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真香(求打賞月票!)


    扶蘇摸著寶貝的手放下了,“叔公指的是哪件事啊?”


    灌夫本在殿外和幾個甲士閑侃,隻聽到殿內傳出暴嗬聲。


    “還能有哪件事?太子少年出征,這樣的事情,關乎國體。”


    “而這件事,太子你對我是隻字未提啊。”


    熊啟額頭上青筋暴起,因為怒吼整個人脖頸處都是赤紅色。


    “本不是什麽大事。我想待事情成功後,到時再和叔公作別。”


    熊啟聽了,先是平靜地笑了下,隨後臉色陰沉地質問扶蘇,“太子,您知道太子之位對一個國家來說意味著什麽嗎?對一國的子民意味著什麽?對祖宗宗廟又意味著什麽嗎?”


    熊啟指著案,他為了太子,搭上了太多,可是他居然如此輕率為事。


    “而太子可還記得清楚,如今太子年幾何?婚否?嗣否?”


    熊啟一邊問著,一邊因為生氣衣袖不住地抖動。


    自己怎麽白白挨了一頓罵。


    熊啟本來以為扶蘇是在宮裏閑不住,想要去搶功勞,沒想到他竟然願意屈居在後方。


    這一聲聲暴嗬,嚇得灌夫都覺得大事不好。


    熊啟麵上露出難色,輕輕地啜了一口。


    信聽說太傅來找太子了,提著筆就親自趕了過來。


    灌夫止住步子。


    “太子好享受。”


    “我正因此而趕來。”


    扶蘇慢條斯理拿起竹筒製成的杯子,給熊啟倒了他命人采摘炒製的茶葉泡下的茶水。


    “臣多謝太子賜茶。”


    <divss="contentadv">店門外,灌夫拉著信不敢放他進去,“這秦國,最不好惹的人就屬大王,太子,昌平君。現在昌平君正在裏麵對著太子發火呢,您要是進去,到時候就真的成了太子常說的炮灰了。”


    熊啟了然,微微眯著眼神看著扶蘇。


    “據我所知,大王還沒有答應此事吧。”


    今天敢殺他的狗腿子,明天就敢把劍架在他的脖頸上。


    信趕來樞機閣時,見灌夫和一幫人正在外麵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在做什麽。


    似苦非苦,似甘非甘,卻又欲罷不能。


    他望了望這茶,茶水竟然是黃色的,還是透明的,上麵隻有幾片綠葉飄著。


    熊啟納悶,“竟然隻有一盒嗎?”


    羽陽宮上下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對太子這樣發火的。


    “我……我說過這樣的話嗎?”灌夫思索著。“我居然說過這樣的話,我對太子的心意真是天地可鑒。”


    而能出入鹹陽宮的人,個個都是影帝。


    熊啟品著這茶,漸漸停不下來了。


    扶蘇望著滿臉都寫著擔心自己的昌平君。自己躺在了座椅上,他就這麽定定地觀察熊啟。


    信坐在扶蘇身邊,昌平君的目光便不再落在扶蘇身上。


    而茶的味道,就能給人引發這樣的共鳴。


    但是人為的意外那壓根就不是意外。死的是知道帝國高級機密的中車府令,嬴政身邊第一副手,到時候會有一大批官吏仵作仔細校驗屍體。


    這就非常有意思。


    扶蘇想到趙高,眼神黯淡下來。


    “是我……”


    這宮裏是真的好啊,門都不用出,什麽事都能聽到。


    溫熱的茶水流入喉嚨,一股淡淡的苦澀在舌麵上滾了開來,隻是這股苦澀,卻別有味道。


    熊啟竟然莫名其妙,又啜了一口,這一次茶水進入喉嚨裏,卻又是一股從未嚐試過的味道,入口回甘。


    經曆了幼年、少年、青年、壯年,邁入老年的這個階段,已經嚐夠了悲歡離合、酸甜苦辣。但是當一個人的閱曆足夠豐富後,反而會對這些事情產生不一樣的看法。


    再說了,昌平君過去威名赫赫,一身功業、苦勞,誰人不知道。


    “是是是。那你還不快陪我一道進去,要是太傅突然發威,衝撞了太子,你該當何罪?”信提著筆,嚴厲地看著灌夫。


    “這茶樹難尋,尋到了按照季節采摘,烘焙炒製晾曬,都有講究。我這裏也並不多。就是君父,也沒有嚐過我的茶。”


    二人在殿外正說著,隻聽得殿內熊啟道,“太子,你知不知道戰爭是會死人的,哪怕是將領,也都有可能在戰場上發生意外。”


    眾人都蹲在外麵,不敢進去。


    雖然他一直幫著太子做各種事,但是太子一笑,他就知道,太子讓他幹的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你進來做什麽?”扶蘇無權趕走信,隻能看向灌夫。


    熊啟也望著扶蘇,他漸漸冷靜下來,拿起竹杯,一股翠竹的清香撲鼻而來。


    “太子這飲具真是簡單,像是隱士之用;至於這茶,更是一股清流。”


    這幾天,扶蘇在準備走後的事情。這趙高,嬴政身邊的第一副手,不是想殺就能殺的,除非製造意外。


    “唯。”灌夫摸著後腦勺又轉了出去,等到出來後,見到手底下一幫兄弟都望著自己,灌夫再看看身邊,好像少了什麽東西。


    對於連軍權都沒摸到邊的人,做這種事,不等於自己找死嗎。


    灌夫和宦侍們都貼在牆邊,一個個都怕太傅拿他們開刀。


    “我也是這個看法。可惜如今君父似乎心意已決,我也無可奈何。我準備屈就一番,到時候請求君父讓我去後方安撫楚地百姓,供應配給糧草。”


    “為何?”


