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已經忘了你們,但聖母不會忘記。隻要你們願意加入白蓮教,聖母就會庇護你們,賜予你們安身立命的地方。”


    一位年輕的白蓮教教眾在簡陋的粥鋪前,向聚集在此的流民們熱情宣講。


    話語蠱惑人心!


    人群中,不少流民頻頻點頭,或是認可、或是麻木、或是深思,但卻沒有不屑!


    一個麵黃肌瘦的中年老農民上前一步,跪在地上,滿臉虔誠地說道:“我願加入白蓮教,願意聽從教主的指引,隻求聖母能救我全家,帶我們脫離這片苦難之地。”


    “對,我們願意加入!朝廷從來不管我們的死活,唯有白蓮聖母才能救我們!”另一名流民緊隨其後,一臉堅定。


    隨著聲潮,越來越多的流民紛紛跪倒在地,懇求加入。


    如今,他們的生活已經壞得不能再壞,就算是加入白蓮教,又何妨呢?


    反正左右都是橫死,那不如幹翻了這天!


    在最高處,白蓮教主莊嚴的坐在蓮花寶座上,微閉著眼,輕輕轉動著手中佛珠。


    “這便是人心所向。朝廷若無力安撫他們,白蓮教自會代之。這些百姓,終究會成為我白蓮教的忠實信徒。”


    一旁的曹景川臉上帶著狂熱的笑意,“那京都狗小兒,不把百姓當人,那今日,我們就殺上京都!皇帝輪流做,遲早到我們!”


    白蓮教主微微點頭,語氣平靜卻堅定:“不急,時機快到了,你速速把這些人好生訓練,以備將來起事,大用。”


    “教主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操練他們。”


    曹景川獰笑一聲,隨後帶著其他白蓮教徒,大搖大擺走到一眾流民身前。


    “都起來吧,白蓮聖母有好生之德,必會為你們伸張不公!”


    說完,他遞給身邊教徒一個眼色,隨即將一眾流民帶走。


    同時,隨著白蓮教徒四處散播白蓮教義,方圓百裏還幸存的流民,加入的越來越多了。


    ……


    數天之後,黃河泛濫的情形有所好轉。


    白蓮教教眾依然在沿河布施,然而他們很快發現。


    原本排長隊領取食物的流民,人數竟然減少了。


    這情況有些不對勁!


    傍晚,白蓮教的幾名舵主急匆匆地趕到教主所在的帳篷,臉上滿是焦急。


    “教主,大事不好!城內傳來消息,高俊不知從哪裏弄來糧食,正在開倉放糧,這兩三天,皈依我們的人,大幅度減少,甚至還有些人質疑。”


    聽完曹景川急切的話,白蓮教主原本手中撚動的佛珠微微一頓,他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光芒:“糧食充足了?官府做的?”


    另一位舵主卓錦瀾,點了點頭,一臉凝重:“正是,要是我們不及時應對,恐怕之前所做的一切,都要打水漂了。”


    聽到“高俊”這個名字,白蓮教主微微抬眼,冷冷地說道:“高俊?對於此人,我們知之甚少啊,你們立刻去調查,看看能不能拉攏,要是不能拉攏...”


    他嘴角勾起一絲殘忍,“那就殺了!”


    曹景川眼中閃過一抹興奮,他最喜歡幹這殺人的事了:“教主,要不我現在就去弄了他,省得擾了我們的大計!”


    ”不可魯莽!你這性子,什麽時候能改改?“


    白蓮教主輕喝一句,隨後眯起眼睛,語氣十分陰冷:“高俊之所以放糧成功,還與這些愚蠢的糧商有關,若不是他們上了當,高俊又怎能如此輕易穩住局勢?”


    “不過,糧食再多,也無法解決百姓心中的恐懼與憤怒。官府能暫時安撫他們的肚子,卻不能根除他們的怨恨。”


    曹景川和卓錦瀾對視一眼,心中隱隱有所明悟,這意思是流民遭受了苦難,對官府不信任,而這就是他們趁虛而入的機會。


    白蓮教主低聲冷笑,繼續說道:“就算流民的日子暫時好轉,但瘟疫仍然籠罩著他們。”


    “隻要不讓官府賑災舉措繼續得逞,我們想要擾亂局勢,就能讓百姓對官府失去信心,重回白蓮聖母的回報,你們懂嗎?”


    白蓮教主深邃的眸子看向曹景川等人,眼裏的冰寒,讓眾人都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曹景川拱手道:”教主放心,我們已經明白了。“


    “哪怕高俊現在手段有效,但我們也可以散播謠言,說官府對瘟疫毫無辦法,準備放棄流民,所謂三人成虎,那些愚蠢的流民不能辨別真假,這時我們再施以援手,就能輕易獲得流民的信任,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嘿嘿嘿。”


    “孺子可教。”


    白蓮教主笑著點點頭,倒是沒想到這莽夫,還能有機靈的時候。


    這時,卓錦瀾麵色凝重,抱拳說道:“教主,高俊雖來此地不久,但他身邊還有宮內曹正淳輔助,曹正淳武藝高強,又帶著暗衛,把控衙門內外,若想擾亂局勢,恐怕不太容易。”


    白蓮教主聽聞此言,一臉自信:“武藝高強又如何?當初雨化田和孫承安兩人,不也是差點兒被我們刺殺了嗎?如今,我們隻需要這樣,再...”


    略微聽了白蓮教主的計劃,曹景川一時沒明白,“教主的意思是?”


    “此番高俊賑災,得罪了四大糧商,還有藏在暗中的鬼祟,他往後做事,可沒有那麽容易。”


    “我們可以利用四大糧商還有暗中鬼祟的不滿,借他們的手來牽製高俊。”


    曹景川恍然大悟,一臉振奮,“教主的意思是,聯合地頭蛇,刺殺曹正淳,再逐步蠶食高俊?”


    白蓮教主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冷厲的光芒,緩緩道:“正是如此,哪怕他們如今穩定了局勢,但他再強,也不能控製每一處角落。”


    “而這,正是我們的機會,至於四大糧商,我們以利益誘之,再輔以威逼,必能借他們的力量打破高俊的控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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