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3 章 烏達爾:尤娜,你永遠都是我的女人


    競技,都帶給人類什麽?是對榮譽的追求?是彰顯個性?


    競技體育,宛如人類挑戰極限的壯麗史詩。它不僅僅是力量與速度的較量,更是精神與意誌的激烈碰撞。


    在賽場上,每一位運動員都是無畏的勇士。他們用日複一日的艱苦訓練,雕琢著自己的技藝,隻為在那關鍵的瞬間,綻放出最耀眼的光芒。短跑選手如離弦之箭,在數秒間爆發的是多年積累的能量;體操運動員在器械上翩翩起舞,每一個驚險動作背後是無數次傷痛換來的精湛。


    競技體育的魅力,還在於其結果的不確定性。無論賽前被寄予多高的期望,無論過往成績多麽輝煌,每一場比賽都是全新的開始。弱隊可能逆襲強隊,黑馬隨時可能殺出。這種不確定性,讓觀眾的心始終懸於一線,也讓每一次勝利都顯得彌足珍貴。


    同時,競技體育教會我們尊重對手。對手並非敵人,而是促使我們進步的夥伴。正是因為有了強大的對手,我們才會不斷挖掘自身潛力,追求更高的境界。


    競技體育很多時候是一種團結的力量。團隊項目中,隊員們彼此信任、相互配合,為了共同的目標齊心協力。一場比賽的勝利,凝聚的是整個團隊的智慧與汗水。


    麗麗從上小學就喊著:”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口號參加學校運動會。麗麗最喜歡接力賽跑,每一棒都不可或缺,每一棒都全力以赴。她反對教練說第一棒最重要,最後一棒最搶眼。她一直都記得,”發展體育運動,增強人們體質“ 的口號。


    上高中時,大家都忙著考大學,很少有同學到操場上做運動了。可麗麗成績好,從來不”開夜車“。每次學校體檢,她的視力都保持在一點五的水平,身體各方麵的素質都很好。記得那時她每天在學校操場上跑兩圈,大概八百米。


    呂一鳴總是追在麗麗身後,怪聲怪氣地喊著口號:”鍛煉身體,保衛自己。“(原來的口號是:”鍛煉身體,保衛祖國“,呂一鳴總愛篡改。)


    每當這時候,麗麗都會衝呂一鳴喊:”反動!“邊喊還邊向他揮動著拳頭。


    可那個”驢一鳴“(高中時班上男生給他取的外號),總是嬉皮笑臉的,喊得更帶勁了。


    體育在那時候的麗麗他們,就是一種娛樂,真的沒當成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可是現在,擺在麗麗麵前的局麵讓她兩難。是她讓尤娜練習跑步的,而且尤娜已經取得了可人的成績,願意繼續運動員的生涯。即使受傷了,也想在治療好之後重返賽場,尤娜這樣的毅力讓麗麗很感動,也更想幫她實現理想。


    可令麗麗尷尬的是,自己和尤娜都是烏達爾的妻子。烏達爾一直就對麗麗讓尤娜參加比賽不滿,就算他嘴上不說,麗麗也能猜到他的心思。他是擔心尤娜成為知名運動員後,會離他而去。


    這次尤娜意外受傷,讓麗麗很痛心。那幾個一直和尤娜一起訓練的姑娘,早就對尤娜嫉妒在心。


    一來,麗麗每隔兩天就給尤娜送飯,補充營養。要知道,這在貧困的東非是難以想象的。那些牛肉、牛奶對那幾位姑娘來說,是遙不可及的。那幾位姑娘每天就隻能吃到玉米、紅薯,有時甚至都吃不上飯。二來,她們幾個的年紀比尤娜大了不少,參加比賽往往不是所謂”種子選手“,於是對自己的運動生涯充滿了焦慮。看著尤娜拚命拿名次,怎麽不心生嫉妒呢?這次,就是她們在鞍馬上塗了羊油,致使尤娜在熱身訓練時從鞍馬上跌落,造成腳踝骨骨折的。


    當麗麗聽尤娜嗚嗚噎噎地說出受傷原因後,她兩眼冒火,想去老校長那裏討個說法。但她看出尤娜目光中的祈求,她讀懂了尤娜內心的疼惜,多善良的姑娘。尤娜說,那幾位姑娘的確因為比賽機會少而嫉恨她。印度裔教練為了保證學院的排名,總是推薦尤娜去參賽,而且讓她拚盡全力。其實尤娜也早就感覺力不從心了,隻是為了保持成績,一直得到教練的欣賞,她才拚命堅持。


    現在尤娜受傷了,計劃好的聯盟錦標賽隻能退賽,烏達爾同聯盟負責人、印度裔教練爭吵,要他們承擔尤娜的治療費用,調查肇事者並做出嚴肅處理。比如開除,在內羅畢大學校內通報批評等。如果做不到,烏達爾就要求聯盟退回尤娜加盟時繳納的費用。


