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貪念是無止境的,人性多變也無人能真的去揣摩出個真相來。我不想去管誰對誰錯,最後的結局又會是什麽。你是保守秘密或是回去告密,這些對我而言都不重要。”


    秦舒明看著賀雲璟,半晌才道,“我不會告密,那樣隻會加速人類的消亡。殺了我也沒關係,反正沒有你們我這會兒已經死了。”


    秦舒明也很冷靜,在經曆了那次屍潮後他就看淡了,或許真的就是報應不爽吧。


    見他這樣賀雲璟也沒再多留,抱著阿鸝就離開。


    回到i修車店,賀雲璟繼續改裝車子,阿鸝就托腮坐在一邊,“為什麽不殺了他?”


    “你想殺他?”


    阿鸝沉默了一下,有些猶豫的開口,“他在後悔愧疚,還很掙紮。”


    “親眼看見實驗還無動於衷,現在這樣的後果愧疚很正常。”賀雲璟焊著鋼架,漫不經心的跟阿鸝說著話,“他這樣的還算有點良心,有些人隻會抱怨,推卸責任,把過錯全都推給別人。”


    “就像是那幾個女人,他們怪你殺了那個男的。”


    “人就是這樣,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想法,你完全沒必要在意他們的想法和情緒。”


    阿鸝點點頭,衝賀雲璟綻開笑容,“我隻要在乎璟哥就夠了。”


    “嗯,多想想我就好了。”


    “那璟哥能告訴我那天的人是誰嗎?”阿鸝眼神黯淡了一些,他雖然沒有記憶,但在那一瞬間他感覺到了賀雲璟的情緒,想的不是他,是另外的人。


    就像是賀雲璟講那個故事的時候,情緒也是很複雜的。


    賀雲璟抬頭去看阿鸝,“我給你講另外一個故事。”


    賀雲璟慢慢講述了他和烏漓的故事,一隻自卑又可愛的小烏鴉,被他三言兩語耍的團團轉,又被他丟在了那裏。


    阿鸝聽完覺得奇怪,問他,“為什麽璟哥不帶他一起走?”


    “帶他走就是讓他去死,他還有那樣漫長的人生,總不能因為我就都放棄了。生命不是為了愛情而存在的,我不能自私的就去剝奪,他也不該因為我就放棄。”


    “那他現在是來找璟哥了嗎?”


    “你那會兒變成喪屍毀了整個商場,他就是來看看我。”賀雲璟放下手裏的工具走過來在阿鸝對麵坐下,“想問什麽就問,不要憋著。”


    阿鸝抿了下嘴唇,問他,“璟哥喜歡他?”


    “嗯,喜歡。”


    “也喜歡花璃。”


    “喜歡。”


    阿鸝指著自己,“那我呢?”


    “一樣的喜歡,當老婆的那種喜歡。”


    阿鸝歪頭,“可是喜歡不是對一個人的嗎?璟哥為什麽能喜歡這麽的多。”


    “因為你們都是我的阿鸝。”賀雲璟輕輕撫上他的臉,“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解釋,簡單來說花璃、烏漓和你都是你。”


    “都是我?”


    “嗯,不同世界的阿鸝,有著不同的人生,但我知道你們是同一個人。”


    這一點讓阿鸝有些費解了,都是他,可烏漓前幾天還來找了賀雲璟的,怎麽可能是同一個人呢。


    阿鸝歪頭,“是因為我們長得一樣嗎?所以是同一個人?”


    “不光是長得一樣。”


    “靈魂也一樣?”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阿鸝哦了一聲,追問他,“那璟哥會丟下我,還是帶我一起走。”


    “我想帶你一起走。”


    阿鸝點頭,“我知道了,璟哥想殺掉我。”


    這樣的話讓賀雲璟有些難受,隻能低聲道歉,說著對不起。


    阿鸝輕輕搖頭,臉蛋貼在賀雲璟掌心蹭蹭,“如果是璟哥的話,阿鸝不害怕。這裏沒有值得我去做的事情,想跟著璟哥離開。”


    抑製不住的心疼又上來了,賀雲璟的心髒壓著疼,連同阿鸝的一起。


    阿鸝皺著眉輕哼了一聲,“疼~”


    他淚眼汪汪的看著賀雲璟,不明白為什麽會這麽疼,帶著深深的窒息感,阿鸝很難受。


    賀雲璟也想緩和下來,但此刻的他實在無法平靜。


    他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慢慢壓下那股不適,真心道,“我會盡可能多陪你一些時間,別恨我好嗎?”


    “阿鸝不恨璟哥。”阿鸝伸手抱住賀雲璟,“阿鸝能感覺到的,璟哥很痛苦,璟哥也舍不得。阿鸝知道的,比起死在其他人手裏,我更想被璟哥帶走。”


    阿鸝的話像是一根根尖刺紮進心髒,賀雲璟疼的難受,又不願阿鸝跟著他一起疼。


    他努力壓著情緒,憋得眼睛都紅了,低頭埋在阿鸝頸窩裏,一直重複著道歉的話。


    阿鸝的人生是痛苦的,就算將這個世界的人類都變成了喪屍,阿鸝依舊是孤獨的。


    他永遠忘不掉在研究所那些痛苦的日子,被動的感知著範圍內所有人的情緒。


    這一切的一切對阿鸝而言都是痛苦,他不願意看到那樣的阿鸝,他想滿足阿鸝的心願,能不留遺憾的帶著阿鸝離開。


    或許是他太過貪心,總是要一個圓滿,他做不到丟下阿鸝離開,也無法現在就帶阿鸝離開。


    情緒上的複雜阿鸝也不是很理解,但他知道賀雲璟在難過,濃烈的愧疚和自責都是因為他。


    阿鸝親昵的在他懷裏蹭蹭,“五年就夠了,阿鸝想和璟哥在一起,去好多好多地方,留下很多很多的記憶,那樣呢璟哥就能一直記得阿鸝了。”


    “阿鸝是璟哥的寶貝,我會一直記得。”


    阿鸝笑了,沒有了對死亡的恐懼,隻有對未來的期望,他想再死之前親眼看看這個世界,同樣他也不會阻攔喪屍攻擊人類。


    他對人類有著很深的怨恨,他不會放棄的,也不會忘記。


    又休息了五天,秦舒明的傷勢好轉後眾人出發。


    賀雲璟的大貨車開在最前頭槍前往基地方向,後麵跟著一輛大巴車,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就算有喪屍撲上來一時半會兒也不會被攻破。


    兩輛車就這麽在路上跑著,每輛車都有兩個司機來回的開,一路都不曾停。


    跑了有差不多一天的時間,他們終於到了另外一個基地,規模跟之前的基地差不多,像是也受到了屍潮的攻擊,幸運的是並沒有被攻破。


    隻是基地外高牆下聚集了許多的喪屍,想要進入基地並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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