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對母子衣著樸素,不像是本地人。小孩子餓了,女人拿出餅子遞給孩子,孩子用力地咬著餅子,餅子是那種烙熟的幹餅,易於存放,泡湯吃還是很丁飽的。


    孩子吃了兩口餅子,也許是肚子沒那麽餓了,一雙明亮的眼睛,盯著冷飲廳的玻璃。


    顯然,孩子看見了冰激淩,曉芸她倆的已經隻剩下杯子,孩子的眼睛看向別的桌子。


    那個孩子是太想吃冰激淩了。孩子的媽媽扯著孩子走了。孩子還回頭看了一眼,十分不舍。


    林曉芸想起小時候,假期和姥爺姥姥在鄉下住,家裏的冰箱裏凍了好多的冰棍,出門的時候,姥爺問她吃冰棍嗎?她說不吃,等到出門了,外麵熱又出了汗,她就讓姥爺買冰棍,姥爺直接一腳踹到她的屁股上,說著:‘在家的時候不吃,出門了才要。’


    那時的她,爬起來憋著眼淚,不敢哭。再後來出門的時候,問吃不吃冰棍,她都說不吃。


    姥爺的想法是,家裏已經買了,出門就不買了,在家裏吃完,在外麵就別吃了。


    林曉芸看著對麵胡平秋的冰激淩已經化掉了,這個大小姐不會再吃了。


    “喂!又想什麽呢?”胡平秋抬起頭看著正在發呆的林曉芸。


    “我在想我姥爺。”林曉芸實話實說。


    “我記得你的姥爺不在了。”胡平秋沒有記錯。


    “恩。”林曉芸點頭說道。她的姥爺是個倔老頭,倔老頭對這幾個孫輩都不太親。也不知道這樣一個老頭,和姥姥平時是怎麽過日子的。


    林曉芸想著姥姥總是慈眉善目的,現在還是想著去醫院看看姥姥,這個點媽媽應該還在醫院裏。


    胡平秋接了個電話,要回家,兩人直接分開。


    林曉芸來到醫院,宋春華還在醫院裏。晚上接班的舅舅要晚來一會兒。


    宋春華讓女兒看著姥姥,她自己去食堂打飯,趁著打飯的時間,可以出去透透氣。


    姥姥住的這個病房裏有電視,幾個病人都各忙各的,隻有曉芸的姥姥認真地看著電視,還給林曉芸講著劇透。


    電視劇是一部都市情感劇,時間跨度50年。是一部經常重播的年代劇。每看一遍,都能解讀到不同的東西。


    林曉芸自己也是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老了,喜歡看這樣的電視劇。


    自己這個年紀,還是應該看青春偶像劇。


    等著姥姥吃完了飯,舅舅才姍姍來遲。


    林曉芸和媽媽回到家裏,林建國給兩人熱了飯菜,就出門遛彎去了。


    吃飯的時候,宋春華也打開了電視機,下午在醫院裏看的那個電視劇的頻道,已經開始播別的電視劇。


    劇中,一個男的正在給生病的女友讀著雜誌……


    一個念頭從林曉芸的腦子裏冒出來,林曉芸夾了一口菜,說道:“媽,我住院的時候經常聽的那個隨身聽是誰送過來的。”


    “隨身聽,是你趙姨給的,你怎麽想起問這個?”宋春華覺得有些奇怪。


    “那個有小說的u盤壞了,幫我問問趙姨,那些小說是在哪裏下載的,我想再找幾本。”林曉芸說道,她還是很喜歡那個u盤裏的聲音的。那天去聽演唱會,又聽到了那個聲音,真是很巧。


    她在網上也找了些有聲小說,可就是沒有她的u盤裏的聲音。


    “行,一會我就給你趙阿姨打電話。”宋春華答應了。


    林曉芸吃完飯,刷完碗筷,回到自己的屋裏,電腦接上了手繪板,畫板是打開了,點了兩筆,又不知道該畫些什麽。


    以前她總是會畫一些水粉,或是素描。最近有些懶,覺得直接在手繪板畫,比較省事,不用洗手,不用洗畫具。


    林曉芸把一天的行程過了一遍,想起在遊戲室裏,那幾個跳舞的少年。對,今天就畫他們。


    想到胡平秋,看著胡平秋不正眼看孫耀剛的樣子,曉芸總覺的,一開始不待見的兩人,沒準最後會走到一起。


    林曉芸正在畫著畫,電腦裏彈出一條天氣消息,今天晚上開始,海濱市有降雨,此次降雨是受到台風影響,整個降雨過程要持續3天。


    海濱市,經常有台風光顧,市裏的常住居民,已經見怪不怪了。


    林曉芸直接寫了個手機備忘錄,明天要去采購些吃的。有可能會停水停電。


    林曉芸剛編輯完備忘錄。


    宋春華推門進來,還帶來了一杯菊花茶:“我給你趙姨打過電話了,她說那些小說,是鄰居幫著找的,你想要的話,過兩天她給我傳過來。”


    “好。”林曉芸喝了一口菊花茶,有淡淡的花香,還一絲絲甜味。


    宋春華囑咐曉芸,別長時間看電腦,就出了屋子。


    ……


    陸海城這邊,接了趙姨的電話,彎了彎嘴角,去了書房,開始找小說。


    他是真的沒想到,林曉芸現在還會聽他的錄音。自己也是感歎,這是先入為主,先用聲音攻克對方。不知不覺中。兩人的距離就拉近了。


    陸海城在電腦裏翻出了上次的錄音文件,挑了兩個文件不太大的給趙姨發了過去。


    林曉芸要畫的圖,隻畫了一半,就困的不行了,準備明天再畫。


    她躺在床上,抱著毛茸茸的白色北極熊抱枕睡著了。


    外麵開始刮起大風,林曉芸穿著雨衣,去超市裏買東西,雞魚肉蛋都買了一些,還買了兩提礦泉水,自熱火鍋,方便麵。


    她是拉著露營車去的,打電話讓爸爸來超市門口接她,林建國的電話卻是接不通,林曉芸隻得拉著車子,往家走,外麵風很大,又是頂風走,曉芸感覺走了很久,都沒有走出多遠。


    大風伴著豆大的雨點砸在身上,林曉芸一點點往前挪,好容易過了公路,躲在一棟樓的單元門口,她記得她把露營車放在了手邊,就在擦幹臉上的雨水之後,


    露營車消失了,周圍的景物也變了,外麵一片白茫茫,沒有風聲,沒有雨聲,她使勁地喊,隻能聽到自己的喊聲,想走,腿卻邁不開步子,曉芸越來越著急,感覺到渾身的血液都流到了頭上,脹的頭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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