    最讓麗麗揪心的是烏達爾對老爸的態度,老爸之前還從來沒那樣對烏達爾發火,就算他上次被烏紮托綁架,他都一直對烏達爾這個女婿心平氣和。但這次烏達爾固執己見,死活不同意尤娜跟老爸一起到北京治療,還說了好多令自己都很寒心的話,更何況老爸了。


    老爸現在一個人回納卡塞羅去了,麗麗心裏很煎熬,本來想得很好,和老爸一起帶孩子們回京,一起給尤娜做啦啦隊。說句心裏話,老爸能這樣幫尤娜,麗麗心裏除了感激還有一種欽佩。老爸是個無私的人,為自己做了種種的努力,盡管他心裏有抵觸、不滿,他仍然竭力與人為善。


    麗麗深知,這裏很多人都很敬佩老爸,孩子們也很喜歡他。可她這幾天一直在想,是不是該讓老爸回北京休養一段時間,或者幹脆就留在北京別再回來了,怎麽說北京的生活條件也比這裏強。想到自己說趁回京為尤娜觀戰的機會,帶老爸去軍隊醫院檢查身體,現在烏達爾是一定不會答應尤娜去北京治療的,自己 豈不是又要放空炮了?麗麗覺得對不起老爸。


    “麗麗,你這些天一直待在金賈嗎?一個人帶一幫孩子你還有時間學習嗎?送幾個孩子過來吧,我幫你帶。”蔣耀先在電話裏對閨女說。


    “爸,孩子們都想您了,我周末就帶他們去看您。”麗麗邊掛斷電話邊擦著眼淚,淚水裏有感激更多的是心酸。


    麗麗做好飯,叫孩子們來吃,自己上二樓去看在屋裏休息的尤娜。沒進屋就聽見哭聲。


    “尤娜,你怎麽了?是不是很疼?”麗麗關心地問。


    “麗麗老師。”尤娜坐在輪椅裏,拽住麗麗的袖子,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


    “別急,慢慢說。我們會幫你想辦法的。”麗麗勸著尤娜。


    這黑姑娘一向很堅強,腳受傷做手術後,麻藥效力過後會很疼,醫生說可以吃藥或者打針來止疼,可她不肯,咬牙堅持。現在看她哭得這麽傷心,麗麗想:會出什麽事呢?她想應該和烏達爾有關。


    ”麗麗老師,我去不了北京了,你說,酋長怎麽這樣狠心?他去找了學校,學校現在把我從校隊除名了。他還在向四國聯盟協會索賠,說是起碼把我當初交的加盟費退還。麗麗老師,我不想做他的妻子了,我想跑步,我想拿冠軍。“尤娜在麗麗懷裏哭訴著。


    麗麗想不到烏達爾動作如此迅速,她知道自己不好明確表示支持尤娜離開烏達爾,但現在尤娜是把自己當成了依靠,她不能不表明態度。


    ”尤娜,你現在安心養傷,不能總哭,要讓自己心情好起來,那樣傷才好得快。我們再爭取一下,如果你能盡快恢複,還能趕上去北京參加國際馬拉鬆比賽,局麵應該會改變的。你聽我的,咱們先下樓去吃飯。我已經給岑浩、鶯鶯都打了電話,看看他們能不能勸勸烏達爾。“麗麗耐心地勸解著尤娜。


    麗麗背尤娜下樓,又上去搬輪椅,幾個孩子有的幫著拿碗,有的把筷子遞給尤娜。尤娜眼睛盯著飯碗,卻遲遲不動筷子。


    ”尤娜姨,你覺得很疼嗎?“蔣樹問。


    尤娜搖搖頭。


    ”那你為什麽不吃飯?“烏祖接著問。


    尤娜用勺子從自己麵前的碗裏夾出肉,放到烏祖、蔣樹和岑森與岑衿幾個孩子的碗裏。


    ”大家一起吃。“尤娜說,眼圈兒紅了。


    之前,麗麗對孩子們交代過,尤娜要訓練,回家來吃飯會單獨給她加營養。孩子們都很聽話,從來不要尤娜碗裏的肉,麗麗當然知道幾個孩子是會眼饞的。今天尤娜把她碗裏的肉分給幾個孩子,她這是接受了不當運動員、不再跑步的現實嗎?


