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板下去,就已皮開肉綻。


    永安侯聲音越發淒厲,“陛下不會允許你這麽做的,李延璽——”


    “聒噪。”太子略略垂眸,俊美的臉龐像是染上了絲不耐。


    然後,永安侯的嘴就被一塊臭烘烘的汗巾給堵上了。


    三十板打完,永安侯渾身又是汗又是血,整個人狼狽不堪。


    太子起身,來到他麵前。


    永安侯背脊劇痛,眼皮沉重虛弱地抬起,眼底映入太子一抹玄墨華貴的衣擺,聽得他聲音淡淡落下,“沈侯親自遞給孤的把柄,真是好用極了,若是沈侯願意,可以繼續寵著那小妾,不過就是不知道……”


    太子放慢了聲音,低笑道:“沈侯還挨不挨得起,這第二頓板子了。”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永安侯臉色扭曲至極。


    太子這話的意思是……


    還有第二次?!


    他的確是寵愛蘭娘,但再寵愛也比不上自己重要!


    這樣的罪,永安侯可不想再遭第二遍!


    他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打殘了,怎麽下半身痛得一點知覺都沒有了……


    永安侯血肉模糊的被人抬回府。


    眼下府裏當家做主的是從小妾被扶正的蘭姨娘,現在侯府上下都叫一聲蘭夫人。


    “蘭夫人,不好了,侯爺被打了!”


    蘭夫人聽到消息,立刻趕到永安侯身邊,她哭得梨花帶雨,風韻猶存,“侯爺,您這是怎麽了呀?可別嚇妾呀……”


    過去就是這樣柔弱嫵媚的風情,把永安侯拿捏得死死的,但是現在永安侯一身傷痛都是由被太子彈劾寵妾滅妻而起。


    蘭夫人就是那個“妾”,也就是他獲罪挨罰的源頭。


    永安侯咬牙,抬手甩了蘭夫人一巴掌,宣布道——


    “從今日起,蘭夫人不再是平妻,被重新貶回妾室,永遠不得扶正!”


    蘭夫人又變回了蘭姨娘。


    對她來說,仿佛晴天霹靂。


    扯著永安侯的袖子不放,聲音淒烈道:“侯爺,您怎麽能這麽對我?!妾犯了什麽錯,您要這般狠心?您可還記得,妾為您生了一子一女,芷姐兒近日已在跟國公府的小公子議親,您這麽對妾不要緊,妾做不做這個當家主母都是一樣的,隻要能陪在侯爺身邊就已經是心滿意足,可侯爺不能毀了芷姐兒的一生啊……”


    永安侯心裏本來對蘭姨娘有怨氣,哪怕人是他自己寵的,妾是他自己扶正為平妻的,但被人彈劾挨了三十大板,就是因為蘭姨娘而起。他就像亡了國的君,把罪名都怪在紅顏禍水上。


    但,聽見蘭姨娘的話,永安侯怨氣少了點兒。


    這個婦人心裏滿心滿眼隻有他。


    他想給她一個平妻之位,讓她執掌中饋,他想寵著她,有什麽錯?!


    “你以為本侯想嗎?都怪太子今日在朝中彈劾本侯寵妾滅妻……”永安侯驀地咬牙,臉色難看道:“這是陛下口諭,本侯不得不聽!”


    蘭姨娘抓著永安侯衣袖的手鬆開了去,“陛下,是陛下說的,豈不是再無轉圜的餘地……”


    “是。蘭娘,恐怕要繼續委屈你做本侯的妾室了。”


    說罷,永安侯又叫人,“打掃芳菲院,將夫人從佛堂裏請出來,把府中賬本、鑰匙、對牌等一律送到夫人手中,今後斷不可怠慢夫人!”


    他不能讓太子再抓到把柄!


    而蘭姨娘——


    聽到永安侯不僅重新將她貶為妾室,還要從她手中拿走中饋掌家權、鑰匙賬本等,忽然眼睛一翻,徹底暈了過去。


    “蘭夫人!”


    “快來人啊,蘭夫人暈過去了……”


    有人驚叫,亂作一團。


    永安侯甩了那人一巴掌,怒道:“叫什麽夫人,以後都給本侯叫姨娘,這是陛下旨意,你們難道想抗旨不遵不成?!”


    “……是。”


    下人們麵麵相覷。


    隻覺得永安侯府的天,就要變了!


    -


    明德帝這邊,此刻在貴妃的琉璃宮。


    貴妃光豔嫵媚,雲鬢霧髻,長裙墜地,懶懶地歪在暖榻上,“聽說,太子今日彈劾了哥哥寵妾滅妻?陛下罰哥哥了?”


    “不錯。”明德帝跟太子如出一轍的墨眸蘊著流光,隻是要更深沉內斂一些,唯有望向貴妃時眼裏露出幾絲情意,“阿嫵可是怪朕?”


    貴妃塗著鮮豔蔻丹的手,剝了一顆紫色晶瑩的葡萄,淺淺嗤笑間也豔光動人,“哥哥近些年,的確是做得過分了,被太子敲打敲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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