    “少內史,留步。現在不能進去。”


    灌夫看向信,卻見信早就作揖過後直接溜到了太子身邊。


    熊啟把著竹杯,在鼻尖處又嗅了嗅。


    被信這麽一唬,灌夫聽了,這下不敢再多想,立刻挺身衝了進去。


    信本來是想看太傅怒斥太子的場麵,結果進來後兩個人雲淡風輕的,還在討論茶。


    自己要做點什麽,趙高都能第一時間就察覺到。那麽他早就知道了自己在查他,但是他裝作什麽事情都沒發生。


    殿內扶蘇正聽著,他隻是望著暴怒的熊啟淡淡地說了一句話,“這麽做,對叔公,對我,都有利吧。”


    “這個茶,叫什麽名字?”


    “這茶,真香。”


    身為少內史,他不必每天都在太子身邊,自己手下也是有小吏陪同的。


    隻一句話,熊啟頓悟了,他將口緊緊地閉上了。


    上了年紀的人,大概都逃不過茶。


    “唉。君父不讓我去,都尉李信必敗。都尉李信屆時敗了,損兵折將,到時候君父若是不派遣我去,那不就要強起武成侯王翦。”


    如果嬴政答應了這件事,方才宮裏的人就不會那麽議論了。


    灌夫提著劍衝了進來,卻見熊啟和扶蘇二人正對坐著飲茶,兩人臉上都帶著笑意。


    但是扶蘇說的話,聽著十分自負,但是未必沒有可能發生。


    “你不是曾經說,若是太子有難,伱一定是第一個衝到太子身前去的人嗎。”


    而且他現在又沒有太多實權,不可能完成這樣的事情。


    但是到了現在,就隻有嬴政的眼線了。而嬴政的眼線,都是在趙高的管製之下。


    “無禮。退下。沒我的命令不許再入殿。”


    “太子有心事?”


    熊啟拿起竹筒,先是望了望,這裏麵得寡淡成什麽味道啊?


    但是最近,扶蘇發現了一些奇怪的事情。這宮裏侍奉的人,好幾個經常動不動就找不到。


    “叔公試過再說。倒也不急著下定論。”


    就是大王,也從沒聽說過他會對太子如此咆哮。


    灌夫趕忙好意攔住信。


    打扶蘇穿越來就知道,自己身邊的人都是嬴政、華陽太後、王後的眼線。


    “嗯。我即將前往戰場,為此憂慮。”


    信提著筆,在案牘帛書上飛快地速記。


    功高震主的事,熊啟自己也經曆過。他知道王翦為什麽急著告老還鄉。


    “叔公若是喜歡,我這兒還有許多。我為叔公準備一盒子送到府上。”


    熊啟並不認得這東西,他們喝的茶水,裏麵配置了各種有營養的物質,比如人參須、枸杞、棗、阿膠這類一起熬煮出來,茶水大多都發著紅色,黃色,黑色,茶湯裏十分濃稠的一碗。


    “太子大義。臣佩服。”


    一個人,永遠都不要去看他的表麵。


    “太子——”


    這種不叫的狗,才會咬人啊。


    就算完成了,你讓嬴政怎麽想自己。


    “太傅在。”


    在外人麵前,嬴政和扶蘇是對昌平君給足了麵子的,昌平君是做了一件符合家國大義的事情,屈尊來給太子當太傅,以教育他這個‘玩世不恭’,沉溺於工農器具製造的太子。


    難道說,太子是要自己把這些話轉達給大王。


    信聽著,他怎麽感覺這些話是太子故意給自己說的呢。


    “都尉李信要以二十萬伐楚。未免也太小看楚國的那幫貴族了。”


    人可以蠢一點,但是不能蠢到沒有邊。


    信趕到殿前後,先整理了一下衣袖。


    “這茶葉在水中形狀似竹葉,故取名為竹葉青。乃是我命人從蜀地尋來的。”


    熊啟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太子這人,真是心思縝密。這個信固然是大王的親信沒有錯,可是他竟然讓這個信站在了他和大王中間,反而讓這個人有了最大的用處。


    熊啟能怎麽辦,他和太子一條船,當然要幫著太子。


    “太子年紀輕輕,沒有從軍的經驗,如果願意前去後方,到時候再有有經驗的老臣大臣前往,一定會讓李將軍在陣前沒有後顧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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