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來的陽光挽救不了枯萎的向日葵。


    就像戰妄幡然悔悟後的炙熱,再也融化不了沈漾早已經冰封的心。


    人字分兩半,一半是回憶,一半是繼續。


    戰妄的繼續,是以抹去沈漾所有的記憶為代價。


    沈漾的繼續,是她一路眼淚跟痛苦為代價的默默成長。


    不管是哪一種繼續,都是放下了過去的執念,讓心靈重啟,讓新生活重新進駐。


    幾天後的戰家老宅。


    “媽,我住的好好的你突然讓我搬出去住幹什麽?”


    戰妄從外麵回來,被她媽媽勒令兩天之內搬出老宅。


    “媽感覺家裏‘不幹淨’,準備重新裝修一遍,你房間的東西已經給你打包好了,你趕緊找地方搬走,”


    南汐給了客廳裏的管家傭人一個警告的眼神。


    從她兒子那天晚上跟沈漾還有兩個孩子見麵後回來,就總感覺自己丟了什麽東西,動不動就翻口袋,現在都成了習慣。


    老宅是她兒子跟沈漾一起住了十多年的地方,她就算從裏到外都清除過,保不齊有她忽略了地方。


    她絕對不能讓她的兒子再記起沈漾,再讓兩人重蹈覆轍。


    戰妄黑色西褲,日係花紋襯衫,手裏的車鑰匙都還沒放下。


    他一邊把手伸進西褲口袋,下意識的摸索翻找什麽,一邊皺著眉頭看著她爸媽。


    戰妄:“爸,媽,大半夜的你趕我出去,讓我趴墳地睡?”


    南汐:“你看看你穿的花不溜秋的,趴墳地我怕你把鬼嚇著!”


    “搬禦灣去,省的老娘看到你心煩!”


    南汐手一指,把自己兒子指去了距離戰家老宅最遠的一處房產。


    “你是我媽你說了算,就算你讓我遁地去陪我爺爺住棺材板我也去!”


    戰妄吩咐傭人把他的東西送去禦灣大平層,悻悻的離開了老宅。


    “哥們,以後半夜你能不能別給我打電話?!”


    伯爵酒店內部會所包間。


    陸靳笙推門進來就開始吐槽:“從你回來我就沒安生過,琳琅昨天剛罵過我,要跟我離婚讓我跟你湊合過,”


    “你是我兄弟,喝酒我不找你我找誰,”


    戰妄把麵前的酒杯遞給陸靳笙。


    陸靳笙接過酒杯沒敢喝,就在手裏端著。


    他伸著脖子一板一眼對戰妄說:“阿妄,你兄弟我已經結婚了,三個孩子的爹,我雙胞胎女兒才剛滿月,我夜裏得起來衝奶粉還得換尿片,你再夜半三更電話轟炸我,你兄弟我非得妻離子散不可!”


    戰妄睨了陸靳笙一眼,慵懶的把腿搭在茶幾的邊緣,上半身靠在沙發靠背上。


    “女人不能太慣著,不然蹬鼻子上臉有你受的,”


    戰妄嫌棄的眼神,嫌棄的語氣。


    “可拉倒吧!”


    陸靳笙別有深意的看了戰妄一眼:“我要真信了你,咱倆就是難兄難弟一對光棍漢!”


    陸靳笙見戰妄時不時的伸手去掏口袋,蛋|疼的表情開口:“你口袋裏揣崽了,一直掏!掏!掏!”


    戰妄豁的坐直上半身,直勾勾的眼神盯著陸靳笙,嚇的陸靳笙一個戰術性後仰。


    戰妄:“我問你,我坐牢這五年,我家裏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哪有!”


    陸靳笙說的肯定,眼神卻躲著戰妄。


    戰妄:“我總感覺我坐牢回來家裏少了什麽,但是又想不起來,”


    陸靳笙低頭使勁扒拉了幾下短發,掩住心虛的表情。


    戰妄入獄後越獄被抓後又越獄,差點被一槍擊斃。


    南汐為了保住她小兒子的命,跟她老公商量後,狠心抹去了戰妄大腦裏有關沈漾的所有記憶!


    後麵,戰妄的父母一家一家,登門拜訪了知道內情的幾大家族。


    戰妄父母威脅,誰敢在他們兒子麵前‘亂說話’就是與戰家為敵,戰家九房一定聯手在商場上圍剿!


    南汐更是出口威脅,誰要是敢在她兒子麵前亂說話,她就一頭撞死在誰家的大門口!


    就算戰妄入獄,戰氏動蕩易主,戰家帝京第一豪門位置不保。


    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作死也沒人敢作到戰家人頭上!


    “是不是你洗發水過期了,被老姨給扔了?”


    好半天,陸靳笙敷衍了一句。


    說完,陸靳笙趕緊轉移話題:“你這都回來一個多星期了,準備什麽時候進公司?”


    “不急,先搬完家再說,”


    戰妄點了根煙咬在嘴裏,無意識的用左手的大拇指跟食指,去摩挲右手空蕩蕩的無名指。


    —


    同一時間,西郊七號沈公館。


    沈漾把兩個孩子哄睡下樓,溫軟遞給沈漾一張電梯卡。


    “小嬸,我的工資除去我跟孩子的必要開支,剩下的我都打給你,年底的分紅也全部打給你,”


    沈漾感激的接過電梯卡。


    她之所以能在宮銘的私人醫院裏持有到股份,是她小叔小嬸給她湊的錢。


    她一分都還沒有還,她小嬸又在市區的國際幼兒園附近,給她提供了一套高檔住房,方便她上下班跟兩個孩子上學。


    溫軟對沈漾很是大方,提醒沈漾把電梯卡收好:“一家人別總把錢掛嘴邊上,我的就是你小叔的,你小叔的就是你們兄妹的,”


    沈漾除了感恩,她不知道該怎樣表達她對溫軟的感激。


    從很多年前她走投無路去溫軟的酒吧兼職,遇到溫軟第一天起,溫軟就在幫她。


    直到現在溫軟成了她小嬸,她還在幫她。


    雖然一家人是不用分的太清,但是她不能就這麽理所當然的接受溫軟對她的好。


    她要努力賺錢把小叔小嬸給她的投資金還上。


    因為他們也有孩子,他們也會變老。


    從她決定生下孩子那一刻起,她就默默努力著。


    她要為她的孩子遮風擋雨,她要盡可能給她的孩子最好的生活。


    她不需要愛情,也不需要婚姻,更不需要男人。


    她有親人,有自己的孩子,有自己的事業,有知心的朋友...她相信隻要她足夠努力,她的生活一定會越來越好。


    深夜,沈漾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


    接到她小叔電話,讓她立刻趕去西山醫院接診一位特殊病人!


    沈漾一秒都沒有耽誤,用最快的時間趕到了西山私人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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