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楊宇文是故意提起這茬了,不過除了秦平外,其他人並不知道其中的內情。


    秦平隨口說道:“能當父皇的貼身護衛,這孔徒的修為一定了得,現在應該還健在吧。”


    楊宇文搖了搖頭道:“這倒沒有,在陛下登基的第二年就去世了,算下來有三十多年了。”


    秦平有些驚訝道:“這麽年輕就走了,有些可惜了。”


    “誰說不是呢,剛過五十歲,還是命境巔峰的武者,就這麽突然走了。”


    謝扶搖不屑道:“得虧這孔徒走得早,要不然這孔陽不知道會狂成什麽樣呢。”


    孫玉階輕聲咳嗽了一下道:“怎麽說著說著,扯到了孔陽父親身上了,我們還是言歸正傳,說正事吧。”


    秦平笑了笑道:“好的,說正事,我準備下一步就是巡察齊州兵營了。


    我倒要看看,這孔陽是如何把一個精銳的兵團糟蹋成如今這個樣子。”


    楊宇文跟著說道:“殿下,這兩日我在調查陳山之事,也查到了些許端倪。”


    “快說。”


    “齊州城外有幾夥盜匪,我都查探清楚了,大部分都是活不下去的百姓落草為寇,戰鬥力根本不行,官府很容易就剿滅了。


    就是有一路盜匪很特殊,自號太平軍,裏麵很多人是齊州兵營的逃兵或者退伍的軍人,戰鬥力相當強悍,官軍多次圍剿都铩羽而歸。”


    於寒聲在旁說道:“所以,陳山是被這太平軍所殺,所以身上才有軍方利器形成的傷口。


    這也不對啊,要是這樣的話,齊州城之前的縣令直接大大方方的告訴您就行了,何苦避人耳目,在自己葬禮上讓家人偷偷告訴您呢?”


    楊宇文沉聲道:“所以,我偷偷找上了太平軍,有幸和他們的頭目聊了一下,對方矢口否認殺害過陳山一家人。


    另外,他還告訴我齊州城發生的很多攔路搶劫、殺人越貨之事,都是被人栽贓陷害的。”


    謝扶搖冷笑道:“劫匪的話豈能信?聽聽得了。”


    “可那劫匪頭目的修為乃是碎境。”


    此話一說,廳內眾人都大吃一驚,碎境武者去做劫匪,這不是開玩笑嗎?


    荊棘一臉不信道:“你沒看錯?”


    “我可是命境十重的武者,再進一步就是碎境了,豈會看錯。


    當然了,他的氣息是不如荊統領的,約莫是碎境初期而已,剛突破不久。”


    荊棘這才鬆了口氣道:“這還差不多,大秦軍方的所有碎境強者都是登記在冊的,不可能有人落草為寇的。


    不過,既然他能突破到碎境,那肯定不是泛泛之輩,楊大人看出他的跟腳了嗎?”


    楊宇文搖了搖頭道:“他全程黑甲覆麵,我根本無法看到他的容貌。


    我也問過他的過往,他隻是告訴我他是一個已經死去的人,為了一個信念在堅持。


    不過,從他的言談舉止中,我推算他的年齡並不大,而且是齊州城本地人。”


    齊天都捋了捋胡須道:“這幾年,我在京城也聽說過太平軍的名號,書衛好像就是為了他們才來齊州城的。”


    荊棘點了點頭道:“沒錯,隻是我也沒想到他們當家的居然是碎境強者,看樣子書衛得重新派人來了。


    楊大人,你繼續說你的推斷吧。”


    楊宇文這才繼續說道:“假如那太平軍的首領說得是真的,那麽是誰殺了陳山呢?那大概率和齊州兵營脫不了幹係。


    湊巧的是,那個齊州兵營的軍侯胡傑一直在我們這裏,雖然他剛來齊州兵營不久,但身為高層,多多少少知道點內幕。


    他告訴我,齊州營裏確實有一支部隊,隻有齊州營主將孔陽能指揮動,他們在營內吃用都是最好的,飛揚跋扈,任何人都不放在眼裏。


    正好那個齊州兵營的幾名高層正在我們這邊做客,這幾日我也向他們求證了。


    雖然他們也不是孔陽的心腹,但這麽多年,大致猜出了點什麽,那就是孔陽手下的那支部隊,幹的事和土匪沒什麽兩樣,而且猶有過之。”


