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慶殿門口的侍衛見賀蘭雲瑛搬出了皇上,一時也沒了阻攔的理由,隻能乖順的分出兩行,讓皇後娘娘通行。


    沒過多久,賀蘭雲瑛婀娜的身姿便隱隱出現在徐霆鈺的眼前。


    “臣參見皇後娘娘。”徐霆鈺費力的撐起身體朝賀蘭雲瑛恭敬行禮。


    賀蘭雲瑛本想伸出手扶他,卻見徐霆鈺反而退了半步,她自知倆人身份懸殊,默默的收了回去。


    他心裏已經沒有了她,菀菀海棠終究比不得傲雪的寒梅。


    賀蘭雲瑛看著長慶殿裏的幾盆開的傲然的紅梅心裏暗暗作痛。


    “不知皇後娘娘找臣所為何事?”徐霆鈺低聲道,聲音並不夾雜任何情緒。


    他眼眸並沒有看向她,隻是靜靜的旁落在她身側,他眼睫輕斂,微微落下一線陰影。


    此時的徐霆鈺大氅內隻穿著一件沒有花紋錦繡的素衣,黑長的烏發隨著風的吹拂,若有若無的滑過他皓白的手腕。


    之前在戰場曬的微紅的臉在經過一個多月的休養又恢複了往日的白皙,眉目冷豔且動人。


    許久未見他,賀蘭雲瑛望著他不住的壓著內心的悸動和思念,即使後麵站著彩音,她依舊沒忍住往前邁了兩步,眼眸卻意外的落到了他手上的玉連環。


    一瞬間所有的思念全部落為了笑柄。


    “是那個姑娘送你的吧。”賀蘭雲瑛眉間微動,心緒紛亂。


    徐霆鈺知曉他說的是自己手中的東西,默默的點了點頭。


    “你喜歡她,對嗎?”賀蘭雲瑛說出後自己都覺得可笑,自己有什麽立場問出這種話。


    “喜歡,若有機會,臣想娶她。”徐霆鈺毫不猶豫的說了出來,一字一句聲音溫柔且堅定。


    他沒有看到賀蘭雲瑛身形晃了一下。


    半晌,賀蘭雲瑛扶著案幾坐到了他的對麵。


    她沒有忘記她此番的來意,她知曉徐霆鈺的性子,若是貿然讓他假死脫困恐怕會適得其反,她的目光落到徐霆鈺手旁的茶盞。


    “明日三司會審…你打算怎麽辦?”


    她說著,藥落入茶盞中,無聲無息。


    徐霆鈺倏地目光移向她,賀蘭雲瑛畢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身子無聲抖了幾下,臉上隱約顯出懼色。


    可是徐霆鈺卻恍若未看見一般輕輕的拿起茶盞飲了一口“皇後娘娘是在擔心臣嗎?”他嘴角輕笑。


    “是…”賀蘭雲瑛心虛的回了他一句。


    “皇後娘娘放心,臣無事的。”徐霆鈺的聲音清潤。


    朗日天晴,婆娑光影照進長慶殿,連帶著屋簷瓦舍都泛著金光。


    殿門啟合,一個小太監抱著黑色華服走了進來。


    “侯爺,請您更衣。”


    不久,殿門再次開啟,徐霆鈺身著玄色燙金錦繡華服走了出去,站立在玉階之上,身形挺拔頎長,日光傾落宛若謫仙,飄逸獨華。


    這樣的風姿不禁讓宮女迷了眼,連帶著路邊的太監都紛紛側目。


    太和殿前早已群臣畢至,今日是三司會審,所以大理寺卿的人會在朝堂上旁聽。


    徐霆鈺徑直往殿門走去,步伐穩健。


    “臣徐霆鈺,參見聖上。”徐霆鈺對著麵前的龍椅拱手行禮。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或呲鼻不屑,或翹首觀望,或連連哀歎,形形色色皆有之。


    徐霆鈺行禮中眼角餘光瞥到了侍在一旁的肅王和川王。


    肅王依然是往常那副渾不在意任何人的模樣,川王年幼,時至現在也不過十五有餘,穿著朝服有一種小孩穿大人衣服之感,不過他雖麵相年幼,但眼角眉梢卻帶著幾分肅穆。


    “你沒事吧?”角落裏陳大人望向一旁的江維舟。


    江維舟穿著一身紅色的官袍,發髻利索的束起,但是眉眼卻緊緊的蹙攏在一起,渾身輕顫,眼裏泛著血絲,對於陳大人的問候他壓根置之不理。


    江維舟是江泊簡的侄子,現任大理正,他是隨著席思遠一同來的。


    “安遠侯,你指使手下謀害大靖二品官員,裏通外敵,圖謀不軌,你可知罪?”曲大人率先朗聲質問。


    “知罪?”徐霆鈺眸色沉暗,周身威壓一寒看向他。


    “指使?曲大人可曾親眼看到本侯指使成影,成影雖是我手下,但是亦免不了被他人蠱惑。”


    “證據昭昭,安遠侯還失聲否認!”曲大人大聲斥責。


    “區區一個不明不白的字據能證明什麽?”徐霆鈺嘴角浮現一絲笑意,隻是笑意帶著冰涼嘲諷。


    “若是真是本侯下令殺害江大人,又豈會在堂而皇之的在禁衛軍闖進來時燒毀文書,燒毀給成影的密信呢?”


    他聲音清澈流緩似涓涓細流“若說巧合也太過巧合,就如同成影以一死為代價在所有人演了一出戲。”


    “徐霆鈺,你還不認罪,那些文書可都是蓋著你的印信的?難不成那也可以作假!”曹大人這次得了場子再次憤慨的罵道。


    義憤填膺,好似自己站在道德頂端。


    徐霆鈺麵露不耐的看向他“本侯如果沒記錯的話,赤雲石的供應是由曹大人監管吧,赤雲石出了那麽大的紕漏,曹大人難道沒有問題嗎?”


    曹禦望著他身子不由得一哆嗦,原本的囂張氣焰瞬間退了下去。


    “若不是曹大人與晟北有牽係的話,那便是曹大人玩忽職守了。”徐霆鈺望著他嘴角滑過笑意“無論哪點,曹大人都不能將自己撇的一幹二淨。”


    曹禦身子一寒,忙戰栗跪地“皇上,那赤雲石屬下真的查驗過多次,隻是那晟北人太過狡猾,才讓他們蒙騙。”


    他不住的磕著頭,半晌,李皓澤看的他心煩,擺了擺手示意他退到一旁。


    “安遠侯,幽雲城一仗,死傷數萬人,侯爺又該作何解釋呢,按照行軍布陣,斷不會死傷這麽多!”騎都尉蔣兆和又奔了上來,語氣咄咄逼人,似乎要將他撕咬殆盡。


    他早年戰場失利,一再降職中徐霆鈺則在朝堂和戰場上大顯身手,聲名顯赫,對於徐霆鈺他一直恨得牙癢。


    徐霆鈺冷漠的望著周圍一群跳梁小醜“蔣都尉也是曾經上過戰場上的人,應該知曉戰法推演和實戰是完全不同的,難不成敵人也會完全按照你的設想行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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