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美人帶著幾分戲謔的口吻問道:“那有什麽可祭奠的?主公可別說什麽英雄惜英雄,畢竟你不是英雄,他更不是。”


    李載無奈,兩手一攤,“可能像我們這種心比較髒的卑鄙型選手,也有幾分惺惺相惜呢?”


    月神姬嫣然淺笑,緩緩來到李載身旁,柔中帶媚,輕聲調侃道:“主公還知道自己卑鄙呢?”


    似乎從那天之後,月神姬在自己麵前便越發大膽了起來,今日更是連領口衣物都鬆散了許多,若隱若現的絕美溝壑,配上她那清冷外表下暗藏的嫵媚,這麽一位溫柔的大姐姐型美人,仿佛一顰一笑都在暗示自己什麽。


    李載看著她無意間越靠越近,沒好氣地朝著屁股一巴掌拍去,彈性十足。


    白發美人麵色微紅,嬌嗔一聲。


    李載並未理會她故作不經意的撩撥,一本正經說道:“我隻是敬他忠義。”


    月神姬莞爾一笑,“他忠義嗎?不見得吧?”


    “賈南風雖是個手段狠毒之輩,但對顧明章絕對夠意思。”


    “主公都不曾見過他,為何這般了解呢?”


    李載總不能說自己看過原著,索性也沒有過多解釋,輕輕搖頭敷衍道:“直覺吧……”


    月神姬稍加思索,“一個一生都在算計別人的人,最終卻死於主公的算計,著實令人唏噓。”


    “他不是死於我的算計,而是死於顧明章的貪婪,我猜,多半是涼軍入鹹寧之後,賈南風才知道情況不可逆轉。”


    “這麽說來,顧明章大勢已去?”


    “還差點火候,再等等,等入了太原再說。”


    ……


    數日後,江夏城外,一支鐵軍奔襲而來,白馬銀甲,明晃晃的大軍,扛著蜀地的蕭字白龍旗殺至江夏城下。


    江夏守將王頜看著亂軍之中那位升起白馬的俊秀青年,臉色鐵青。


    “將軍,白龍出川,是蜀王蕭龍衍的陵江白龍騎!快通知鹹寧守軍馳援!”


    “將軍,不止是白龍騎,長安方向有二十萬蜀軍入江夏,一路橫斷南北要道,咱們和鹹寧的來往渠道被切斷了!”


    中年將領臉色蒼白,看向城下,那一襲白龍袍的青年一人一騎走在最前頭。


    “西涼王顧明章倒行逆施,犯上作亂,本王奉詔伐逆討賊!負隅頑抗者死!”


    白袍青年拂袖,身後數千劍修禦劍而起,懸停於江夏城頭。


    王頜看著麵前蜀王的精銳,頓時一股絕望感油然而生。


    為了鹹寧城,江夏城原有的近二十萬大軍,已經大部分南下,誰能想到蜀王會在這個時候揮軍東向?


    他和王爺不是盟友嗎?王爺不是信誓旦旦說,蜀王絕不會自掘墳墓嗎?


    若是涼軍失敗了,他又真能坐穩長安?


    王頜想不明白,但他清楚此時的江夏城內,隻有五萬餘將士,想要和蜀王的陵江白龍騎抗衡,簡直就是做夢。


    更別說,那天際懸停的數千劍修,都是蜀山淩霄閣的高手,為首的那位清冷道姑,應該就是傳說中絕代榜上排名第三的淩霄閣主。


    聽聞蕭若溪的千葉銀凰羽,一人便可摧城拔寨,可當一支精銳鐵軍。


    身著白龍袍的俊秀青年下馬獨自走向城頭,清冷道姑來到城門口,抬手一掌便讓江夏城的護城大陣動搖。


    仿佛一掌拍在了銅鍾上,而江夏城的人就如同被困於銅鍾內,渾厚的聲響回蕩,能感知到靈力波動的將士瞬間捂著耳朵跪了下去。


    蕭龍衍朝著妹妹遞去一個眼神,示意她收手,隨後抬頭看去。


    “王頜,你每耽誤一刻,本王便多殺千人,還是說……你覺得這區區江夏城的護城大陣,能攔得住本王呢?”


    先帝曾言,生子當如柏溪風,而柏溪風,正是蜀王的真名。


    王頜短暫的猶豫之後,為了麾下將士考慮,當即問道:


    “若我降了蜀王,您能放過涼軍子弟嗎?”


    “本王率領的乃是仁義之師,若爾等投降,本王以先帝之名起誓,不會為難爾等,涼軍將士可入蜀軍,亦可歸涼州。”


    蕭龍衍得先帝賜名,都說他和先帝親如父子,能以先帝之名起誓,自是可信。


    王頜自知沒有勝算,短暫思考後下令道:“來人,打開護城大陣!迎蜀王入城!”


    蜀王的修行者大軍就在江夏城門前,蜀地二十萬精銳更是隔斷了鹹寧城的支援,如此敗局已定的情況下,王頜愛重自己麾下的將士,不想讓他們跟著枉死。


    歸降蜀王,至少還能讓將士們換得一條活路。


    白袍銀駒,身後跟著數千修士進城。


    江夏城一箭未發,便這般落入蜀王手中。


    大軍以最快的速度掌控了江夏。


    江夏城主府內,蕭若溪帶人押著王頜為首的涼軍核心將領來到蕭龍衍麵前。


    城主府前,蕭龍衍獨自一人拿著黑白兩種棋子博弈。


    “王兄,人帶來了。”


    “嗯!殺了吧!”


    被押送的而來的眾將士臉色大變,按照常理來說,投降就算不被重用,也不至於直接就殺掉。


    “蕭龍衍,你不是答應不會傷我涼軍將士嗎?”王頜瞪大了雙眼,質問蕭龍衍。


    蕭若溪眉頭微皺,也開口求情道:“王兄,他們皆是降將,就算要殺,也該押送京都,讓陛下處置。”


    白袍青年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看向自己妹妹時,眼神也格外的溫柔,“溪兒,謀逆者夷三族,國法而已。”


    “王兄難道要食言嗎?”


    “溪兒,他們都是顧明章的心腹,從逆是肯定活不成的。”


    聽聞此言,王頜淒厲大笑,“我等可以死,還請王爺放過那些無辜的涼州兵卒,他們不過是當兵吃餉,並無罪過。”


    白袍青年點點頭,“這是自然,本王可不是濫殺之輩,也絕不會殺他們。”


    聽到這個答複,王頜這才鬆了口氣,此時隻見蕭龍衍揮手,示意押送之人退下。


    王頜也明白了蕭龍衍的意思,拔出佩劍架在脖子上。


    “王爺當真能說話算話?”


    “本王一言九鼎。”


    王頜回頭看向身邊的將軍們,“諸君,我王頜無能,牽連諸君赴死,但時勢不與人同,來生王頜必結草銜環,以報諸君誓死追隨之恩!”


    此話一出,諸位將領紛紛拔劍,“願隨將軍赴死!”


    涼軍沒有怕死的孬種,一個個坦然舉劍,自裁於江夏城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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