    聽到這話,孫玉階怒道:“這個孔陽簡直是無法無天,當年就應該斬了他。”


    齊天都在旁安撫道:“孫大人,俗話說捉賊須提贓,捉奸須捉雙,這孔陽乃是軍方大將,沒有十足的證據我們還真不好拿他。”


    荊棘跟著說道:“沒錯,不談他手上還有四萬大軍,就算他本人也是神境巔峰,半步道境的修為。


    我們雖然扣了他這一萬人,可想要以此把他扯進來,怕是不容易。”


    謝扶搖有些不耐煩道:“我們根本不必前怕虎後怕狼的,荊棘大哥直接進兵營把他拿住即可,還怕找不到證據。”


    秦徒言點了點頭道:“謝師兄說得對,非常時期當用非常手段,對付孔陽這種人,無需講究那麽多,平弟認為呢?”


    秦平緊皺著眉頭道:“黑貓白貓,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貓,有的時候手段並不重要,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隻是,我現在擔心的是這孔陽怕是早就跑了。”


    眾人大驚,楊宇文直接問道:“殿下何出此言,要知道一軍之長沒有調令擅離職守,那可是重罪啊。”


    “楊大人,當年他犯了那麽重的罪,父皇都保下了他,更何況是擅離職守之罪呢?


    至於,我為什麽說他已經跑了?很簡單,像這種如此貪財、做事又沒有下線的軍中主將,最為貪生怕死,任何風吹草動,他都會撒腿跑路。


    還有,焦化帶領五百書衛堵在齊州兵營外三天了,孔陽身為主將居然沒有露麵,這根本不合常理,隻能說明他不在那邊了。


    當然這些都是我的猜測,但十有八九是真的。”


    眾人恍然大悟,看向秦平的目光充滿敬佩之情,很顯然他們已經相信秦平的話了。


    楊宇文連忙說道:“這家夥就算要走,也帶不走他那幾百個扮做盜匪的親兵,我們可以先把他們控製住啊。”


    秦平想了想說道:“事不宜遲,把胡傑手下的幾百人全部換成書衛,楊將軍和徒言哥跟著進入兵營,先把那幾百人控製起來吧。


    就是這天色已晚,怕是會影響大家休息了。”


    秦徒言哈哈一笑道:“這算什麽,打仗的時候,幾天幾夜長途跋涉、不眠不休乃是常事。”


    “好,那我就在齊州營外等你們的好消息。”


    楊宇文有些驚訝道:“殿下也要跟著過去?”


    “怎麽,小瞧我了,別忘了在蠻族那邊,我也是幾日不休的啊。


    我不光要去,還要連夜審問那些混蛋。”


    楊宇文一個挺身道:“殿下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有些時候,看似複雜的事情,往往隻需要最簡單的辦法便可以解決,抓孔陽親衛這事就是這樣。


    若是等請示、調查完,黃花菜都要涼了,快刀斬亂麻才是最好、最快的方法。


    本以為楊宇文他們會經曆一番激烈的廝殺,秦平還特意讓於寒聲帶人做好了接應。


    實在不行,就直接以巡察使的身份闖入軍營,晾這些軍官也不敢胡來。


    可誰能想到,秦平剛到軍營門口,一直守在軍營門口的書衛千將焦化就來報,說是楊宇文和秦徒言他們已經拿下齊州兵營,驚呆了秦平一眾人等。


    若不是焦化親自來匯報,眾人都以為這是在開玩笑。


    想想一個五萬人的兵營,居然被幾百人的士兵占領了,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可當秦平進入軍營一看才明白,楊宇文他們能夠拿下這裏一點也不奇怪,別說是幾百書衛,就算是秦平身邊的幾百護衛也可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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