    幾個孩子都把目光轉向麗麗,似乎等著她發話。


    “尤娜,你現在養傷要加強營養。”麗麗低聲說。


    蔣樹聽媽媽這麽說,拿起筷子把碗裏的肉夾回到尤娜碗裏。其他幾個孩子眼睛盯著麵前的碗不動,眼神裏是滿滿的不舍。


    “蔣樹,你帶個頭,快吃吧,涼了就不香了。以後,我跟你們吃一樣的飯,我不當運動員了,不需要增加營養了。聽話,都快吃吧,麗麗老師,你也快吃吧,辛苦了。”尤娜費力地把笑容擠到臉上。


    麗麗、尤娜和孩子們正吃著飯,麗麗聽到院子裏有聲音,從那樣暴躁的刹車聲她猜到是烏達爾來了。


    “你們都踏實吃飯,不要插言,我和烏達爾說。尤娜,你也好好吃飯哈。”麗麗很不放心地說,她看出尤娜的不安。


    果然,一陣狂亂的腳步合著粗重的喘息聲,烏達爾走進別墅,直接就進了餐廳。見麗麗、尤娜正在和孩子們一起吃飯,他於是讓自己平靜下來。


    “尤娜,吃完飯把這個文件簽一下,你簽了字才有效。”烏達爾說道。


    “烏達爾,你從哪裏來?還沒吃飯吧,我給你盛飯,坐下來一起吃。”麗麗輕聲說。


    烏達爾看看坐在桌邊吃飯的孩子們,每人手裏都拿著筷子。他皺皺眉頭,氣哼哼地說了一句:“你們吃吧。”


    烏達爾扭身出了餐廳的門,接著是一陣“嗵嗵嗵”沉重的腳步聲,他連去一樓展廳看一眼的心情都沒有,徑直上了二樓,走進他和麗麗的臥室,重重地摔上了門。


    麗麗看出兒子蔣樹眼神中流露出慌張,幾個孩子也都顯得緊張起來,隻有岑森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岑森,多吃點兒,不夠阿姨再去做。”麗麗很想讓氣氛和緩。


    尤娜本就胃口不好,被烏達爾這麽一鬧她更是沒了胃口。


    “麗麗老師,我實在吃不下了。”尤娜嘟囔著。


    “那好,我背你上去,等會兒餓了,再做給你吃。” 麗麗笑著說。


    “不,我不上去。” 尤娜嘟著嘴。


    “尤娜,你還沒吃完嗎?我在等你。” 烏達爾站在樓梯拐角,往下麵大聲喊著。


    麗麗微笑著背起尤娜。


    “我先背你上去,有什麽話你倆好好說,別耍小孩脾氣。也不要哭鼻子,那樣會更糟。”麗麗把尤娜背在背上,邊往樓上走,邊低聲對尤娜說。


    麗麗沒想到烏達爾站在樓梯拐角,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一直把尤娜背上二樓還是麗麗自己推開臥室的門。她把尤娜放到床上,讓她靠在床頭上,自己就轉身出了臥室的門。烏達爾看也沒看麗麗一眼,自顧自地走進臥室就關上了門。


    麗麗默默地走下樓梯,走進廚房,傑倫和蔣樹正在洗碗。


    蔣樹看著麗麗紅紅的眼圈兒,眼睛滴溜溜地轉。半晌他仰頭對麗麗說:“媽媽,我們還能去北京嗎?”


    麗麗在一張椅子上慢慢坐下,她把蔣樹摟在胸前:“兒子,你不是剛剛從北京回來嗎?還想去?”


    “媽媽,剛剛尤娜姨說不當運動員了,那我們的啦啦隊不就解散了嗎?”蔣樹問。


    “還沒定下來呢,不管怎麽說,媽媽都會送你去北京上學,好不好?”麗麗問兒子蔣樹。


    “真的嗎?媽媽您說的是真的嗎?”蔣樹高興得手舞足蹈地。


    “小點兒聲。這孩子。烏祖,來,過來。”麗麗向烏娜的兒子招招手。


    烏祖閃動著一雙明亮的眼睛,帶幾分膽怯地蹭到麗麗身邊。低聲叫了一聲:“媽。”


    “兒子,你是哥哥,雖然比蔣樹大不了幾個月,媽媽想讓你跟蔣樹一起去北京,你聰明、懂事,有你陪在蔣樹身邊媽媽就放心了。”麗麗疼愛地看著烏祖。


    烏祖眼中露出驚喜,他使勁點頭,並不說話。但看得出來,他在強忍住不讓淚水流下來。


    “你不要哭,你現在應該知道我是為了保護你,你腳受傷,就算治好了,也不能再去比賽了。我不能看著你去玩命。你哪兒也不許去,烏索 托斯卡能照顧你,給你治療。你就是瘸了腿,我也一樣愛你,尤娜,你記住了,你永遠都是我的女人,別想逃走。”烏達爾的咆哮聲從樓上打雷一樣滾下來。


    一屋子的孩子麵麵相覷,最後都把目光集中到麗麗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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