住這些愚昧的獸人。


    就這樣雙方各懷鬼胎,各自演戲。


    季晴不自知,誇張的輕歎一聲,“沒辦法了,隻能講事情鬧大,你們可以這樣……這樣……”


    卻不知。


    山洞裏這一切,全被周淼的微型仿生機器人全部拍下來,傳送到周淼手裏。


    周淼就很嫌棄。


    沒見一段時間,季晴的整個雌的模樣都變了。


    以前她還能裝出來柔柔弱弱的小白蓮模樣,現在?


    大概是當過族長,嚐試過人上人,操控一切的滋味。


    就開始有些不屑於裝。


    以至於現在演戲起來,忒假!


    就連周淼都看不過去。


    不過這也不是重點。


    重點是。


    敵人終於出手了。


    好戲開始上演。


    不過有一點,季晴還是值得稱讚的。


    就是這人很會挑選時機借勢,而且特別擅長長找切入點。


    “這雌性到底是誰呀?她怎麽敢去敲鳩羽大人的部落的大門!她不怕被打死嗎?”


    獸人群裏竊竊私語。


    “我認得她!這位可是鳩羽大人的獸妻!我以前跟她是一個部落的!”


    “她還是我們部落族長的唯一雌性獸崽。”


    “當初鳩羽大人來我們部落求偶的時候,他還是個流浪狩獵者,壓根配不上咱們的部落公主。”


    “當時,咱們的族長死活不同意讓咱們的部落公主跟他生崽子,認為跟一個肮髒的流浪狩獵者繁殖後代,隻會玷汙了咱們部落公主的血脈。”


    “是鳩羽大人承諾了,從此以後,有且隻有咱們部落公主一個獸妻,還給出了非常豐厚的聘禮,咱們族長才同意的!”


    “後來,咱們部落公主還為鳩羽大人一胎生了五個強壯的獸崽子,而且其中還有一個雌性獸崽呢!”


    作為一個經驗老道的吃瓜群眾,周淼一聽就知道這個人的台詞是背出來的。


    嘖嘖。


    還真能吹。


    她揶揄的看了一眼鳩羽,隻見他神情尷尬。


    忍不住挑眉,“竟是真的?”


    “咳。也不全真。”鳩羽解釋,“當時我……”


    鳩羽有意解釋,省得妹妹誤會他真是什麽眼瞎又low爆的雄性。


    但周淼擺擺手,顯然沒有興趣。


    他隻好意興闌珊的閉上嘴巴。


    “不會吧!這居然真是鳩羽大人的獸妻?可她為什麽不在部落裏?而是跟我們一起,被擋在部落門外?”


    “這是重點嗎?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你們看她病得很嚴重,估計要死了!鳩羽大人的部落裏不是有藥物嗎?我們這些無關重要的外人,鳩羽大人不想施救也就罷了,可那位可是鳩羽大人的獸妻!是鳩羽大人獸崽們的獸母,鳩羽大人不會連她都見死不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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