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朝雖退,但風波未絕,慈寧殿沒有了往日的平靜。


    ”你有沒有想好怎麽處理趙成淵!”太後直接掀翻了麵前的盤子。


    章相顫抖的跪在地上。


    “侵占良田害死百姓這些事到底與你有沒有關!”太後氣的幾欲發抖,甚至咳嗽了幾聲。


    她不在乎章相做出了什麽,她也不在乎百姓死了多少人,她在乎的是章家能不能長久的立足朝堂。


    趙成淵作出這等事,他是章相提拔上來的,平日那麽多大臣眼睛又不瞎,跑章府比自己府邸都勤,他做的事豈會和章相無關。


    再者趙成淵橫肆斂財,其中大量金銀也入了章相的府邸。


    “這季裴旻也是個死腦筋!”章相憤憤的罵著“居然將家人送走來京裏告禦狀。”


    “季佩旻現在在哪?”太後扶著座椅嗓音低沉。


    “在獄中,無詔進京乃大罪,就算他此言真假都要放在獄中。”


    章相眼眸一轉抬頭看向太後“娘娘,您手裏不是有一個稱心應手的江湖門派嗎,不如…”


    “他現在已經說出一切了,貿然殺了他,隻會讓皇上更疑心,為今之計是讓趙成淵閉嘴,將所有的事情遏製在他身上…………”


    大雪拍打著門窗,一陣疾風刮過,將宣政殿的窗戶吹開。


    書案上的幾張宣紙蕩起了波紋。


    小福子快速的跑到了窗前將窗戶合好。


    “皇上,章妃娘娘求見。”廷忠貓著腰走了進來。


    李皓澤握著的毛筆頓了片刻,低聲道:“讓她進來。”


    他將手上的奏折合上,抬眼看向門外。


    隻見章曈如從遠處嫋嫋走來,帶著薄紗露出精致姣好的眉梢和水光瑩潤的眼眸。


    她緩緩的將薄紗取下,露出妖豔陰柔的五官。


    “太醫不是說你身患咳疾嗎?不宜雪天出行。”


    李皓澤麵露溫柔之色。


    “臣妾知道,但是臣妾想您,這才覆了薄紗出門。”


    章曈如的纖纖素手落到李皓澤的肩膀“皇上忙於政事,已經許久不來後宮了,前幾天去一次也不過是在姐姐的瓊瑛苑坐了坐就走了。”


    她垂下眸,纖翹如扇的睫毛微微顫抖,惹人心醉“臣妾怕您因政事勞累傷身啊,這才不顧雪天過來看你。”


    李皓澤深情款款的握住她的手“你本是沒進宮多久,朕應該好好陪陪你的。”


    “這樣,等今日朕忙完政事就去看你,如何。”


    他說著直接摟住章曈如的細腰,一陣繾綣。


    章曈如突然眼眸露出哀色“臣妾聽聞父親的學生犯下了貪汙國庫的大罪,臣妾聞此事,甚是心裏一陣感懷。”


    她說著眼角落下淚“常年征戰國庫空虛,民生多艱,卻還有宵小之徒以權謀利,可憐白白辜負父親的信任,還害的皇上處理良多。”


    李皓澤將她緊緊摟在了懷裏“你呀就是想太多,誰都有識人不清的時候,就算是章相舉薦,那也是朕封賞的官職,他作出如此荒唐事,那是他自己自作孽,於章相何辜。”


    章曈如鬆開了他的手跪在地上“皇上能如此體諒臣妾父親,臣妾感激不盡。”


    僅僅隻是開了個縫,刺骨的寒風就湧進了宣政殿。


    徐霆鈺披著狐氅走了進來。


    烏發蜿蜒的披散在雪白毛領兩側,膚如渥雪,唇似點朱,眉宇微蹙,清冷的眉眼中含著多年沉澱的肅殺。


    李皓澤自己專注的磨著手裏的墨。


    “陛下為何不差遣他人做此事,怎今日自己動起手來。”


    “煩悶,找點事情做。”李皓澤濃眉蹙攏。


    徐霆鈺嗅了嗅空氣中的氣息溫聲道:“章妃娘娘來過了。”


    “你鼻子倒是好使啊,剛走沒多久。”李皓澤放下了手中的磨塊。


    “皇上送她的月麟香可是宮裏獨一份,自是與眾不同,再者章妃本愛用香,這氣味自是半天不散。”徐霆鈺回道。


    “她剛才來給章相訴委屈了。”李皓澤的眼神冰冷而深暗。


    “章相倒是快,這一夜,所有與他的關聯文信就全沒了。”


    “是啊,朕派人查抄趙成淵的家,才發現他女兒不見了。”


    李皓澤重新坐回座椅“趙成淵的發妻去世的早,僅有一個獨女,雖說也有幾房愛妾,但是一直未有子嗣,所以這個獨女便是趙成淵的掌上明珠。”


    “恐怕此女子早就被章相保護了吧。”徐霆鈺聲音一寒。


    “朕猜想也是,趙成淵在朝堂上欲言又止,想來也是章相有威脅他之事。”


    李皓澤將手裏的奏折遞給了徐霆鈺。


    徐霆鈺翻看了兩頁“這是…”


    “這是大臣誇耀章相常年處理政事的勞苦的折子,而且不止這一個,還有很多。”


    李皓澤的臉上陰沉的難看,他指著一旁的奏折“這哪裏是來誇耀章相的,這是來威脅朕的。”


    徐霆鈺合上了手裏的奏折,神色淡然道:“章相乃是大靖的一顆毒瘤,貿然剜瘡,必然牽涉甚多,且一時自身受不了。”


    “趙成淵的女兒,朕已經派暗衛去尋了,不過以現在的朝局,就算找到了那個女子也不能解一時之急。”


    李皓澤低頭摩挲著手上的折子。


    “就算讓趙成淵控訴章相,此時證據已滅,也不能拔了章相的根,除非有更猛的藥。”


    雪日初晴,冬日慵懶的陽光穿過稀疏的樹影,映照著厚厚的冰層,折射出五彩光芒的波瀾。


    玄月山莊在大雪的掩映下多了幾分虛幻。


    昨夜下的急,下人還沒來的及掃淨,竹苑宛若蓋上了一張白色的厚棉被。


    一陣勁風衝向了風雪,瞬間地上的漫天霜雪在空中飛揚散落。


    一個長眉星目,靈透動人的黑衣少年持著劍立於雪中。


    是林辰景揮著方天劍在雪天練劍。


    經過將近半年的練習,他武功長進了不少。


    身姿如遊龍一般,矯健靈活,劍鋒落到哪處便激起一陣風雪。


    良久,待劍招完畢後,他收起劍背於身後。


    他現在內力上漲,體質比普通人好了不少。


    突然他感覺後脖頸一涼,冰涼的雪水化進了他的衣服裏。


    “琴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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