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瑾淮最終沒有熬到天亮,處理完王冶平的事情之後,連夜就下了山。


    他先到市區酒店開了個房,將身上的血腥味徹底清洗幹淨之後,又換上了唐樂拿來的新衣服才趕往醫院。


    蘇晚手上打著消炎藥還配了一點鎮定劑,睡得很沉。


    薄瑾淮到的時候,米歇爾正坐在病床前守著。


    門被吱呀一聲推開,米歇爾迅速站了起來:“薄爺!”


    “噓。”薄瑾淮擺擺手,示意她不要吵到蘇晚:“傷口怎麽樣?”


    米歇爾放低了聲音:“已經處理過了,沒有感染的風險,點滴快打完了,一會兒喊護士拔了就行,明天就能出院。”


    “好,你去歇著吧。”


    “我在外麵守著,薄爺有事,您就吩咐我。”


    薄瑾淮脫了外套,坐在病床邊,輕輕握住了蘇晚因為輸液變的有些冰涼的小手。


    另外一隻手上,纏著繃帶,隱隱還透著一些血跡,薄瑾淮抬了抬手,最終還是沒敢觸碰她的那隻手,生怕自己會碰到她的傷口。


    看著蘇晚蒼白的小臉,薄瑾淮滿眼的心疼。


    “寶寶,對不起,都怪我沒聽你的話,才讓你受傷的。”


    “你早點好起來,罵我也好打我也行,隻要你快點好起來。”


    此時此刻,懊悔充斥著薄瑾淮的內心,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如今也算誤打誤撞,碰到了王冶平,將他心頭的一塊大病給去了。


    薄瑾淮早就謀劃著要向蘇晚求婚的。


    而在求婚之前,他最大的心願就是將害死她母親的凶手找到,給蘇晚一個交代。


    現在,人找到了,王冶平就剩一口氣吊著了,怕是熬不過這個冬天了,劉冉也被抓了起來,她是主謀,死刑跑不了。


    至於他們兩個的孩子蘇凝。


    已經失足跌落山崖一命嗚呼了!


    那些壞人,他都替蘇晚處理了,可是他不確定蘇晚有沒有承受這些的能力。


    畢竟,她打小都一直以為,她的母親是病逝的。


    再重生之前,蘇晚對劉冉和蘇凝並沒有太多的恨意,她們同生活在一個屋簷下將近二十年!


    若是蘇晚知道,這二十年,她都跟自己的殺母仇人生活在一起,會是什麽感受?


    他不想讓蘇晚痛苦。


    或許,瞞著蘇晚,也是一種善意的謊言。


    薄瑾淮陷入了糾結之中,這件事情,還是另尋機會再跟她講吧。


    ……


    病房外,米歇爾靠牆站著,閉眼休憩。


    唐樂急匆匆趕了過來,米歇爾隻眉梢動了動,並未睜眼。


    “累了吧,坐下休息會兒,我去給你買了飯,還是熱乎的,你吃了一會兒回酒店去睡覺,我在這裏守著。”


    米歇爾沒理他。


    唐樂耐心哄著,又強行拉著她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臨城的冬天溫度雖然比京城要高那麽幾度,可是這裏的寒氣是又濕又冷,剛剛從外麵進來的唐樂,雙手冰涼。


    米歇爾微微皺了皺眉頭:“外麵那麽冷,穿那麽薄,是想把自己凍死?”


    “沒,不冷。”唐樂敞開懷,從大衣裏拿出盒飯:“剛剛捂著衣服,沒抄手,有點涼,快吃吧,飯還是熱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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